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游神的当儿,潋寒蓦的感到一股s-hi热的气息喷洒在自己脸上,猛地睁开星目,一张放大的平凡脸孔赫然出现在眼前,仍旧挂着自己分外熟悉的邪笑。
“你做什么?”潋寒别开脸,故作冷然道。这种暧昧的距离会让他想起早晨……令自己身体起奇怪反应的一幕--浑身浴火般的炙热,就像那日一般……
“呵呵,师弟警觉x_ing怎么变低了?”流云嘻嘻笑着,起身走向被晾在一旁的小斑。取回一挂精雕细琢的盛菜木篮,见潋寒蓦然垂目,不知在想些什么。
“喏,先吃饭罢。”流云自顾自坐在一旁,揭开盖,端出几碟精致的小菜,一小壶酒,两盏白瓷杯,放在两人面前的空地上。
潋寒扫一眼,又取出怀中的玲珑珠来试了一试,见玲珑珠依旧散发着浅淡的紫色光泽,才作罢。
“珠子?试毒啊?”流云瞥一眼那颗晶莹剔透的玲珑珠,心中暗暗叫糟,他有这颗珠子干吗不早说?那天骗他说中毒一事岂非被他拆穿?可依他的x_ing子,怎会一直忍到现在?怪哉,怪哉……
“嗯。”潋寒轻轻应了一声,顺手将它递与流云,淡淡道,“这叫玲珑珠,平常是淡紫,遇毒转为紫黑色。”
流云拿在手中把玩,只觉珠身圆滑无比,小巧轻便,两只便可捏起。试毒珠么?流云抬眼,观察着潋寒地表情,玩笑道:“既然如此,毒气也是可以试出来的吧。”
潋寒看一眼流云道:“那天并未想到,也来不及了。再后来,毒气已经消失。”
噢,这么说,没有被发觉咯?流云轻吐一口气,想想时间,今日正好是第七天。
“那家伙……”潋寒瞟一眼斟满酒的白瓷盏,推开一边,半晌才道,“就是每晚来找你的那人,你可知他是何许人?”
流云饮下一杯,颇为意外的看一眼潋寒,道:“他自称弦佑。”想起他第一天找自己赛马的情景,不禁轻笑出声,“倒是个有趣之人。”
潋寒闻言一怔,剑眉轻蹙,瞥一眼满脸笑意的流云,重重哼了一声,忽想起什么似的道:“他是--”
流云点点头,注意到他不曾动一口的酒水,恍然笑道:“我倒忘了,师弟不会喝酒。”又抿嘴饮了一口,这酒清淡无味,古时制酒本来酒精浓度不高,这种普通的酒更像白开水一般,想来潋寒喝一点也决计不会醉,流云玩心一起,端起白瓷盏菊到他嘴边,笑道:“一个人喝也忒无趣了,师弟也来一点吧,这酒很清淡,喝些也无妨。”
潋寒正欲摇首,又听流云有意无意道:“还是算了,上次赛马输了,我说请弦佑喝酒,差点忘了,还是留着吧。”
潋寒心中一怒,冷笑道:“谁说我不喝?”抢过杯盏一饮而尽,又接连倒了几杯。俄顷,潋寒光洁的前额已渗出点点汗渍,已然醉得不轻,俊冷的双颊飞起片片红霞,仿若是纯美晶莹的红葡萄酒色,清冷的星眸渐染上迷蒙的凝波,分明的棱角柔和下来,竟平添无限风华,绝艳不可方兀。
“喂,你……”流云望着潋寒不禁呆了一瞬,见他迷离的星目望着自己,眼中流转着说不尽道不明的眸光,心中微荡,有些尴尬的别开脸,忽感肩头一沉,却见潋寒已然醉倒在自己肩上。温热的气息带着亲昵的呼吸传至肌肤,毫无防备的睡颜紧靠在胸膛,流云完全愣住了,一瞬间似乎忘了如何呼吸。可偏偏怀中毫无自觉的人儿,还不安份地在流云肩头蹭来蹭去,不染而朱的薄唇轻轻地呢喃着什么……
第40章 情动
“喂,师弟?”流云推了推怀中不省人事的潋寒,没反应。
“潋寒?”又刮了刮他的脸,没反应。
“冰山?”干脆捏起他挺翘的鼻子,潋寒无意识的“嘤”了一声,还是没反应。
“唉。”流云轻叹一声,笑道:“这几杯都能醉成这样,真不是一般的强。”他无奈地横抱起潋寒,走回小屋。
“ 早知道会这样,打死我也不会哄你喝酒,麻烦死了。”流云蹙眉抱怨道,手上不忘轻轻将他放在被褥上,细细撵好。
夕阳早已落山,余辉的薄暮从纸窗下露出,映照在潋寒无瑕的脸上,英挺的鼻梁,长而翘的睫毛,轩扬的剑眉柔和的舒展,乌黑的青丝披散在洁白的被单上,反s_h_è 着金澄的光泽,微翕的红唇甚至擎着一丝似有似无的浅笑。
“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今天真是惊喜,嘻嘻。”流云勾起嘴角,手不由自主地轻抚上潋寒晕红的双颊。猛然回过神,竟发现自己的唇离他的已不到几厘。流云一怔,连忙抽开身。
“呼,好险……”流云有些坐不住了,不敢再呆下去,随即出了房门。
未尽的晚霞还流连在西边的天空,清爽的空气中透着几缕若有若无的芳香,馥郁清幽,宁静而安详的气息却怎么也抚不平紊乱的心绪。
牵了马,流云倒躺在小斑背上,双手叠在脑后,任它漫无目的地到处走。
他知道自己这样的感觉意味着什么,看着霄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一闭上眼睛,脑中就自动涌出无数关于潋寒的画面,立在黑夜中仿佛要融入黑暗的冷酷的他,发誓一定要杀了自己的狂傲的他,问着什么是喜欢想孩子一样无助而茫然的他,不顾一切热情似火的他,沐浴在银月下轻轻微笑的他,发怒的他,酒醉的他,放下一切冷漠的武装睡在自己怀里的他……
一切的一切,不知在什么时候悄然渗进自己的心。记得自己曾经的女朋友知道自己还有其它情人之时,满不在乎的说,一个人心的空间有时候很大,有时候又很小,那要看对着什么样的人了。
已经不记得那女孩儿的样子,但这句话,不知为何却是记得的。
说来可笑,一直告诉自己,一切只是一个误会,直到怦然心动的一瞬,才发现迷失的竟然是自己。
流云从来不是苛待自己的人,喜欢就去追是他一向的作风,若是放在从前,自然是毫无顾虑的,可如今,他却犹豫了,只因那个傲雅如兰的男子,已先一步入主他的心。霄……要怎么办?
流云睁开眼,出神的望着一望无垠的天空,尽是蓝,东边远方的深蓝,高空的蔚蓝,隐隐的浅蓝,一直向西,渐浅,似白而非白,逐渐转成橙黄,愈深,变成浅浅的橙红,划破天际的绚烂的彩光,染成一抹抹的红霞,浓重,热情似火。
云淡风轻的蓝,永远优雅温文,而热情的红,仿佛冰棱融化浴成火,贪心如他,那一种都不想放掉。
一些簌簌的声响忽然传来,似乎是从马厩传来。流云凝神,有人!
流云轻灵的翻身,跨坐在马背上,一拉缰绳,策马向马厩奔去。
“弦兄今日怎的来的如此早?”流云勒住缰绳,看着眼前俊逸如一的男子,浅笑道。
“呵呵,我可是来喝酒的。”弦佑弯起如丝的内双,半眯着眼,看着流云,傲然而不失优雅的跨坐在那匹青骢上,漆黑的同人隐着难测的笑意。
破旧的小屋内,一出尘的男子静静躺在床上,俊如冠玉的脸上,长翘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潋寒慢慢睁眼,刚欲起身,脑筋忽然一阵扯痛,混沌不已的难受。
“蠢货!”潋寒紧紧蹙眉,哪个蠢货告诉他这酒很清淡的!他发誓这辈子绝不再沾一滴酒!
潋寒朝屋外望去,天竟已全黑了,屋里只有自己一人,睡在他的床上。潋寒轻轻扯过严严实实盖在身上的棉被,放在鼻下嗅了嗅,舒展修眉,勾了勾嘴角。之前喝醉了之后的事,隐隐约约记得一点,好像是他抱自己回来的罢,印象中还感觉得到那人温热的身体,自己霸了他的床,他去哪儿了?
潋寒翻身下床,还有点晕乎乎的,却也不想躺回去,拉开门就走了出去。
料想那人不在屋里定是在马场,寻过去,还没走几步,就约莫看见不远处的小山丘上,两个一同骑着马,有说有笑的身影。又是那个叫什么弦佑的蠢货!明明没有和他见过面,偏偏看到他就觉得不舒服。那个蠢货的儿子果然也是让人讨厌的。
“哼。”潋寒微微眯起一双美目,死死地盯着那两个修长的身影。心仿佛被什么堵着,升腾起强烈的怒火,莫名的烦躁,隐在玄黑衣袍下的手,用力的握紧,指甲在手心割下深深的红痕也浑然不觉。
“不早了,在下先告辞了。谢谢你的酒,虽然不怎么样。”弦佑轻笑着站起身,道。
“呵呵,我哪有什么好酒,不如改日,弦兄你请罢。”流云浅笑,玩笑道。顺手拍拍灰,也站起来,去拉小斑的马缰。自是没注意身后眸光微闪的弦佑。
弦佑嘴角弯起一个迷人的弧度,忽然伸手从背后搂住流云,凑近流云的脖颈,有意无意地吹气,在他耳旁低笑道:“好啊,你来的话,我绝对请你喝最好的酒。”
流云轻笑一声,不动声色的挣脱开,“那就一言为定,不是好酒我可不喝。”
弦佑抿嘴一笑,无视流云审视的目光,从容跨上青骢,策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