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泡出茶来,慕容初还未来得及先尝,便有小内监进来通报:“皇上来了。”
慕容初匆匆收拾了,出来迎驾。
只见赫连叡春风满脸的进来,携着慕容初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今日的气色倒比前两日好些。”
子衿在旁答道:“年院首几乎天天来给梓童看诊,虽未大愈,到底比从前好些,只是还是时时的咳嗽。”
赫连叡看着慕容初道:“不碍事。慢慢调理,总会好的。”
慕容初微微侧头,两肩的发丝散散垂落,赫连叡伸手把玩着,笑道:“什么时候可以见到凤凰‘宿夕不梳头,丝发披两肩。腕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的娇憨可爱呢?”
慕容初的笑微微一滞,道:“凤凰来了也有些时候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迟迟不去,皇后娘娘会怪罪凤凰失礼吧?前朝那些老臣恐怕也会多有微词,叫皇上为难。”
赫连叡温柔浅笑,抚着慕容初的脸道:“你都知道了?心里可是不舒服了?那些老臣实在迂腐的很,你听他们的!”说着,他邪邪一笑道:“泽国规矩,侍寝之后才去给皇后见礼。凤凰这么着急去见皇后,难不成是想早点和朕成就鱼水之欢?”
慕容初大窘,心里又是羞愤又是尴尬,只别过头去。
赫连叡笑着捧过慕容初的脸,道:“怎么了?可是恼了?”
慕容初见问,娇娇一笑道:“皇上说哪里的话?凤凰是您的梓童,迟早是要伺候您的。前朝那些重臣,皇上切莫因为凤凰难为他们。凤凰自知身份尴尬。陛下这样宠爱,他们心里担心也是应该的。”
赫连叡闻言,含情凝睇于他,笑道:“凤凰这样善解人意,叫朕怎么忍心放开你!”
他的目光出神却又入神,那真挚的流光,晃动的溢彩,真要叫人一头栽下去。慕容初与他相视,心下感动,放软了身子依靠在赫连叡身上。熟悉的龙涎香席卷而来,慕容初忽得忆起那日在太液湖边,赫连叡假称自己是凌源侯的事,不由笑出声来。
赫连叡拥着他,问道:“笑什么?”
慕容初摇摇头,道:“没什么。只是想起那日在太液湖边,皇上假充凌源侯的样子。凌源侯如今才十五岁,刚刚成年。皇上那日那样促窄,就敢冒充他,要不是凤凰初到泽宫,万事不知,也不至于让皇上戏弄了去。”
赫连叡宠溺的刮了一下慕容初的鼻子,笑吟吟道:“小妖精说这样的话。朕那日在太液湖救下你,你反不知感恩?”
慕容初闻言,从赫连叡怀里挣开,恭恭敬敬朝赫连叡做了一个揖,道:“凤凰多谢皇上那日救命之恩。”
赫连叡大笑,一把将他扶起,道:“不要以为做个揖就算报答了朕的救命之恩?朕可没那么容易大发。”
慕容初嫣然浅笑:“凤凰知道。还有一杯香茗,皇上要不要?”
赫连叡笑道:“还不快拿来。朕刚进宫门便闻到茶香了。”
慕容初道:“这茶要现煮现吃才好。”
赫连叡点头称是,拥着慕容初一径往茗香亭来。
赫连叡才踏进花园便觉茶香满园,笑道:“泡得可是恩施玉露?”
慕容初笑道:“真是什么都逃不过皇上的鼻子。正是施州的恩施玉露。”
小小的茗香亭布置的精巧别致。厚厚的梅花暖帘将初春的寒意遮挡在外,亭内焚着火炉,慕容初捡了一个松果木,扔了进去,顿时幽香满室,好不醉人。
第十一章: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下)
慕容初莞尔笑着,走到风炉边,一只手掳起袖子,一只手执起茶壶,缓缓将茶倒了一杯在金丝玛瑙杯里,递到赫连叡手中。
赫连叡不拿,只含笑拿眼看着慕容初。慕容初不好意思,将茶杯往赫连叡胸前一推。赫连叡顺势拉住慕容初的手,慕容初微微一挣扎,竟将茶洒到了自己的衣袖上。
赫连叡邪邪一笑,稍一使力便将慕容初拉入怀中安置在膝上,道:“凤凰好情致。古人夜半读书红袖添香,凤凰却是白日添茶,旖旎满园。”
此时,慕容初着了一件海蓝色的鲛绡富贵同春样式的收身长袍,拿汉白玉的如意玲珑腰带将腰身竖起。因在烹茶,便将那件银狐貂皮的披风换了下来。看起来,的确是风流妩媚,行动似弱柳扶风,再兼慕容初凤眼迷离,更是让赫连叡有些情不自禁。
慕容初知道赫连叡在打趣他,红了脸,侧过头去。赫连叡就着慕容初手中的金丝玛瑙盏将茶喝下,满脸享受,意犹未尽道:“果然是凤凰泡出来的好茶!口齿留香!”说着,别过慕容初的脸深吻下去。子青见状吃了一惊,想要开口阻止,只见子衿拉着她的手便往外拖。
“姐姐,王爷怎么办?”子青皱着眉,一脸担心道。
子衿道:“你这样出手阻止岂不让皇帝起疑!王爷自有分寸。我们先下去。”
子青见子衿说得有理,无法辩驳,只得垂头丧气的跟出来。
茗香亭内,温香满室。
慕容初轻推赫连叡。赫连叡反将他拥得更紧。他一边温柔的轻抚慕容初的背,一边极尽缠绵的品尝属于慕容初的芳香。赫连叡是花丛老手,手段极其成熟,一手游走在慕容初的身上,轻轻解开他的腰带。一边亲吻着慕容初的耳垂,温柔的啃噬着。慕容初微微吃痛,顿时冷然如寒冰入骨,从赫连叡高超的技术中回过神来。
“不要!”
赫连叡闻言,停下动作,皱眉道:“怎么了?”
慕容初腮晕潮红,羞娥凝绿,道:“凤凰的身子还未大好,恐污圣体。”
赫连叡哈哈大笑道:“朕还以为怎么回事?朕问过年华,他说你的身体虽未痊愈,但也不妨碍行事。不过,既然凤凰这样想,朕今天就先放过你。”说着,他轻轻在慕容初耳边吹起,幽幽说道:“就把凤凰的第一次留在大礼上,如何?”
慕容初身子一愣。赫连叡将他拥入怀中,眉目含笑道:“朕已经和皇后商量过了,这个月十六便为你举行册封大典。上年,因为你在病中,没能参加宫里的各项活动。这个月行过大礼,凤凰便可在寒食节那日陪朕祭司宗祠。你说可好?”
慕容初心下黯然,他发伏在赫连叡的胸口,眼帘低垂,没有应声。
许久,赫连叡道:“怎么不说话?”
慕容初回过神,神色疲惫,慵懒道:“皇上,凤凰有些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