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到虽然简陋,但却亲切温馨的小窝。
一看到那张单人小床,任燃就忍不住把路唯一拖过来,他的动作虽然不粗暴,却又不给对方任何逃跑的机会。
两个人一起摔倒在床上。
“让我检查一下伤都好了没有。”
现在已经不必去担心会触碰到路唯一的伤痛,不管肉体还是精神。全身心投入,不用小心翼翼地避开某些人某些事,甚至某些词汇会让他想起不愉快的东西。
任燃压住他的身体,轻轻吻他,把舌头伸进他的口中。
路唯一用手搂住他的脖子,回应那个试探- xing -的吻。任燃就腾出手掀起他的衣服,冰冷的手钻进来,顺着结实细致的肌肉向上。
路唯一从鼻腔中发出声音,呼吸变得有点急促。
“放松……”
任燃小声安慰他,努力消除他身体上的戒备和紧张。
他的呼吸虽然粗重,可是动作却很柔软。
任燃慢慢脱去他的衣服,然后跪在床上开始脱自己身上的外套和衣裤。
路唯一看着他慢慢变得光裸的身体,像被催眠了一样一动也不动。
“过来。”
任燃向他伸出手,抱住他的肩膀,从耳朵开始一直吻到胸前。
房间里没有亮灯,月光透过窗户落在床沿上,使这个狭小简陋的小室显得安逸恬静。
路唯一的身上只剩下内裤,任燃的嘴唇从他颈边移开,右手就伸向他的下体。
一瞬间赤裸的感觉让他瑟缩了一下,但是任燃很快抱住他,紧贴在一起。路唯一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健壮有力的身体压过来,可是却一点都不觉得违和,也没有和女孩交往的局促和心怯,反而像电流奔窜而过一样兴奋起来。
任燃用手揉着他,不紧不慢,但是却不停。一阵阵快感上涌,那是他从未感受过的刺激。路唯一喘息着,任凭他摆布。
任燃抚慰他的前面,又抬起他的腿,手指沾着冰凉的东西轻轻探进他的身体,路唯一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开始兴奋起来的,只知道他在任燃的身下完全放松但又全身紧绷着,身体像在浪尖漂流一样摇晃。温暖的手指松弛润滑着他的后方,疼痛却像麻木的毒品一样让人忘却烦恼。
任燃放开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头发,问他:“痛么?”
“别说话。”
“痛的话就告诉我。”
路唯一抓住他的肩膀,呼吸蔓延到对方身上,然后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从后面贯穿了他。
那是很奇妙,难以形容的痛苦。像是身体被撕裂了,连灵魂也被撕裂了,世界裂成了两半,什么都不存在。一种被毁灭了的、令人窒息的痛苦缠绕着他,让他不能思考,失去理智,只能主动去配合那股贯穿的力量。
路唯一发出呻吟,可是明明那么痛苦,却隐隐又有一种甜美。他感到自己的下巴被扳住,任燃吻着他微张的唇,他立刻就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似的,紧紧搂住对方,品味着那种痛苦和欢愉交织的感觉。
任燃的手一直没有离开他的脸颊附近,始终像安慰孩子一样抚摸他,有时手指从他的发间穿过,刚洗过不久的头发就传来一阵清爽的洗发水的味道。
直到最后一刻高潮过后,路唯一才重新感受到任燃的体重。
他们紧紧贴在一起,互相抚平对方的心跳。
路唯一的体温总是偏低,却因为如此激烈的过程而浮起一层细密的汗珠。
任燃用被单替他擦掉脸上的汗水,手臂从他颈下穿过,一遍一遍地顺着他沾满汗水的头发。
“还痛么?”
亲吻着他的嘴角,却发现他的嘴唇是冰冷的。
任燃皱了皱眉,有些紧张地问:“是不是太用力了?”
路唯一闭着眼睛,任燃就把手伸进被窝,一直往下想看他是不是在流血。可是只动了一下,路唯一就靠过来,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
任燃听到他像是自言自语的声音模模糊糊地传来。
“谢谢你……”
任燃一下子僵住了,可是很快的,他的双手又更用力地拥抱住身边的人。
“谢什么?”
路唯一从鼻子里发出“嗯”的一声,但是没有回答。
他感到有如火焰燃烧后消沉宁静之时的安心,任燃也没有继续追问,两个人就那样搂在一起沉沉地睡着。
第十九章
秋天终于结束了。
初冬的寒风带走林荫树上的最后几片树叶,天气一下就冷起来。
任燃找到的住处因为一些小问题又没办法租下来,只好重新再找,可合适的房子总是很难找到,不是距离太远就是房租太高。路唯一本来也不希望他搬走,所以就继续这样维持下去。
有时路唯一的朋友同学吵着要过来聚餐,任燃就会提前出去避开他们,等聚会结束了才回来。对任燃而言,路唯一能恢复正常的生活和人际交往是一件好事,一方面他不想干涉妨碍他的日常生活,另一方面自己也小心翼翼,尽量不在外面惹麻烦,以免被人找上门来。
12月圣诞节的前一天,洪洋和春少他们要过来通宵,任燃就像平时那样去了1231。
节日气氛浓烈的酒吧人山人海,一走进去就好像完全被热潮淹没了。
任燃挤到角落里,很快有两个男人向他走过来。
两个人都很年轻,可能刚成年,还没过20岁,其中一个开口要买“冰”。任燃不想和陌生人做生意,所以只是抬头看了他们一眼。
“你有没有啊?有就拿出来,多少钱我们都给。”
年轻人的眼睛里闪动着初次尝试的兴奋和狂热,任燃刚想开口,头顶的- she -灯一转从远处的角落扫过,他的目光被吸引看到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在灯光下闪现了一下。
任燃不自觉地动了动,等他回想起那张脸的时候就像最灵敏的猎犬一样嗅到危险的气息。
两个年轻人还在那里一脸不高兴地嘟囔着说介绍人是不是耍他们。
任燃忽然站起来,甩开两人冲进洗手间。
他的身体才一动,从舞池边的人群里立刻挤出四五个人,紧跟着他跑过去。
关上门的一瞬间,外面的音乐骤然减轻了。
任燃跑到马桶边,从口袋里摸出几包药丸,连塑料袋一起扔进去。当他按下冲水键的时候,门外传来撞击声。
看着水流冲进下水道,连一分钟都不到,门就被一股猛力撞开了。
撞门的人闯进来,声音响得惊人。两个人动作迅速地扭住他的手臂,另一个从口袋里掏出手铐把他已经被扭住的双手反铐在背后。
任燃没有反抗,但是不管他是否反抗,对方的动作都一样粗暴,生怕他会逃走一样。最后进来的男人吩咐周围的人让开,并叫人把半跪在地上的任燃拉起来。
“我们接到举报这里有人吸毒贩毒,现在麻烦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我是缉毒队的队长林扬。”
任燃被拖起来,脸正对着那个叫林扬的男人。他的目光一偏,被推搡着走出去时,看到黎杰远远地站在角落里对着他微笑。
从这这里看去,黎杰脸上的笑容就像一张惨白的面具,画着扭曲的表情,鼻梁上的伤还没有痊愈,笑容就显得更怪异。
人流从他面前经过时,他一边笑一边用愉快的眼神瞪着任燃。
任燃想站住,却被身后的警察推了一把,按住肩膀送出去。
这是个不愉快的夜晚。
洪洋和叶子还有一群好友聚在路唯一的小窝里吃火锅,晚上八九点时忽然整个房间灯光一暗,所有电器同时罢工了。
叶子在一片漆黑中紧紧抓住洪洋的手,电热锅刚才还沸腾着滚烫的锅底,一下子就安静得像时间停止了一样。
路唯一站起来,从抽屉里找出手电筒说:“邻居都没出声,大概是我们自己这一间的保险丝断了,我去看看。”
“要不要帮忙?”
“不用。”
他打开门走出去,房间里断断续续有人开始说话、开玩笑活跃气氛。走出门,迎面有一股冷风扑面而来,路唯一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即使没有被风吹到的皮肤也一下子颤栗起来。
他打开电表箱找到自己那一间的保险丝盒,拔出盖子检查了一下。
果然是保险丝断了,幸好家里有备用。
路唯一抬起头看着走廊的窗户,眼睛习惯了黑暗,窗外高楼的灯光和远处的街灯就变得清晰可辨。他记得自己在那个时候全身骤然僵硬,忽然想知道任燃现在在哪里?他在干什么?
叶子说爱情和友情的区别在于,你和一个亲密无间的朋友在一起会觉得很快乐,但是分开之后却不会特别想念他。爱情是让人不管能否在一起都心意相通,始终想着对方。
突如其来的停电好像是什么不吉利的征兆,路唯一在走廊上站了好一会儿,直到洪洋忍不住出来找他才想起要做的事。
拿出备用保险丝换上,小小的房间又立刻亮起来。所有人欢呼雀跃,像是发生了什么好事一样举起杯子互相干杯。香气四溢的电热锅重新开始工作,一切恢复如常。
晚上十一点,任燃什么东西都没有吃。
他被铐在拘留所的小房间里,没有人过问。
房间里空空荡荡,很冷,椅子更是又冷又硬,坐久了连腰都开始酸痛。
虽然境遇很坏,但他却并不担心。
今天晚上还没来得及做成一笔生意,如果不是偶然看见黎杰倒真有可能人赃并获,那样就一点都无法抵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