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的被打成这样……”
颜语没再说话,抿紧了嘴唇看着对方。学生不比老师,真闹出打架斗殴小磕小碰以外的伤口,邢东他爸就是天王老子,也捞不回邢东。况且鬼知道他身上有多少处分,来复个读连学位证都丢了那就真的不划算了。
“cao!”
? 铁盒的序变成了日记 变成了空气 演化成回忆 ?
25
房间里静悄悄的,静得仿佛能听到窗外樱花绽放的声音。
邢东坐在颜语的出租屋里,手机在兜里震动了一遍又一遍,直到颜语出声他才回过神来似的掏出了手机。
“不接吗?”
颜语的出租屋能比宿舍再大两圈,邢东站起身,最终还是走到了窗边。
看着手机上的名字,他打开窗,从烟盒敲出一根狠狠吸了一口然后接通了电话。
“嗯,在外面。”
被随手扔在窗台的烟盒被修长的手指夹了过去,颜语从里面抽出一根,向邢东伸出了手。
邢东下意识的打了他手一下,头却朝颜语移了过去,将口中的烟朝向他点烟的方向。
两个人同时一愣。
直到耳边蓝天又叫了两声他的名字邢东才反应过来,他从兜里掏出打火机拍到颜语手中,看着他熟练的点上,走到隔壁的窗前推开了窗户。
“我晚点回去。”
“行。”
颜语胳膊撑在窗台上,月光仿佛在他脸上渡了一层冷光,邢东从侧面看过去,眼睛在他高挺的鼻梁和紧抿的嘴唇流连了一圈,正要收回目光却看到颜语双唇微张,稀薄的白烟被喷了出来。
动作娴熟的让他一个老烟枪都自愧不如。
那边挂了电话,邢东却继续举着手机,嗯嗯啊啊的对着空气自说自话,直到看着颜语将烟头暗灭在窗台边的花盆里。
“……”
“要走了吗?”
“你家医药箱放哪了?你当你花着脸好看?”不等颜语回答,邢东就走进卧室打开了衣柜,伸手往底层一摸,果然拖出来一个医药箱。
他臭着脸从里面摸出一瓶自己常用的药水,倒在棉球上就朝颜语脸上招呼。
颜语往后退了一步却还是被他按着脑袋定在了原地。
邢东自己皮糙r_ou_厚的不知道轻重,听着颜语“嘶”了一声,撇了撇嘴,但一想到这人小时候打个针都疼得直抽气,到底还是放轻了动作。
“坐下,我看看你眼睛有没有事。”
“没事,你回去吧。”
“坐下!”
颜语深吸了一口气,拖了凳子坐到灯下,邢东站在他身侧弯下身,两人的鼻息交缠,烟Cao的味道随着邢东微张的嘴被颜语吸进鼻尖。就在他失神的片刻,邢东颈间的项链滑了下来,银色的口哨打在颜语的脸上,还带着邢东的体温。
26
“这哨是我爸他们当年在边境那边用来当联络工具的,贼响,你拿着,这样以后再有人欺负你你就吹它,我不在你身边的话也能马上赶到。”
“他没有欺负我……”颜语小声说道,哨子却被邢东强行塞进了手里。
邢东板起脸来,“他把你脸捏疼了还不是欺负你?”
颜语低下了头,任由着邢东兴高采烈的将口哨挂在了他的脖子上,并且还要三天两头突袭检查颜语是不是老实戴在身上。
也是从那以后,邢东每年开学都要耀武扬威地揽着颜语各级部走一趟,每次还不忘叮嘱他各年级的小弟们看好他家颜颜,不要被人欺负了,俨然一个小型邪教现场。
甚至在颜语六年级都不忘去各年级走一趟,就好像新入学的那些齐腰高的小豆丁们真的会欺负了颜语一样。
这个被强行狐假虎威的示威活动一直持续到两人分开,而那个贼响的哨子直到回到了邢东的脖子上,也没被颜语吹响过一次。
? 从小到大你叫我学习你把你当榜样 好多的假像妈妈常说乖听你爸的话 ?
27
玻璃球撞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颜语用手指抵着它将它从桌子一端推向另一端。
大门被甩上的声音好像还在耳边回响,伴着那个人愤怒的声音。
“你是不是学习学坏脑子了?”
颜语举起了手中的玻璃球对着灯光看了过去,青色的线条折s_h_è 出了五彩的光芒。
“你凭什么觉得我们还能做回朋友?”
他抚过玻璃球光滑的表面,直到指尖将灯光完全盖住,玻璃球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那就不做。
手机在桌面上震动起来,颜语将玻璃球收回了口袋里,看到手机屏幕上的名字他皱起了眉头,指尖点在桌面上发出一连串的轻响,最后还是接起了电话。
“爸……”
“我要准备考试!”
“……”
“好,我知道了。”
28
邢东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房号,从群魔乱舞震耳欲聋的大厅穿过走向包间,其间被摸了不下五次屁股,他深吸了一口气,到底没在别人的地盘上找事。
“洛哥,怎么挑这了,不怕丰哥查岗?”
孙洛脱了西装扔到一边,松开衬衣上面的两颗扣子,“报备过了”他lū 起袖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又给邢东的杯子也满上。
邢东上来就全灌进了喉咙里,孙洛给他满一次他喝一次,最后倒酒的赶不上喝酒的。孙洛把酒瓶子往桌子上一摔,“你可以啊,今天点了我来给你倒酒的啊?”
“对,特意挑了个可心儿的。”
孙洛笑了起来,邢东比他小了得有四五岁,平常圈子基本不重合,但是因为家里的关系每年也能聚个一两次。就这不远不近的关系,孙洛也听说了邢东和颜语闹翻的消息。但到底年长几岁,邢东不提他也识趣的没有提起。两个人聊着最近的生活、热点,很快酒瓶子就摆了满桌子。
邢东喝得头脑不清,酒瓶子怼在嘴边,半天没再喝一口。
看着孙洛晃来晃去的身影,搅成一锅粥的脑子闪过光怪陆离的画面,邢东突然笑了起来,脸上却是一片戚容:
“第一次看到他和他爸去酒吧,我就应该打断他的腿。”
29
邢东初中之后就失去了在学校耀武扬威的兴趣,渐渐将目光瞄向了大人的世界。
那时候,明里看老邢是已经做起了正经生意,但是Q市大片的娱乐场所依然在他手下,这些地方老邢从来没有避讳过邢东,只除了一处——
云霄会所。
那时候邢东十四五岁,正是叛逆的时候,既然老邢放话了不能去云霄,邢东还就偏要去一次。不但要去,还要呼朋引伴一起勇闯妖精窟。
*
“东子,你们怎么来这边了?”
邢东看着平常一件背心配西装的花臂大哥老老实实穿着三件套还有点不适应,他伸出拳头捣了他一拳,“哥,你这也太正经了吧。”
“是吧,”花臂大哥扯着西装领子挑了挑眉,夸奖收下了,人却是坚决不放进去。
一顿扯皮之后邢东烦了,干脆道:“不是,我爸是在这金屋藏娇了还是怎么的啊?怎么就不能进啊?”
“这不一样……”花臂大哥沉下了脸,邢东却还是嬉皮笑脸,“得了吧,蹦迪嗑药大保健哪个我没见过啊?”
邢东一挥手几个小伙子也嬉皮笑脸地走过来,从两边架住了花臂大哥,“哥,穿西装裤被阿得挺疼的吧?”
“我真是服了你们了,晚上有上边的人来,你们别闹太厉害了。”
那是邢东第一次进云霄,和老邢手下其他的酒吧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反而冷清了不少。空气里没有人r_ou_的味道,到处都是糜烂的香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