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却发现时间好象静止了,陌的脸写满惊惧,恐怖扭曲了那张本来还算不错的脸,却让我心情愉快。
收回了手,交叉起来,毫不在意地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了下来,身边的陌却立刻大声叫了起来。
“我只是红龙安排在岚身边的负责报告安排活动的保镖,并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只觉得可能会妨碍我们暗杀岚而已。”
红龙,依稀有印象,只是想不起来。
写字台上的镜子反映出了我的脸,嘴角挂着令人心寒的笑,象看着终于落入陷阱的猎物,那,不是我。
“好巧,我们的目标相同呢,所以,也妨碍了我。”
陌的眼睛一下子张得很大,我不怪他的失态,任何听到自己判决的死刑犯人都会有相同的反应吧。
“如果……”
“如果我没有主动找上门来,会不会还是相同的结果?”
我没有回答,也不需要回答,我唯一的回答就是划开手腕的动脉,让漂亮的红色滑落,甜美的香气飘散,带走了陌仅剩的理智,扭动所有还能行动的地方,接住纷纷落下的嫣红眼泪。
“不够,不够,要更多……更多……”
细碎的喃喃自语早已被我忽略,收起失血的苍白手臂,我已准备好离开。
离开已经没有了生的希望的人,在关起分隔生死之门的一霎,陌大睁无神的眼落在了我的方向。
瞳孔是夺人心魄的红,美丽得让人离不开视线。〖自〗
茧 第十四章
驱车再次出现在熟悉的别墅前,视网膜上火焰灼烧的痕迹久久未曾褪去,顽固地掩住了我的眼。
指间还残留淡淡的烟草香,是在驾驶座下找到的烟,不熟悉的字母,熟悉到极点的气味,突然很想点一支。
也许,浸染上这味道能让我血液的沸腾平息下来。
点起了烟,看乳白的烟雾散开,充满了狭小的空间,扑面而来,比起什么药物都让我沉醉。
陷入了莫名的沉思状态,直到燃烧的烟烫着手指,我才发现自己只点着了,一口也没有抽,就烧去了大半。
也不错,打开了车窗,把手里的烟远远地抛了出去,看点点橘红色流窜,泛起迷人的色彩,把所有存在骨子里的精华都榨干净,只余下黑色的残烬,随着悸人的红舌舔过,慢慢地蔓延,扩张,向那栋唯一破坏了地平线的建筑欢快地奔跑,很快,便只能感到炙人的热量,还有模糊抖动扭曲的视野。
最后,黑夜中的焰火筒一下子绽放出万千的烟华,映亮了半边天空。
久久注视着跳动的火花,直到眼睛生痛。
好美,不过只有毁灭的火焰洗礼,才是指引我归途的灯吧。
重又坐回了车,无意中开到了的目的地,停下时才发现自己象回家一般熟门熟路。
夜晚中的别墅,没有灯火,但并不代表没有人,这一点在我打开车门,就被一支黑色的枪口指住时得以证明。
我不在乎,在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时候,我的小命没有那么容易丢,何况本来就是我不对,没有通知主人就来拜访。
默默地按照无声的指示走进大厅,隐约的呼吸声告诉我,今天的欢迎仪式非常盛大,不过在所有的灯打开之前,我才知道自己的估计实在太小儿科。
整个大厅的人数实在让我叹为观止,不过坐着的只有两个人,正中央主人的岚,还有边上看来年纪比岚大上两轮不止的老人,虽然拄着紫檀木的拐杖,行为举止优雅有礼,但恐怕眼里的锐利是怎么也掩不去的。
何况无数穿着相同之人站着不语,却神情间不掩根深蒂固的恭敬,冷然等待命令的下达。
看来这次的事情真的很大条,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我的份。
看到了我的岚脸上表情很怪异,本来不急不慢的笑脸突然凝固了起来,落在沾染血迹的白衣后再抬起的目光,又象极了寒冬凌晨的冰霜,厚厚地覆盖了我一脸一身。
在挥手让旁边的人带我离开后,就没有再看我一眼,倒是右边的老人打量了我好几眼才回到被打断的商议中去。
关上门的一刹那,我听到在隐约的语声中夹杂了一个名字。
如果想要利用的是陌,恐怕不能如你们的意了。
押我走的人显然也不知道该把我放在哪里,只好把我关在昨天的房间,也就是岚的卧室。
还是相同的地点,相同的摆设,相同的人物,可是我在二十四小时里已经变得太多,再也没有之前的感觉。
继续和那天相同的步骤,洗去了细致皮肤上凝结的血迹和汗水,没有了别人的气息,空旷的感觉充塞了胸口,很紧,很闷,透不过气来,但还是好空。
象是,站在拥挤的大街正中,被来来往往的人流推得摇晃,却只感觉得到自己一个人的存在。
洗完了澡,没有衣服换,止不住入骨的凉,只好钻入雪一般白的被窝,抱紧身边柔软的枕头发呆。
不可以,不可以再想那个人,他不会永远在你身旁给你温暖,即使会,你也只能伸手推开。
只要,他明天知道了陌的死讯就一定会离开,甚至结束了欺骗他的人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