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游忆【番外】
有很多人自以为很了解通天。花会凋谢,Cao会枯黄,沧海会化为桑田,日月总会换迁,可通天似乎亘古未变。
鸿钧篇:
鸿钧觉得他这个徒弟是承天地造化而生的,不是后世那只挥舞着大禹留下的神针搅得三界都不安宁的猴子所受的所谓天地真秀、日月精华,他生来就继承了盘古的意志,这个世界的开辟者的后裔,他生来就担负着保护洪荒的责任与使命,天道也抹不去。
他是看着三清出生的,在昆仑山巅,就是三个小团子模样的,他想,这么弱小的东西,怎么撑得起洪荒。
第一次见到三清的时候,鸿钧说,我带你们去看不周山罢。
不周山是盘古的脊梁所化,继承了他顶天立地的意志。就在看到不周山的一刹那,通天住了脚步,像最虔诚的人一样,在不周山山脚步行上去。不周山很陡,他不驾云光,一步一步走上去,走了百年。
三清都是步行,鸿钧也不好驾云。他四人中,老子与鸿钧最早到,元始和通天尚还在后面。
当元始与通天联袂而来,两人的白衣被风吹得仿佛融在了一起,老子率先跪下,元始和通天就在老子后面跪着。
在日后成圣视万物为蝼蚁的老子,在日后能将半截不周山炼化为翻天印的元始,在日后与他两个哥哥争执了许多年的通天,此刻同时朝着他们的父神下拜。
没有红花,没有白藕,没有青莲叶。只有三人的至清之气与不染的白衣铺开,成就了一幅画卷,天显瑞光,这就是三清的福泽绵长。
太一篇:
太一的一身白,通天的一身红,有人说当太阳星隐去的那一刹那,余晖洒在他们两个脸上,像画里的一般。
白与红,多极端的颜色,像通天与太一,多极端的两个人。
物极必反,可是红到极致,便成了黑色,而白色,再怎么样都变不成黑色。
他和通天不是一路人。
帝俊新婚的那天,羲和的盛装红得耀眼。太一一袭白衣绣上了繁复精致的图案,落寞地坐在帝俊下首的位置,一杯一杯地喝。
“你怎么了?”帝俊问。他下来台阶,红色的喜袍映在太一的白衣上分外刺眼。
“没什么,哥哥,我高兴。”太一忽然笑了,“哥哥的衣裳真好看。”
帝俊还想在说什么,通天将他拉起来:“我带你去散散酒气,回来再庆贺你哥哥罢。”
太一道:“这天庭本是我兄弟的地方,是该带你去瞧瞧的…走罢。”
通天带太一到宫殿外的长廊,这里只有人来回走动与地面的摩擦声音,没有宫殿内嘈杂的丝竹声。
“你今日怎么了?”通天蹙眉。
太一笑得愈发寂寞:“我哥哥成亲,我开心。”
通天放开了扶着他臂膀的手,太一就这么跌了下去,准圣修为的大能,坚逾玉石的皮肤就这么在长廊的栏杆上磕起了淤青。
“太一。”通天道,“我有时候在想,你是不是个榆木脑袋。现在我想通了,你是个顽石的脑袋,这玉砌雕栏,和你磕得玉石俱焚。”
“词不是这么用的。”太一自己爬起来,扶着栏杆勉强站定,“通天,你知道吗,我哥哥成亲了,我开心。”
通天道:“你开心?回去给你嫂子敬杯酒?给那个你哥哥不知喂了多少灵丹妙药才上了大罗金仙的女的敬杯酒?”
太一道:“我哥哥喜欢她喜欢得紧,你莫要出口伤人。”
“这时候还要维护你哥哥呢…”通天不知道怎么回事说了一句,然后去扶他,“那你做你自己嫂子算了。”
“你才做你自己嫂子呢!”太一回道,一边甩开了他的手。
“是是是我做自己的嫂……”通天满口应是,一抬头看见元始在栏杆那里,将最后一个“子”字卡在喉咙里,“哥……”
“嗯?”元始道,“筵席刚到一半,怎么出来了,又坐不住?”
“没,带他来醒醒酒。”通天道,“哥哥…你方才听见了什么?”
听见了所有事的元始道:“不曾,怎么?”
“哦…不曾就好。”通天道。
慈航篇:
慈航刚拜入玉虚门下的那一天,刚好通天来找元始。
慈航眨着眼睛看向面前的人,已经贵为圣人的通天抱起慈航,像逗弄小孩子一样:“哪家的娃娃,来了玉虚门下?”
慈航回的是:“我今年已经一百零八岁了,不是娃娃!”
通天被他逗乐,揉了两把他的头发,慈航道:“头发!头发!”
通天又抓了两把:“嗯,头发怎么了?”
“乱!”慈航道。
通天道:“是我错了,我给你件衣裳补偿好不好?”
慈航问:“什么样的衣裳?”
通天笑得极其蛊惑人心:“我身上这件似的,好不好?”
通天青色的衣裳曳地,像不染淤泥的莲,分外的明净出尘。
慈航说:“好。”
通天放下他,对元始道:“同饮如何?”
元始不喜喝酒,却依旧道:“善。”
后来慈航收到一件黑漆漆的类似于袈裟的衣裳,对比了一下通天圣人身上的袍服,美丑观念都差点被扭曲。
罗睺篇:
从盘古试图劈开混沌,罗睺开始了与鸿钧的第一次合作。
初见鸿钧的时候,罗睺被盘古重伤,鸿钧救了他,他的紫衣染上了他的血污,深深的一片看得十分显眼。
“多谢道友。”罗睺说。鸿钧一脸淡然:“同敌而已。”无关风月,无关任何,鸿钧的理由很简单,他们有共同的敌人。
当盘古立下洪荒,天地之间就只剩下三个混沌魔神,扬眉不知所踪,只剩下他和他。
天下有一线生机,罗睺一身黑衣,指尖把玩着灭世黑莲,抬着下颌,对鸿钧说:“鸿钧,我主死,你主生。我们两个,总要对上的。”
鸿钧手中的兵器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指向他,罗睺的诛仙剑在此同时指向鸿钧的心脏。
鸿钧说:“罗睺,你真傻。”修道之人,心脏从来不是要害。
这个错误罗睺一共在两个人身上犯过,一个是鸿钧,一个是通天。
他们两个自此分别,再见就是兵刃以对。
当罗睺为了最后一块造化玉碟来到昆仑山,有一个大罗金仙修为的少年下山。他的诛仙四剑作响。
少年清越的声音看向他:“道友,你身后的宝剑真好。”少年澄澈的眸子像清水醴泉,罗睺很想知道,让这双眼睛沾染上魔气会怎么样。
他是盘古的清气啊……
如果盘古后裔入魔,大道,你会不会给我的道一线生机呢?
“难得遇上知音,借你一观。”罗睺将一缕魔念注入剑中,将剑递给他,“敢问道友之名?”
“通天。”那人欣喜地接过,“还未请教道友。”
一缕魔念瞧瞧进入通天的识海,罗睺弯眸笑:“计都,我叫计都。”
通天轻轻地念一遍那个名字,看了一会儿剑后,将它还回去,刹那间,魔念在他识海中消散,仿佛不曾存在过的样子。
“你腰间是什么东西?”罗睺问,“我可取下来么?”
“不可。”元始自山上下来,“计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