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男朋友表弟了怎么办 作者:报纸批发【完结】(5)

2019-06-23  作者|标签:报纸批发

  他神情肃冷,“其实我来见你,也是因为这个。你说你手里有他的东西在,这件事情确实非常吸引我。”

  尤东南站起身来,“但是现在看来你不想给,那就算了。”

  他走到哪里,柯以淼就跟他到哪里,一直低着头。

  夏志远急忙又叫住他,这回倒是爽快极了,从包里拿出了一个薄薄的本子,摊开来放到尤东南面前。

  这本子显然有些年头了,边角都卷起来,泛着浪一样的黄。

  一个普普通通的笔记本。

  柯以淼回过头来看见这东西的时候,愣了好半天,反应过来的时候脸一下子涨红了。

  他急匆匆地跑过去,做贼似的想要把那东西合上,手却一直从本子里穿过去,试了好多次都没用,还掩耳盗铃似的挡在尤东南面前。

  一个四格漫画图,身为主角的尤东南被严重丑化,成了一名背着大大的壳的龟仙人,在和一个英俊潇洒的王子手牵手,龟仙人个子也小小的,和他的王子接吻时都显得力不从心,得踮着点脚,丑兮兮地噘着嘴。

  画风幼稚拙劣,一看就是出自业余人士之手。

  柯以淼想起来当年自己画完这幅画,一偷看尤东南,就会自己笑个不停。

  尤东南看了一会,一言不发地将本子合上,见到了主人的名字,他缓缓闭上眼睛,对夏志远说,“谢谢。”

  直到柯以淼跟他回到家,才看见这个人独自坐在书房里,出神地看着那副画。

  柯以淼难得特别乖地趴在他手边上,就看到这个人突然笑得像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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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领尸体这件事,是在我朋友的朋友身上发生的,非常让人唏嘘了_(:зゝ∠)_

第8章

  柯以淼始终觉得,尤东南的表弟尤青是尤家最奇怪的人。

  他们家大概是基因过硬,后代子孙清一色的好皮囊,又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深沉性子——与人喝一杯酒,都要看看眼前的人,再在心里思量这杯酒该喝多少进去,以什么样的速度喝妥当。

  就连尤东南以前也是这幅老成持重的样子。

  而尤青人如其名,是个名副其实的愣头青。

  这还是往好了说的,往坏了说便是有点傻。

  可能因为他是高堂御马家的孩子,从小就受着宠爱,这人便带着点不谙世事的“浑”。十七八岁的年轻男人了,心性却像是只有十一二岁。

  旁人说起尤青,都会暗地里想上一句,“尤家那个傻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妈肚子里,给脑袋的营养不太够。”

  小孩子的梦想是做画家、做科学家、做警察、做航空员。

  只有尤青想要做一颗星星。

  大部分小孩子会因为后来长大了,成为一个普通人。

  他却开始认为自己就是一颗星星,“病情恶化了”。

  星星住在宇宙里是自由的,所以他觉得自己也应该是自由的,所以他无所顾忌地哈哈大笑,无所顾忌地大口喝酒,无所顾忌的交三教九流的朋友。

  但是他是尤家的孩子,他必须优秀。

  必须自律、必须严谨、必须不能犯错。

  一颗星星被困在了牢笼里。

  尤青始终在想,怎么才能逃出去。

  直到他爱上了一个很会画星空的画家,一个“疯疯癫癫”的绝症男画家。他觉得和那个画家是soulmate,他和他在谈恋爱的时候,两个人都害羞极了,像小学生一样的手牵手,每天发一百天短讯,然后找个小本子记下来,蜻蜓点水一样地接吻。

  说星星,说宇宙,说黑洞,说雾一样的比彩虹更曼妙壮阔的星云。

  尤青感觉到了“自由”。

  他终于不是一颗孤单的星星了,有人陪着他,他不是傻子,有人跟他一样。

  他和那个画家讨论这些的时候,灵魂都在颤抖,他觉得摸到了真正的“自己”。

  ——但是他是和尤东南一样的同性恋。

  而“同性恋”不能出现在尤家的。

  与他们接不接受“同性恋”这三个字没关系,是“不能”。

  当初尤东南的事被他们知道的时候,尤青就在想,同性恋有什么问题呢?两个相爱的在一起,又有什么错呢?为什么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就是对的呢?

  他有时候还在觉得星星之间也在谈情说爱呢,就像是他和画家一样。

  尤青是不懂的。

  他是个傻子。

  后来有一天他和画家接吻的照片被人拍到了,送到了父亲的手里。他想,尤东南的事情已经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了,现在到他这里出柜应该更容易。

  所以他很轻易地说服了跟他同一个思维的画家。

  两个人手牵手在全家人面前说,“我要一辈子都跟这个人在一起。”

  尤青的父亲暴跳如雷。

  画家被赶了出去,尤青也被关了起来,他这回成了一个真正的犯人,被关到了笼子里了。

  而画家在外面无声无息地就死掉了。

  那天天很阴,天上死寂一样的黑。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尤青打电话给画家,听见他最后的道别之后,天空蓦然亮起一点星光,紧接着流星像沙海一样,簌簌划过长空,相互缠绵着、缱绻着,又迅速消逝。

  就在窗棂之外,仿佛是尤青触手可及的地方。

  尤青想,我还等什么?

第9章

  尤青对画家的离世几乎是欣悦的,甚至没有一点点难过,而他也将紧随其后。

  可能是他早早就对这个牢笼厌倦了,迫切地想要逃离出去,所以谁都不知道他在床底下,墙的角落里藏了一瓶药。

  这药让他的皮囊沉睡下去,而身为星星的心将得到永远的自由。

  这些天,柯以淼都跟在尤东南身后,甚至尤东南去洗个澡,他也要屁颠颠地看,像是一个小跟屁虫。死了之后他倒是“乖巧”了起来,房间里冷气开的很大,有时候尤东南睡着了,被子滑落一边,腿下意识蜷缩起来,他就总想去把被子给他盖回去。

  原来都是尤东南为他做这些事,而他从来没在意过。

  柯以淼觉得难过极了,心口也跟着疼起来。

  他脖子上挂着一块翡翠,是当初尤东南在那个小寺里为他求的,方方正正的一块牌子,绿如停僮苍翠,甚至接近透明了。

  这东西是当初尤东南用天价求来的,当天直接就挂在了柯以淼的脖子上,柯以淼猜,这是尤东南希望佑他平安的意思。

  柯以淼从不信神佛,只觉得贵得他眼前一黑,简直像在脖子上挂了一个提款机——下个月那处小寺的佛像们就镀了个土豪版金身。起先的几天他只要一低头看见那块翡翠,就会在心里骂寺庙黑心骗钱,又小心翼翼的用手握着,生怕打碎了。

  现在那块翡翠竟然发出幽光来。

  那处光弥散开来,飘飘荡荡着,又像是突然找到了主,落在柯以淼的肩头,亲吻他的脸颊,暖暖的亮得像萤火虫的屁股,绕着柯以淼跳舞。

  柯以淼觉得自己原本轻飘飘的身体变得没一点重量了,他被那些光带了起来。

  ——到时间了。

  他心里突然有了这样一个念头,翡翠果然是骗钱的,直接催他下黄泉了。

  尤东南还在一边睡着,他不好好吃饭,连脊背都削瘦下来,孤零零地侧卧在一张两个人的大床上。

  柯以淼趁着还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匆忙地跑过去,一秒钟都不想耽搁。

  他从背后抱住尤东南的腰,小孩子撒娇一样地用柔软的脸颊去蹭尤东南的脖颈,怎么蹭都蹭不够。他又跑到尤东南身前去,仓促地亲吻眼前这个沉睡的人,反复碰尤东南的唇,轻轻地咬。

  他还想去摸摸尤东南的脸颊,贴贴他的额头,但是来不及了,绿色的光点越来越多,恶作剧似的遮住了他的眼睛。

  他感觉到尤东南翻了个身,手拂过他的身体,掌心温暖。

  柯以淼握着那只手想:要是下辈子能变成尤东南养的猫也好,被他摸着会很舒服。

  ——入目皆白。

  柯以淼醒过来的时候,发现他躺在一间病房中,窗外有淅淅沥沥的雨声,房间中渗着些许凉意,漫着柑橘一样的香味。四肢都重极了,像是被人大力压住,让他动弹不得。

  怎么回事?

  迷惘间,柯以淼看见一个中年女人跑了过来。握住了柯以淼的手,急切地“青青!”

  柯以淼脑袋一阵刺痛,身体像是四分五裂后被人勉强重装,只能转动眼球,这个女人捂住嘴,脸上是狂喜的神情,像是见到了神迹。

  她双手合十,犹如最虔诚慈悲的佛教徒,冲着窗外念经一样地说,“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我的青青回来了。”

第10章

  谢安然——尤青的妈妈,带着柯以淼敲了尤东南的房门。

  她细长的脖颈上挂着串珍珠项链,一头如墨长发紧紧地绾着。柯以淼垂着头跟在她后面,旧燕归巢般,他心脏跳得飞快。

  尤东南这几天怎么样了?

  他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才彻底接受了自己已经“变成”尤青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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