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科涅。”
科涅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
第二天早上,感觉有人轻触我的身体。
一头灰白色的头发映入眼帘,头发的主人正在检查我的身体。
“医师——?”我迟疑地唤道。
那人转过头来,眼底下有黑重的眼圈,“醒了?感觉怎么样?”
“痛。”
“当然会痛,”他边捏我的腿,边问,“你怎么会到奥西里斯那去?他最近身体不舒服,一直在折腾,你又不是不知道!”说完,手下一重。
“嘶”,我吸口冷气。
“回答。”
我含着两包泪,“我,我想摘悬崖上那些果子。”
医师手顿了顿,“南边的林子里也有蛇果。”
那片悬崖不在南边的林子。我心想,口中“嗬嗬”吸气,医师的手很重,按得我呲牙裂嘴。终于他停手了,“恢复地不错,骨头的地方差不多都长好了,活动时要小心一些。”
“这是半个维纳尔的药。”医师背起桌上的皮囊,“过几天我再过来看你。”
“谢谢医师。”我忙挪了下,向他道谢。
医师一脚已经跨到门外,顿在门口,回了句,“伤没好之前,不许出部落。”
科涅笑眯眯地走过来,“原来那片悬崖上的蛇果是你摘的。贝玛墓前的蛇果也是你放的喽。”
“怎么了?”笑得这么奇怪。
“啊,琼之前说你是一个表面冷冰冰却实际上很善良的雌兽,果真没说错呢。”
我笑笑。x_ing格上有点相像的地方呢。
“不过你也真命大,碰上奥西里斯狂暴都能活着回来,也许夏克神真地庇佑着你呢。”
“噢,是吗?”
“算是吧,大抵是因为这个缘故,琼现在活得也很健康呢,当初生下来时,父亲阿爸都以为阿普切神会带走那个孩子呢。”
科涅和菲斯轮流照顾我,偶尔尼纳也来,尖牙利嘴地刺上我几句,然后帮忙做饭或整理汉克和文特送过来的食物。
拜托科涅做了两个袋子,把手扎在里面,防止自己无意识地去抓那些痒得要死的伤口。
迪美和卡墨探望过我一次,迪美的肚子已经有些微隆,说是大约姆恩节后部落就会再添一个小宝宝了。
五天后,当医师检查过后宣布我可以下床活动时,我几乎要喊声哈利路亚。
汉克把我放到树屋下,递给了我请他帮忙找来的树枝,Y型,两根,胳膊刚好可以架在上面,像拐仗那样支撑着走路。
尼纳抱着双臂讽刺我:“真像只断了腿的隆隆兽。你还不如呆在屋子里呢。”
我笑笑,这几天接触下来,尼纳其实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孩子,经常骂我让大家cao心,其实是想让阿尔多呆在部落里而已。
过了三天,虽然还隐隐作痛,但我已经可以走上好一段路了。
突然想起那天在山上看到的树,我便一瘸一拐地往广场方向挪去。我记得它在部落偏北的方向。
“断腿的隆隆兽,你要去干吗?”尼纳甩着两只s-hi手,从小房子里探出头问。
“我随便走走。”
“要出部落的话,我会在你腿上踹上两脚的。”
“知道了,我会赶在日落前回来的。”
走走停停,出一身汗。
抬头遮了遮眼,太阳光有点刺眼。
路上有兽人或者雌兽看到我,当我回过头时,他们立马转眼,我笑笑,这样也很好。
牵挂越少,离开越容易。
身上的痂已经掉的差不多了,医师给的药大概还能用两次,照这样推断,半个维纳尔是十天,一个维纳尔是二十天,我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快一个月了。
时间……过得好快。
风把头发吹起来,一片y-in影覆盖住我。
“你的身体好些了?”
我抬头,一只巨大的白狐,爪上有流云般漩涡的卷毛。
“您好,福克叔叔。”
“要去哪里?我带你过去。”
“谢谢,我只是随便走走。”
“喔,我看你一直都是往这走,边走边仰头,你是在找什么东西吧?”
……
你在天上看我多长时间?
狐狸家的心眼真多……
“是在找青空之色吗?”福克眯着细长的金色眼睛,“我带你过去。”
青空之色?
福克的尾巴把我卷起来,毛茸茸的,感觉很温暖,我悄悄蹭了几下,毛尖抚到鼻头上,“啊欠啊欠!!!”
福克的耳朵抖了抖,转过头来,狐狸嘴裂到耳边。
一定在笑我吧。
但是,地球人毛控啊。
没走几步路,我便远远地看见了那两棵大树,有十几米那么高,树上罩着一层蓝色,像从太空中俯看的地球一样深遂美丽。
啊,青空之色,果然是像天空一样的颜色呀。
“是花呢。”
走近了,我才发现地上落了一些深蓝色花朵,花形像梧桐花,拇指和食指圈起来那么大,深紫色的雄蕊从里面擦出头来,中间包裹着短短的白色雌蕊。
嗅了嗅,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有点刺鼻。
“我先走了。”
“啊?嗯。”
福克跃了几下,向半空飞去。
会飞的狐狸啊,帅……帅呆了!!!
对着他离去的方向,流了好几滴口水。
站了没多长时间,便感觉胳膊累得慌,支撑不住,在树下的石块上坐下来。
四周空旷,也很安静,没有什么人或者兽经过,把拐杖一放,躺下去。
风轻轻吹着,蓝得像深海一样的花一层一层覆盖在头顶上,几乎要把思绪溺在那里面。
科涅说我命大,几乎垂死,如果濒临死亡也不能带我回去的话,那么就只好在等明年同样时间再去悬崖尝试一次,先按地球历法来,摸清兽人们计算时间的方法,再按他们的时间来,如果试过四次还不行的话,那么,那么我就留在这个世界里吧。
离明年还有很长的时间,打猎的话肯定不如阿尔,对地形自己根本不熟悉,也认不清那些植物……,小说里兽人世界的植物和动物对人类和雌兽来说都是很危险的生物。这样说来,当初在悬崖里没有见到野兽是因为守护者的原因了?
啊,对了,田地里的野Cao,部落能允许它们长在雌兽的地盘,大概是没什么攻击x_ing和伤害能力的,有近半个月的时间不能做大动作,就先从地里的Cao开始吧。
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些好东西。兽人的世界调味料只有盐,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再看看有哪些野菜可以吃,把食物的问题解决了……
想得越多就越开心,伸出手去,对着开放得无比妖娆的青空之色伸出双手,说:
“嗯,你真漂亮。”
在渐深的夜色里,那些深蓝色的花透出淡淡的光芒来。
风静了。
我慢慢坐起来,转过头。
一个人向我走来。
他有月华一样的长发,和一双冰蓝色的眼睛。
他说,“以后离我远点。”
作者有话要说:我终于把想放的人放出来了……
泪啊= =
你们能体会这种心情吗?
☆、人物全部出场了
晚上回去时,被科涅训斥了一顿。
尼纳瞧了眼我的腿,嘿嘿不明了几声。
我连忙说:“我没出部落。”
“我告诉过你太阳落山前回来吧。”
“那是,”我辩解道,“我只是……”
“不遵守约定的雌兽要接受惩罚。”
“不用这么狠吧?”本来骨折就很难好。
尼纳呵呵呵笑起来,端出一陶碗紫绿色的汁水来。
我整个人瞬间扭曲了一下。
自从某天发现我对酸味的耐受力很差后,尼纳总是千方百计地给吃的东西里加入各种酸,水果会被他替换成半生的,早上熬的粥里也会加入紫绿色的汁水,号称给我养身。科涅因为家里这边两头跑,菲斯总担心汉克又去找奥西里斯,两个雌兽都没多少时间,尼纳反而成了呆在我这里时间最长的人。
“嘶——”我呲牙裂嘴地喝下去,顿时感觉自己的脸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