原来不久之前庞昱不小心惹了人,被人劫走险些被杀,是白玉堂和展昭救回来的。从此庞昱就改邪归正,不再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
展昭听了轻笑,也没有注意到被挤到一旁的沈寞行,狭长的眸子里过一丝凉意。
看到展昭笑了,庞昱顿时也开心了起来。再接再厉道“还有这个。“只见庞昱停了下来,从怀里掏出一块锦帕来。感觉到展昭和沈寞行的视线集中过来,庞昱神秘一笑。缓缓地拉开锦帕,只见锦帕里竟然包裹着两块玉佩。
一块舔着前爪的可爱小猫,而另一块则是一只翘着尾巴的淘气小老鼠。从玉的色泽以及透明度是一块质地不错的白玉。阳光下这两块玉闪烁着特有的光芒,让这一猫一鼠看起来更加的栩栩如生。
展昭的胸膛好像烈火灼烧过的一样血液似乎都在逆流。不知为什么,那老鼠像极了白玉堂,一脸狡黠的模样。
“这是?“展昭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庞昱得意的说“这是从我朋友那里买回来,送给你和白大人的。“
原来今天庞昱会去〖太白楼〗是和他那个拥有猫鼠玉佩的人约好,庞昱用钱买下了这对玉佩。后来朋友走了,庞昱也准备走的时候,赵爵来了,才会发生先前那些事。
看到展昭迟疑,庞昱正色道“你和展大人救了我的命,送你们块玉佩,展大人还要推辞吗?”
展昭一愣,随即勾唇道“如此多谢小侯爷。”小心翼翼接了那锦帕纳入怀里。庞昱更笑的开心。
展昭笑起来的时候果然养眼。
一旁的沈寞行,眸色突然凝重起来,深不见底。这天晚上是满月,月亮又圆又亮,展昭提着一坛女儿红上了自己的屋顶。
硕大的月亮似乎离的很近,只要再站起来就能摸到一样。展昭放下巨阙,选了一处坐下后,掏出怀里的鼠猫玉佩,握在掌心里。
月华吐着银丝一样将玉佩染的更加的透亮,展昭看着玉佩突然笑了起来。翘起的嘴角,笑的宛如稚子一样纯真无邪。
“唯愿白玉堂,天涯系展昭……唯愿……白玉堂……天涯……系展昭……”
女儿红的辣像是要把展昭的喉咙灼烧了一样,浓烈的,却又消失的无声无息,可不就像那只白耗子么。
一口一口的灌着酒,原来一个人喝酒竟是这么寂寞。白玉堂,你就这样放任展某一人喝酒没人相陪么?
酒喝到深处,展昭眉目压的更弯更深,浓郁的女儿红顺着仰起的脖子漏进衣服里,火辣辣的疼,心却更空。
是谁说,酒不醉人人自醉?
“白!玉!堂!“那晚开封府的人都听到这一声声嘶力竭的嘶吼,却是有的人听的明了暗自抹泪,有的人却只当自己做了一个梦,忘却了。
酒坛碎裂的声音展昭听的格外的清晰,好像自己的心也跟着碎了。展昭的酒量不好,没有白玉堂的千杯不醉,一坛女儿红下肚,除了胃里火辣辣的疼,人已经双眼迷离好似梨花照水,烟雨蒙蒙。
空腹喝酒,对于胃不太的人来说,真的可以说是找死,尤其是烈酒。
若是白玉堂看见了定是要气的跳脚大骂“蠢猫。“
展昭笑的迷茫,恍惚中,展昭似乎看到满天飞舞的桃花瓣,粉色的花瓣在月光下显得非常的鲜艳动人。花瓣纷飞中,展昭看到那白衣人踏花而来,唤着自己“猫儿,猫儿……“
就像在陷空岛的桃林里,那个风华绝代的白玉堂。
“玉堂……“展昭伸出手,向那个白色的影子伸过手去。牵到一片白色的袖口。顺着那人的袖口,摸上那人的手臂,那人的肩,那人的脸,却突然顿了手,脸上一片茫然的样子。
“猫儿,怎么了?“那人轻声问。
双眸失去意识一样,展昭一字一句的答道“你不是玉堂……你不是玉堂……“
“猫儿,我是玉堂,我回来了。“说着握着展昭的手贴到自己的脸上,温热的感觉。“猫儿,我就是玉堂。“
展昭任由那人握着自己的手,呆愣的说着,“不是,与玉堂唤的猫儿不一样,不一样。玉堂唤的猫儿让我心疼,让我心疼……心疼啊……玉堂……“
比女儿红更浓烈的两行眼泪顺着展昭的脸颊缓缓的滑下,滴落到空气里。桃花哭了一样落的更加疯狂。
沈寞行沉的看着展昭,桃花瓣里掺了迷魂香,展昭又是醉酒,迷魂香的效力更容易见效。可是展昭仅凭“猫儿“这两个字就知自己不是白玉堂。
呵,展昭。你对白玉堂用情深到何处,可能你自己都不会知道罢。
“展昭。“
沈寞行的身后空气突然涌动,黑发白衣的少年出现在沈寞行的身后,唤了声“主人。“
这人正是墨凉。
墨凉恭敬的递上一面银色的面具,沈寞行看了一眼,伸手拿起那面具,缓缓的带在自己脸上。冰冷,如同他的心。
从此,他是〖桃夭〗,亦是沈寞行。
桃花漫天中,沈寞行弯下腰,将展昭抱起,贴在展昭的耳侧说了句“睡吧,醒了就能看到白玉堂。“
展昭安静的闭上了眼睛。
白玉堂……
“走。“冰冷无情的声音,墨凉将一旁的巨阙拿在手里,随着桃夭一起消失在桃花雨里。
☆、12
展昭失踪了。
就像白玉堂一样,带着巨阙消失在自己的庭院里。庭院里只剩一个摔烂的酒坛以及满院的桃花。
一同失踪的还有沈寞行。
包拯看到后,脸黑的像涂了墨汁一样,吩咐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带好衙役去桃花教主的落脚地,誓要把展昭带回来。
展昭动了动手指,浑身无力,头疼的厉害,胃更是疼的厉害。挣扎着睁开眼,漆黑的暗室,几点油灯闪着跳跃的火光。
展昭撑着冰凉的石板靠坐了起来,牵动身上的锁链咔咔作响。展昭记得自己在喝酒,迷糊中好像看到白玉堂,怎么会被人锁在暗室里?
暗自运气,功力果然被人散了。
“嗤,“展昭听到身后传来嘶哑的冷笑声,展昭一僵,转过头去,眸子蓦的瞪大。那一身白衣,纵使被血渍所污,还是那么让人移不开眼。
展昭看着那人被绑住了双眼,翘着的嘴角,苍白的嘴唇,一身的伤痕。展昭得双手紧的像是要握碎了一般。
展昭不敢说话,那个人离自己这么近,自己却靠近不了。
白玉堂,展某终于找到你了。
暗室的门被人推开,桃夭带着墨凉走了进来。展昭看着两人,眸子里的火像是要把两人烧化了一样。
墨凉走到展昭的面前,从袖里拿出一粒药丸,放到展昭的面前。问道“这是一粒有毒的药丸,你若不吃,我就拿去喂了他?“
那个他,指的自然是白玉堂。
展昭连想都没有想,抢过墨凉手中的药丸送入口中,直接吞了下去。墨凉看着他,眼里竟然有一丝向往,隐藏着一丝悲凉。
展昭奇怪的望过去,墨凉却退到了桃夭的身边。桃夭看着展昭良久,展昭却盯着白玉堂,连眼睛都不肯眨一下。
〖啪〗
展昭低头看到脚边的多出来的钥匙,抬头,桃夭却带着墨凉离开了。
没有迟疑,展昭用钥匙开了锁链,急急的拉开铁锁,展昭几乎连滚带爬的跑向白玉堂。不过几步的距离,展昭却觉得自己用了一辈子的时间才能到达。
伸手抚摸白玉堂的脸,冰冷的触感让展昭一颤。
“猫,猫儿……“白玉堂觉得很累,身上已经疼的麻木了。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猫儿恐怕已经等不及了,呵,笨猫,敢空腹喝酒试试,白爷爷不扒了你的皮,爷爷就不叫白玉堂!
脸上很温暖,猫儿,是你吗?我感觉到是你的手啊……
展昭手忙脚乱的解开那些缚在白玉堂身上的枷锁,将白玉堂抱在怀里,回答“玉堂,是我。“将白玉堂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玉堂的手怎么这么凉。
“笨……猫……你怎么……咳,来了……“白玉堂靠在展昭怀里喘气。
“玉堂让展某等玉堂回来,玉堂一直不肯回来,展某自然要来找玉堂。“展昭将白玉堂搂的更紧。
“啰……嗦……白爷爷……让……让你多等几天,咳咳,都不能……不能等么?“白玉堂恼了,展昭知这耗子面皮薄也不点破,只道“是玉堂让等的,展某自然等得。“
白玉堂似乎满意了,喘了口气,又道“猫儿……来年三月,我们去……去兰溪……看桃花,四哥说……那,那里……桃……美……酒……“
“好,我们去兰溪看桃花,玉堂我们现在就去,不用等到明年。“
“猫儿……白……爷爷……累……“白玉堂手垂下去的时候,展昭握住那只手,握得紧紧的。“玉堂,只要你好好的,展昭就什么都应了你。白玉堂,只要你好好的……“
暗室的门再次被人推开,四大护卫和公孙策冲了进来。
“展护卫!!“
“展大哥!!“
展昭抬头看到公孙策,眼里突然闪过一片绝望的光芒。“公孙先生快救他!救他!“
公孙策如遭雷击连忙跑到展昭他们面前,伸手搭了白玉堂的脉,又解开随身携带的小布包,抽出几根银针开始施针。来不及擦汗,公孙策又吩咐王朝将白玉堂抱回去。谁知道展昭怎样都不肯松手,公孙策只能在展昭的睡x_u_e上扎了一针,让张龙他们带回了来开封府。
风很大,墨凉跟在桃夭的身后,风将他的白衣掀起像是一只白色的蝴蝶。
自从出了暗室,桃夭就没有说过一句话。更没有表情。银色的面具被日光照s_h_è 的闪闪发光。他的身后落了一地的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