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间所担心的事情并未发生。那场小型的战争并未持续很久:宇智波和千手的结盟所占据的优势是压倒x_ing的。在羽衣未能成功杀掉千手柱间的那一刻,他们的败局就几乎已经是决定之事了。
斑一路带人冲杀进去,杀得太过酣畅淋漓以至于大腿侧面挨了并不严重的一刀。等到他们杀进羽衣的主宅之时,女子和孩童皆已自刃或被人一刀刺死,这等惨痛景象就连见惯战场的忍者们也不由得感到战栗。
“羽衣的族长是疯了吗?”
有人小声地说出了所有人心里都在想的话。
“找到他。”斑简短地下达了命令。
然而羽衣的族长并没有躲避。他一身入殓的白衣端坐在神龛之前,膝前太刀上沾满无辜族人的血迹。宇智波斑走进来的时候他死死盯住了这宿敌,眼神中带着浓得化不开的怨毒之色。
“宇智波斑……”他叫着这名字,犹如能将这些音节咬噬磨碎一般,“你们触犯了禁忌。”
斑冷淡而傲然地望着他。他从来不听手下败将的言语——那些无能为力的诅咒不过是软弱的证明。他拔出腰间太刀:
“你想借我的手来一个痛快吗?”
羽衣的族长狂笑起来。
“阿修罗的后裔和因陀罗的后裔必将亘古争斗!凡是违背神明的意旨的人,都将众叛亲离、流离失所、永无宁日——宇智波斑,千手柱间,我会在地狱里看着你们两个的下场!!!”
下一刻他口角流出一股黑血,圆睁的双眼似乎还在吐着诅咒的猛毒一般。然而斑只是毫无兴趣地扭过了头。
“收拾战场吧。”
他转身离开,将后续的事宜交给了宇智波和千手的族人们。y-in云从四面聚集起来,似乎要将这所有的死亡和血迹遮盖住。斑拄着扇子向天空远处望去,看见无数的乌鸦盘旋在y-in暗的天空下。他微微眯起了眼睛。
“斑!”
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他刚觉得这大约是不可能的事情,便看见披着那件眼熟羽织的柱间穿越忙乱的忍者跑近了。
“斑,你应该至少等等我……唉!你受伤了。”
“这伤有什么大不了的。”斑说,一瘸一拐地向对方走去,“你的伤全好了?”
“找了精通封印术的朋友过来,总算是解除了咒术。”柱间看着他的脚,紧紧皱起了眉头,“斑,你流了很多血。”
“自己会好的——”
他这句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柱间整个横抱了起来:“我带你回营地。”
斑一手刀敲在对方头上:“我自己能走!”
——但显然柱间比他更为固执一点。
那一天不少宇智波和千手的忍者都见识到了此生无缘再见第二次的奇景:千手族长横抱着宇智波的族长在众目睽睽之下进了帐篷。当然,比起某种不纯洁的联想,忍者们更多地感喟的是千手的族长竟敢于对“那个”宇智波做出这一行为之事。
这大概比将手放在老虎嘴里更为可怖——千手柱间,果然是深不可测的男人。
最终柱间还是将斑按在榻上,解开他的甲胄,用治愈的忍术替他疗伤。那本来温和的查克拉在那一刻却比火焰更为炽热。斑从上方注视着柱间的面孔,那因战斗而流淌的炽热就像被这治愈的忍术火上加油了一般。
“柱间。”
他低声念着对方的名字,趁着男人惊愕地抬起头的一瞬拉住了对方的领口,然后将自己的唇覆了上去。
……
“如果你也不在了的话,我就不知道要去保护什么了。”
柱间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低下头,无比温柔地亲吻了斑。
“我一直都在这里。哪里也不去。”
那天他竟在柱间身边睡着了,连梦也没有做一个。
等到羽衣一族的事情尘埃落定、被烧毁了一小半的村子中又开始响起了斧凿的声音之后,柱间再度启程去了火之国的都城:这一次宇智波斑坚持随行——这部分是因为宇智波家已经没有更为合适的人选作为代表,部分是因为之前发生的事情多少让人担心。
所幸一路上平安无事,他们不过三日便已到达火之国的都城:那都城便算在这个时代也可称得上繁华,天守阁高耸入云,外面还有两三重的城塞围绕。柱间和斑入了城之后,不久便等来了大名宣布召见的命令。
在柱间看来,火之国的大名看起来像是忽然老了许多。他端坐在那里,被重重织入金线的锦缎围绕着,却显得腰背佝偻,须发花白。这是很难令人相信的——离他们攻下炎之国都城的时候才过去了多久呢?然而大名却仿佛无此自觉。他的目光在两人面上游移过去,却又像并未看见他们。
“风之国和雷之国也已经一统了他们的领地。看来征战天下将成为不可为之事了……”
斑皱起眉头。
“百姓期望的是和平。”柱间道,“他们不需要战乱,不需要成天担惊受怕。绝大多数人的心愿,只是回到自己的土地上去而已。”
“是这样啊。”大名叹道。
“是的。每次我路过那些被荒废的土地都不由得感到痛心。想来您也是一样的罢。”
“那么,你们会为老夫保护这一片土地和其上的百姓吗?”
柱间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躬身为礼。
他们离开城中的时候天气正好。斑走在前面,风卷起他黑袍的下摆,竟像是一只随时便要振翅而去的鸟。这印象让柱间心头一紧,但察觉到柱间视线的男人已经回过头来:
“这便是定了下来?”
“嗯。大概很快便会有正式的任命下来。”
斑点了点头。他脸上的表情几可称为温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