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夫实在太刺激 作者:白日眠君【完结】(58)

2019-06-22  作者|标签:白日眠君 爽文 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恋爱合约

  他频频看向手机。

  手机发出“叮咚”短信提示音的时候,他还没怎么在意,拿起手机一看,竟瞧着自己的账户上多了三百万人民币,那一�c-h-a��的零看得人眼花缭乱。他起初还很困惑,不知道这三百万从何而来,等到面前浮现出徐闪亮的脸,他才恍然大悟。

  是那个该死的合同违约金。

  他猛地一下站起来,膝盖磕上了桌子,连椅子带人摔到在地。膝盖上传来阵阵尖锐的痛感,那疼痛感愈来愈强烈,麻痹了他的四肢百骸,叫他无法动弹。连带着,心脏也抽痛起来,似被针扎掐拧,更是无尽的悔意。

  这就是徐闪亮坚持说是自己甩了他的原因?

  周鹤青手脚并用爬起来,瘫坐在沙发上,双眼茫茫的,好半天才想起来要给徐闪亮打电话。

  打电话啊。

  他眼睛盯着通讯录,手却不可遏制地颤抖起来,心跳声大如雷,在这寂静的小房间里一览无余,他觉得口渴心慌,比工作面试的时候还要紧张。周鹤青猛地深吸几口气,拨通了徐闪亮的电话,不出意料,那边传来冰冷的女声,显示对方已关机,他不死心地又去发微信,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被拉黑了。

  拉黑才是正常的吧,可为什么,会感觉那么痛苦呢?

  想他。

  每一分每一秒每一次呼吸都在想他。

  要这样过一生吗?随便找个不爱的女人结婚?

  可是为什么忘不掉徐闪亮的脸呢?

  忘不掉啊。

  那种铭心刻骨的思念,叫他尝了一次,便再也不敢触碰了。

  夜已经很深了,夏季蝉鸣孜孜不倦地透过纱窗传来,那声音仿佛离得很远又仿佛隔得很近,他在房里枯坐了一夜,隔天一早,就拎上行囊出了家门。等到母亲问时,才说是学校有点事喊他回去。其实也算不得撒谎,毕竟学校是真的要他回去拿毕业证,但其实毕业证也可以邮寄,并不需要本人跑一趟。

  我只是去问问他,这钱是怎么回事,要把钱还给他。

  他不断地小声地安慰自己、欺骗自己,他只是去还钱的,既然徐闪亮电话打不通,那还是得当面说清楚。

  他背着背包,站在徐闪亮家公寓�j-ian��口,那门上并未贴封条,他便紧张地按了按门铃,又对着门上的金属反光捯饬了一下自己的发型。

  60.

  周鹤青等了很久,光将他的影子从这头拉扯到那头,天色渐渐黯淡下来,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灯,间或有几声蝉鸣或是猫叫,草丛尽头藏着几双绿莹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住他,似乎在控诉他的的负心。

  猫还在,周鹤青自言自语道。

  猫还在,闪亮舍不得猫,自然也还在。他像是为了给自己一点安慰,不断深呼吸着,从背包里拿出那把许久未用的钥匙。他有点担心,毕竟徐闪亮都把他拉黑了,换锁也是人之常情。

  我很担心他,我是来还钱的。

  他心虚地想着,长长的钥匙没进去,只余下一个柄,随着转动“咔哒”声,门竟然开了。周鹤青心突然“砰砰”乱跳起来,比第一次踏进这间屋子还要紧张。他一面想着放手是对彼此最好的选择,徐闪亮还那么年轻,会遇见比他更好的人,没必要把大好青春全部蹉跎在自己身上;一面又想着,徐闪亮没有换锁,是不是对他还有旧情?那颗心便酸酸涨涨的,有点甜,更多的是苦。

  屋子里没有人,一切似乎和他离开时没有什么两样,可细细看来,就知道桌上有灰,蒙蒙的,似乎很久没有人打扫过了。他走到二楼去轻声唤了两下闪亮的名,没有人应答,床上被子叠得很整齐,衣柜里的衣服也塞得满满当当的,不像是出远门的样子,那只玩偶熊还在,唯独他送给闪亮的小白猫不见了。

  是旅行去了?还是真像别人猜的那样,出国避难去了?

  现在已经进入暑假,他有点后悔为什么不早点来找他,兴许还能见上一面。但是照屋子这个摆设,出远门的可能性不太大,如果是搬家,这些东西也都该处理了才是。兴许只是出门一两天又或者半夜就回来了呢?毕竟徐闪亮以前喜欢天天泡吧,半夜回来时常有的事,那他就在这里等等就好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周鹤青坐在客厅沙发上,起初是坐着等,熬不住了才靠在沙发上,他坐了一早上的火车,又站在屋子外面等了许久,竟渐渐的熬不住,头一歪,沉沉睡过去了。

  隔天早晨,是门口的动静将他吵醒的。

  门被开了一条不小的缝,天光从外头泻进来,照得满屋亮堂堂的。他以为是徐闪亮回来了,连忙一个鲤鱼打挺,差点没站稳摔到地上去,可抬头看时才发现不是,是一个,哦不,是几个陌生人。为首的是个体态微胖的中年人,他似乎也没想到屋子里会有人,看见周鹤青的时候明显愣住了,半晌才道:“先生,请问您是?”

  周鹤青:“我是徐闪亮的朋友。”

  那中年人就笑起来,朝外面挥了挥手,“没事,都进来吧,开始搬。”站在外面的那几个工人便陆续走了进来,开始收拾屋子,想把一些大件给搬出去。周鹤青便急了,“诶,你们干什么?”那些工人被他一拦,都有些莫名,不过还是停下了手中的活计。

  那中年人也很莫名:“先生,您这是在干什么?”

  周鹤青这才注意到他手上挂着一把钥匙,就问:“是徐闪亮叫你们搬的?你知道他在哪?”

  那中年人就搞明白了,“您没听徐先生说过?这房子是他租的,他现在不想租了,里头的东西他也都不要了,说随便我处置,哦,忘记介绍了,我是房东。至于他在哪,这我还真不知道,他也是打电话跟我说不再续租了的。”

  他见解释清楚了,就又招呼那些工人继续搬东西。

  周鹤青一时有些懵了,他从没想过这间公寓居然是徐闪亮租的。那些工人从二楼拖出他们以前时常依偎在一起时靠着的懒人沙发,问房东搬不搬,房东便说:“搬吧,还有那些衣柜里的衣服,书柜里的书全部都搬出去,家具留着就行了。”

  周鹤青站在一旁,他有些无措,这间曾经承载过他们无数美好回忆的屋子就要这样荡然无存了吗?他们曾赤|身|裸|体地裹在这床被子里说情话,一起相拥着躺在沙发上看电影,他们一起在餐桌上吃饭,这是徐闪亮喜欢的碗,也曾围绕着客厅嬉戏。这里的每一个微小的事物都记载了他们太多太多的回忆,有他们的笑或泪,是他们曾经在一起过的证明。

  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工人将他们的“回忆”一点点扔出去。

  这里会住进新的租客,他们会把这里搞得面目全非。

  徐闪亮不要这里了吗?不要他们的回忆,不要他们的家,也不要他们了吗?

  周鹤青突然一阵钝痛,他拦着房东问:“请问这里重新租出去了吗?”

  房东一边指挥着工人,笑道:“还没呢,这不赶紧来清理一下,好方便挂出去么。”

  周鹤青头脑发热般道:“我租。”

  房东便狐疑地看他一眼,周鹤青赶紧道:“和徐闪亮没关系,我租。”

  他看起来也就是个穷酸的读书人,哪里有钱租得起这间屋子?房东小心道:“年轻人,你确定?我这房租可不便宜。”他也没有瞧不起人的意思,“两万一个月啊。”说实话,不是像徐闪亮那样的富家子弟,谁会没事干花两万一个月租房子呢,有钱早就自己去买房了。

  两万一个月啊,周鹤青脸色有些白,他有点退缩了,两万一个月对一个尚未工作的大学老师来说负担确实有点重了,即使学校给了一笔不菲的安家费,即便是他工作了,凭他的薪资能力一时半会也填不上这个窟窿。

  房东见他不说话,以为被吓到了,也就没再理他,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又说:“好。”

  周鹤青很快想到自己户头上的三百万,他有些口干舌燥,“房租是每月固定打到您的账户上吗?但我有个忙想请他们帮一下,这屋子里的一切东西能帮我还原吗?”

  房东先生看起来有点为难,但是这么快就能将空置的房屋重新租出去倒也省了他不少功夫,沉吟片刻后,他很快做出了决定。

  “好,一会我把合同拿来你看一下。”他挥挥手叫那些工人重新把东西再搬回去。

  大件的还好说,约莫能知道应该是放在哪里的,但那些小玩意就不太好打理了。工人们犯了难,周鹤青就说:“没关系,我自己来。”又千恩万谢地送走了那些人。等到屋子里只剩下他一个时,那种违和感,被人闯入自己领地的不悦才突显出来。

  地板被踩得乱七八糟的,餐桌上的花瓶歪倒在一旁,碎了的干花洒得到处都是,书籍和光碟被胡乱地塞进一个纸箱子里,这些都是闪亮喜欢的东西。毛绒玩具熊可怜巴巴地歪倒在一旁,周鹤青走过去将它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将它摆坐在沙发上,代替徐闪亮围观他整理房间。

  以前就是这样,他走到哪里徐闪亮就跟到哪里,为了不妨碍他的工作,就像个连体婴儿一样抱在他身后。切菜做饭的时候要贴着,拖地擦桌子要搂着,即便是他在看书学习,那也得坐在大腿上缩进他怀里。但凡说他两句懒,他就笑眯眯地看着你,一点儿也不讲客气。

  周鹤青叹了口气,坐在小熊旁边摸了摸它的脑袋,开始一点一点整理那些纸箱子。书放一堆,游戏碟放另一堆,衣服抖开叠整齐,毛绒玩具要归类。他每拿起一件玩意,脑海里就自动浮现出徐闪亮的音容笑貌。回忆几近将他淹没,他想,这样不行,又站起来拿过拖把开始拖地。

  哦,是了,以前他拖地的时候,徐闪亮最喜欢�c-h-a��拖把上让他拖着走,嘴里发出怪叫,说些他听不懂的话,要多中二有多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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