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摘了一颗放进嘴里,皮很薄,一咬全是汁,微甜带点酸。
很快摘了两藤篮。
离开时,斯莱尼将两只长牙兔子和几串串在一起的小青果子递到科涅手上。
科涅面无表情地接过了,只是快拐路时,借着转弯无意瞥了一眼那个站在树下挂着温和笑容的兽人。
经过部落的广场时,刚好碰到雌兽们排队领取食物。
科涅拎着一篮子布达果递给迪美,然后领了一些我不知道名字的水果。
迪美笑着对我说:“阿尔,你来了?”
说完便弯腰拿起一份准备好的食物。
“迪美叔叔,阿尔从没有交过乌禾和普拉吧?”是尼纳。
迪美柔声说道:“阿尔身体不是还没好吗?”
“他身体好了就会交吗?”尼纳冷哼道,“只有为部落贡献的人,才能享受部落的食物。”
后面有嗡嗡声响起来。
噢,原来刚才科涅的行为是上交啊,大家都贡献出一部分食物然后再均匀地分配给弱者吧。
科涅扫了尼纳一眼,对我说:“隆隆兽留我手上这只做礼物就好,我刚才说过了,不用把两只都带去。”
“阿尔哥哥快点啊,”琼推着我,“父亲和阿爸他们肯等急了,加斯说不定在地上打滚呢。”
我想想那只巨狐在地上打滚的样子,不觉笑出声来,“好,等一下噢。”
在雌兽队伍前,我递上了那只长牙兔,迪美将手里那份食物递过来,朝我挑了一下眼睛,轻声说:“你做得很好。”
我想了下房子的食物还能撑上几天,便笑着摇头:“谢谢,今晚我去琼家里吃饭。”
迪美说:“哪怎么可以,你身体还没好。”说完硬把手里的东西塞进篮子。
我还要说话,尼纳又冷哼了几声。
转念一想,算了。在不熟悉环境的前提下,我还是安静地接受部落的福利吧。
科涅他们的家在部落的中间,跟广场挨得很近。
还没走到门前,便见一团白影蹿了过来,科涅和琼往两边一闪,我被扑了个正着。
“加斯,别闹。”一个柔和的声音响起,我有些遗憾地看着跃开的白狐,转向来人。
“阿爸,我们回来了。”琼跳着跑上去,趴在男人怀里。
男人揉揉琼的脑袋,抬头对我笑道,“阿尔好久没来了呢,快进来坐吧。”
科涅拿出了斯莱尼送给他的青色果子串,男人一下子喜悦起来,“是青丝果啊,科涅你在哪找的?”说着迫不及待地摘了一颗放在嘴里,顺手轻拍了自己圆滚滚的肚子。
我移开眼打量四周,加斯正卧在一块石头上懒懒地甩尾巴,院子因为它显得不那么空荡了。照它的体形再来上两只,只怕院子马上就会拥挤吧。
怔住,回头再看科涅他们的阿爸,男人的手臂和胳膊都是比较瘦的,唯独那肚子在兽皮下很突兀地显现出来。他正皱着眉头语气含笑地对科涅说:“如果是个小兽的话,过几年就得一只一只回来。”
小兽兽兽兽兽兽兽——
科涅清洗着手上的野菜:“不会啊,加斯不是不在了吗。”
加斯耳朵一抖,扑向瓦:“我不要成年,我不要离开阿爸。”
“哗——”科涅手一挥,一盆水朝加斯毫不留情地泼去。
白狐瞬间成了落汤狐。
“阿爸,你进去坐吧,做饭的事交给我和琼就好了,小心啊。”科涅扶着瓦往屋里慢慢走去。
加斯抖着一身毛,仰天长啸:“哥哥,我讨厌你!”
狐族化人,多是清媚俊美的。这家主人也不例外。
乘着夕阳,一只巨大的白狐从天而降,体型是加斯的一倍大,四肢和尾巴末梢有流云般的旋涡卷毛,头上朱红色花纹,只是绘在两颊上。
“福克,你回来了。”
白狐踱了几步,似发现自己的体型,低头便变成一个高大的兽人,带着天然卷的毛皮,眸子也是金色的,笑起来带着点狐狸的天然坏。
他抱住男人,“瓦,今天感觉怎么样?”
“嗯,科涅拿来点青丝果,感觉好多了。”
“你喜欢吃?我明天去找。会是个雌兽宝宝吗?”
“嗯,可能吧,喜欢吃果子。”
“那明天我再多弄点果子回来。”
“辛苦你了,福克。”
瓦摸上福克的脸,手被含情脉脉的福克固定住,“一定也不。”
科涅在旁边咳了一声,才将那对似要对视到天荒地老的夫夫惊醒过来。
瓦招呼着我落座,眉目间很是热情。
我望着桌子上的菜色,有种盛宴的感觉。
瓦将一盘切好的烤r_ou_放到我面前,我赶紧起身说谢谢。
“其实很久之前就想请你过来,我们一直很感激你。”
我讶异地看向兽人夫妇,福克将一盘切割好的烤r_ou_放到瓦面前,“要不是你,我们一定会失去琼这个孩子。”
阿尔救了琼?
“那些伤过了很长时间才好吧。之前因为我身体的原因,没有即时表示感谢,到现在才有机会把你请到家里来。”
我连忙摇头说不用在意,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
“那怎么行,总之还是要表示谢意。今天我们特地准备了谢礼,你一定要收下。”
“不用了,真的。”我诚恳地说,琼的x_ing命并不是我救下的。
然而离开科涅家的时候,我的手还是拎上了满满一篮子的食物和一张柔软的兽皮。
瓦说,这些远远抵不过我对他们的恩情,任何生命都珍贵无价。
科涅说:你是不是嫌少了?明天我和加斯去趟林子吧。
我无言地接受。
接受到这个世界对阿尔的回赠,是不是也要接受到对他的嫌恶呢?想到部落里其他人对我现在这张脸的态度,回头望了望,兽人一家站在暮光中,琼远远地向我挥手。
不能和你们再接近了。
有牵挂了,就会有留恋。
第二天天微亮,吃过早饭,我背好背萎出了门。
得先找到那片悬崖。
来的地方是回去的关键。当时在悬崖摔的那次和被藤蔓拖的那次,看来要么是危险度数不够,要么是时间不对,也许明年相同时间里我在那片悬崖下才可以回去。
不知道这边的历法跟地球一样不一样?如果都是365天就好办了。
我擦了把汗,把背萎靠到岩石边。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正把光芒投s_h_è 向整个大地。那些巨大的兽影箭一般都蹿出部落,看得我羡慕不已。
突然我在部落的东南方看到两棵树,不知道是叶子还是开满了花,很美的颜色,就像四月末时,7点钟的蓝天一样,浓到饱和度接近黑的深蓝。我曾经在紫城摇曳的梧桐树下看见这样的颜色,它美到黏稠,让我沉醉不己。那时,等待外出做小生意的父母,虽然惶惶不安,可知道他们终究会回来。
现在……
温度渐渐升起来,我沿着山脉进了森林。因为接近原始,Cao长得很高,路非常难走,要小心蛇虫,又要仰头去看山形,我走得非常辛苦。路上碰到屋里炭条一样的东西,我脸发青地摘了个大树叶,勉强捡了些已经干黑的,至于其它颜色的,完全当自己没看见。
但如果我以后在这里生活,若没了那些炭条,也知道应该到哪里去找,从**的痕迹来看,这条路应该是它们经常行走的地段。
好像走了很长时间,肚子饿的“咕咕”响,歇下吃了点背萎里装的东西,周围的鸟叫慢慢没了,只有树叶偶尔簌簌作响,汗粘在脸上被风一吹,凉快极了,空气中满是新鲜的味道。闭上眼睛深深嗅了一口,感觉很好。
从刚才路上摘的果子里捡了些应该熟了的扔进嘴里。
现在没有办法得知悬崖的具体位置在哪里,也不方便去问琼、汉克或者医师,他们大多不希望阿尔再在森林里像个兽人样自力更生吧。阿尔的x_ing子估计做事也不会向他们说明。至于其他兽人或雌兽,他们的排外,让我放弃了求助的想法。
要不,找斯莱尼问问,他守在这里,应该很清楚这片林子吧。或奥西里斯,他刚好就在这片林子里。
“唰唰”。
只是怎么找他呢?用喊的么?
“唰唰”,是在悬崖的时候听到的声音。
到底是什么东西呢?听起来像是某种动物在Cao地上滑行一样。
“唰唰唰唰”。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便感觉背上一痛,飞了出去,重重砸到地上,眼前一黑,被粗大的东西扫到半身,滑行出去,胳膊和大腿“哧”一下被地上的石头和树枝割破,眼睛被Cao打得张不开。
“唔!”我痛苦地叫了声,感觉自己的腹部被狠狠顶住,肺抽不出气来,睁开眼睛,原来是被挂在半空,一截断掉的树枝正戳在肚子上。我伸出手抓住树枝,努力固定自己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