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落尘撕心裂肺地嚎叫,仿佛喉咙已被撕裂,她似乎可以感觉到自己喉咙的丝丝血腥气味。
灵孤怨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他在心里对泊渊轻轻地说了声:“谢谢!”。
灵孤怨的身体慢慢地消失了,化作点点尘埃,向四面八方飘散,也散落到落尘的身上。落尘伸出手,想要抓住这点点尘埃。就在这时,这尘埃中最闪亮的部分慢慢凝结到了一起,变成了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飘向了落尘。这珠子离落尘越来越近,慢慢飘到了落尘的身体中。
落尘望着这颗珠子缓缓地进入了自己的胸膛,她并不觉得疼痛,而是觉得温暖和一种难以言表的幸福感。
忽然,空气中飘荡着灵孤怨最后的声音:“尘儿,这是我留给你最后的礼物,是我自遇到你之后炼制的灵珠,它聚集了来自北斗七星千年的能量。这珠子中凝聚了我对你所有的爱和所有的记忆,没有任何邪念怨念。你曾问我,你的父母是谁,你为何会在幽魂宫。这颗珠子会告诉你这一切,即使知道以后你会怨恨我,然而你有权利知道这一切。无论如何,从今以后,这颗珠子替我陪伴你、守护你。你要用这能量做你想做的事,只要是你想要做的事,无论对的错的、好的坏的,这颗珠子都会帮你。谢谢你杀了我,结束了我今生的罪恶,或许来世的我会看清这世间所谓的善恶。我的孤独,我的怨,都留在今世。但愿有来世,我还会遇到我的尘儿……”
灵孤怨的声音在这山谷中回荡着,越来越弱,慢慢地飘向远方……
第32章 往事难忘
灵珠与落尘融在一起,连同灵孤怨生前对落尘的情感和所以的记忆。这个时候,天空中出现了淡淡的影像,展现在了落尘和众人的面前:
灵孤怨在一个大雪纷飞了夜晚,血洗了落尘的家;
灵孤怨第一次抱起摇篮中的落尘,他邪恶的眼神中第一次闪烁着爱与怜悯的光芒;
刚刚会趴的落尘在淑缘殿中四处乱爬,而灵孤怨则半趴在地上陪着落尘玩耍;
落尘蹒跚学步了,灵孤怨弯着身子扶着落尘,落尘转过身,扯着灵孤怨的头发开心地大笑;
三四岁的落尘像只调皮的小猴子,在淑缘殿中跑着跳着,她让灵孤怨趴在地上,灵孤怨是那般顺从,落尘骑到了灵孤怨的背上,灵孤怨则背着落尘在淑缘殿中一圈圈趴着;
五六岁大的落尘开始害怕幽魂宫中的那些半人半鬼的侍卫,灵孤怨轻轻地说:“尘儿,你怕他们?我来教你法术制服他们!”然后灵孤怨便手把手地教落尘催眠或是定住这些侍卫的法术,接下来的几天落尘疯狂地玩弄这幽魂宫里的侍卫,而灵孤怨则在一旁宠溺地大笑着;
为了让落尘更好的保护自己,灵孤怨开始教落尘法术。每到这时,灵孤怨都略显严厉,唤她“落尘”而不是“尘儿”。
“落尘,集中精神!”
“落尘,你要凝气丹田!”
“落尘,你要一直练习,我不说停就不要停!”……
然而,年幼的落尘偶尔想偷懒,灵孤怨严厉地斥责:“落尘! 你在干什么?”落尘要辩解,灵孤怨抬起手臂,然而当他看到落尘害怕的眼神,就又放下了
手臂,蹲下身子,轻抚着落尘说:“尘儿,不怕,没关系,今天不想练了我们明天再练,好吗?”;
落尘伏在书桌前读书,灵孤怨坐在她身旁默默地陪伴,握着她的手教她写字;
落尘生病了,昏睡在床上,灵孤怨坐在床头寸步不离地陪伴着。他喂落尘吃药,而落尘发脾气打翻了药碗,哭闹着,灵孤怨耐心地抱着落尘,安慰着;
落尘第一次违背灵孤怨的意愿放了那群孩子以后,灵孤怨斥责落尘,之后自己便在炉鼎旁边站了许久,自言自语:尘儿,我该如何对待你心生的怜悯?你的怜悯将意味着你无法面对我的邪恶和杀戮,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的邪恶、我的杀戮,我不想失去你,我的尘儿……;
落尘离开了幽魂宫,灵孤怨守着空空的淑缘殿,抱着落尘的衣裙,日夜思念着落尘,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尘儿,你好不好?没人欺负你吧?他们知道该如何照顾你吗?尘儿,你要开心地活着……
……
望着这一幕幕情景,无人不动容。或许这世间没有人可以想象到灵孤怨居然有如此慈爱和善良的一面,他们从未了解过灵孤怨,只知道他是个恶魔,是个要被千刀万剐的恶魔。
落尘伏在地上哭泣,她说着:“灵孤怨杀了我的父母家人,我本与他有着血海深仇,然而,此时的我对他没有一点恨意。他杀天下人,他亏欠这天下的,你们可以认为他死有余辜。我愧对我那被你杀害的父母,愧对那被你残害的无辜百姓,因为我依然爱着他。我亏欠了他太多,今生今世无法偿还。你们只知道恨他,想要杀他,然而整个天下从未给过他爱与善意,他一直孤独着,孤独着面对这个对他充满仇恨的世界。现在,他已经死了,你们所谓的恶灵已经不复存在了,这天下该是你们想要的天下了。而我也做到了所谓的拯救天下、拯救众生,唯独杀害了养我爱我宠我的人,那个唤我‘尘儿’的人……”
泊渊望着这一切,他走到了空地的中央,张开双臂,轻轻挥动。空气中漂浮着的一些尘埃带着淡红色的光凝聚到了一起。
然后,泊渊将这点点红光放到了一个洁白的小瓶子中,他转过身对落尘说:“落尘,你知道灵孤怨本是火凤的一个魂魄,带着源自天狼星的罪恶转世。现在我将这个魂魄收集起来,我会做法指引它回到南海菩提旁,重新开始修行。所以,你不要太难过了,这虽然是一个结束,但是也是一个新的开始。终究会有一天,你和延陵煜城都会结束在这世间的轮回,重归南海菩提树下,到那时你们就真正的重新相聚了!”
听到泊渊将指引灵孤怨的魂魄重归菩提修行,落尘依旧流着泪。
“重聚?真的有重聚的话你已经不再是你,而我已经不再是我……”落尘目光呆滞地望着前面,低声地说。
“尘儿,尘儿,尘儿……”这熟悉的声音在落尘的耳边一遍遍地回荡着,她想今生恐怕再无人唤她“尘儿”了,她才意识到她是多么怀念这个声音。
灵孤怨已死,邪教已忘,世间恶邪势力已消。北魏太武皇帝拓跋焘雄才大略、睿智雄断。自从公元四百二十三年登基以来,其击败柔然,攻灭胡夏,南伐刘宋,消灭了北方割据弃权,结束了自西晋末年以来北方地区的割据混战的局面。
而且,太武皇帝重农业,发展经济,宣扬礼乐,崇尚儒学。长期战乱之后终于迎来了盛世时期。战乱平息,国泰民安。
如今北魏的都城平城,街景繁荣,一派太平盛世之景,百姓开始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安宁。黄发垂髫,各得其乐;少郎少女,尽享年华。
这难得的盛世之景让他觉得还是有几分欣慰的,只是希望这份平静祥和不是短暂的,而是能够长久的,世人心中的恶念会随着邪教的消亡而越来越弱。
自灵孤怨死后,落尘一直闷闷不乐,深陷悲伤之中,无心修炼,不愿见人。一日,天气甚好,延陵煜城想带落尘到民间走走看看,想让落尘看到百姓的安居乐业之景,或许就会明白斩除邪灵的意义,或许这用灵孤怨x_ing命换取的安宁可以让落尘得到些许安慰,从而从走出悲伤。
延陵煜城来到落尘房中,见落尘坐着桌前,眼神空洞地望着桌子上的赤羽剑,静静地呼吸着清凉的空气。
“落尘,今天天气不错,你我下山走走如何?”
落尘抬起头,延陵煜城,她想她是该看看外面的世界到底变得如何了。
一路上,落尘与延陵煜城从万里河山上飞过。她看到脚下山河锦绣,鲜花遍地,飞鸟啼鸣,再看着身旁这个陪伴她的人,落尘的脸上浮现出多日未见的淡淡的笑。
落尘来到了平城的街道,只见街道中人流川流不息,街旁五花八门的店铺开门迎客,还有叫卖的小贩大声吆喝着。孩童紧倚着母亲,壮年搀扶着老者。身边还时常走过几个和落尘年龄相仿涂脂抹粉的少女,带着香香的脂粉气息飘过,留下银铃般的笑声。街中还大摇大摆走着几个衣冠整齐、手持折扇、口中吟诵着诗词的俊朗少年。
落尘慢慢在街道上走着,好奇地打量着各色的店铺,看着她曾见过的、没见过的每一件物品。这时,一个彩色的小面人出现在落尘眼前,落尘愣了一下。是延陵煜城要逗落尘开心的,买了个小面人给她,说道:“给你的!”。
落尘拿过小面人,仔细打量,小面人是一个傻笑着的孩童,做得确实精致可爱。落尘微微笑了一下,转过头望着延陵煜城,此刻落尘开始觉得轻松起来,她想继续走在这街上,看着这份繁华与美好。
延陵煜城跟随落尘,在街上走着。忽然落尘被一阵杂乱的声音吸引,她回过头,看到路旁一个正在杀j-i的小贩。那人一个倒拎着一只正在挣扎的花色公j-i,一手持着肮脏带着血迹的刀。只见那小贩想面前的一对母子说:“就这只吧?”母亲笑着点了点头。
“太好了!要吃j-ir_ou_了!要吃j-ir_ou_了!”一旁的孩子开心地跳着。
只见那小贩手脚甚是利落,将j-i脖子上的毛快速拔了几下,然后用锋利肮脏的刀子狠狠划了上去,j-i的鲜血顿时涌出。那人随后将j-i倒挂,鲜红的血浆顺着j-i头流下,滴到了放置在下方的一个桶中,那桶中已经有大半桶浓稠的血水了。
那j-i在绝望、恐惧和痛苦中挣扎。随着血慢慢流干,那j-i慢慢安静了下来,眼睛似乎要缓缓闭上了,落尘从那眼神中看到了无尽的痛苦。
小贩忽然将j-i取下,放到了旁边一个盛着热水的桶中。那奄奄一息的j-i被放入热水中的一刻,做了最后的几下挣扎。然后,j-i毛被小贩利落地拔光,那对母子开心满足地提着j-i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