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同人)任他明月下西楼 作者:九滟【完结】(50)

2019-06-23  作者|标签:九滟 仙侠修真 天之骄子 原著向 洪荒


  只是在你面前而已,通天如此想。
  “他不是我弟弟。”原始的声音传来,他板起脸来,面容真的如冰雪雕刻成一般。
  “如果躺在这里的是通天呢?”帝俊毫不犹豫地反问。
  通天下意识看向原始。
  “我不会让他如此。”元始像回避这个问题,又好像回答了这个问题。
  “你就那么自信?”
  “我死之前,他不会如此的。”
  圣人又何谈生死呢,不成圣终为蝼蚁,成了圣又如何呢?
  通天似乎很满意这个回答,道:“昆仑清气鼎盛,你若有意,可在此处。”
  帝俊颔首,通天递出去元神。
  这一次似乎特别顺利,没有任何的异样。
  或许,是太一和帝俊血脉交融的原因罢。
  金光一点点进入,帝俊却在刹那之间停了手,喷出一口心头血来。
  金光灿灿。
  通天下意识往窗外看去,乌云蔽日的场景,日光比往日还要暗淡。
  好像被遮住了。
  通天掐指一算,闭了眼:“节哀。”然后将最后一点金光送入太一的身体,道:“他想必知道了。”
  帝俊跌坐在太一身侧。
  日光重新耀眼,看,盘古的眼睛,何曾为某个人的逝去而伤感许久呢。
  陆压死了。
  在禺谷,日落之地。
  圣人之眼,可观天观地观未来过往之众生。
  “你来了。”
  “殿下,我来了。”禺谷凛冽的风吹起他绛色的袈裟,如幽暗中的一团火。
  再也不如当年。
  陆压有的时候闭上眼还能想起,他白衣绝尘,眉间朱砂,道:“殿下,随我去西方可好?”
  他应了。
  想起他走前的那个夜晚,他说“叫我陆压”,金蝉子笑得眉眼弯弯,道:“陆压。”
  时光将他如雪的白袍换成了袈裟。
  “叫我陆压。”
  “殿下。”他低眉笑得温柔,像哄小孩子一样,“你叫我,所谓何事?”
  “故友重生,”他的语气带着淡淡地嘲讽,“我当庆贺。”
  “我本就没死。”他的袈裟泛着金光,悲天悯人的样子如旧。
  你普渡天,普渡地,为何将我扔在接引海的彼岸,我苦苦哀求,你不肯度我!
  你为何,不肯度我!
  他手中燃起太阳的火焰,多么绚烂、跳动着的、美丽的火光。
  多么转瞬即逝的火光。
  他扬手将火焰洒向禺谷的那个角落,滔天业火。
  他清隽的脸被火光映着。
  火焰围成了一个圈,将他二人围在中间。
  依稀之间他仍然是如旧白衣,只是被火光映红。
  “金蝉子,为什么?”
  “时也,命也。”他眼底依旧是不惊的波澜,“我来此,就是为死。”
  太阳真火,燃尽一切业障。
  “你信命?”陆压冷笑,“可我不信!”
  “陆压,你来我这里。”
  他的声音犹如带毒的美酒,他轻轻地将陆压拢在怀里,在火开始吞噬袈裟的时候。
  “我一直,喜欢着你呢”他与他额头紧贴。
  所以,一起死吧。
  是□□,陆压也甘之如饴。
  他与他死在禺谷的滔天业火里。
  时光穿梭万万年,刚成圣的准提,在他化形的菩提树下,捡到一个将死的儿童,将他抚育。
  感谢你救我,所以,你叫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哪怕让我杀掉我的爱人。
  只是,我会陪他一起死。
  禺谷的太阳真火,连灰烬也不曾留下。
  太阳黯淡了一瞬间,这也够了。
  天之涯的魔界,趁此机会进入。
  洪荒魔气肆虐。
  灵山。
  金蝉子转身问多宝:“世尊,谁是我?我又是谁?我又为谁?”
  “你是你,你便是你。”多宝眼底有无尽的波涛,扬袖发了召集令,然后道,“你为你自己,唐玄奘是你,金蝉子也是你。”
  诸天菩萨少顷便到,以大法力诵经驱魔。佛与魔,本就是天生对立。
  多宝的法门,较一般更有驱魔功效,洪荒大地上的黑气,也减少了一些。
  慈航问他:“你早知道有今天?!”
  他闭了眼声音晦涩:“是。”
  “这功法…”
  “是师尊闲来所创。”多宝道。
  他坐上莲台,俯瞰众生,以大法力诵经驱魔。
  “金蝉子是我?唐玄奘,也是我…”
  “爱他是我,怨他是我,不忘他,也是我…”
  高坐的佛传音给他:“他在昆仑,已服下清魂。”
  功德佛化光遁去。
  幸甚至哉,通天当年给他的,是老子童子所练清魂。
  那天兜率宫,元始与通天携手而来,吓坏了童子,险些炸炉,元始好心,救回了丹药。
  只是品相有所破坏。
  导致孙悟空,忘情未全,尚可容许他改错。
  

  ☆、有罪当如何

  禺谷,日落之地。太阳升自旸谷,落归禺谷,这地方,陆压曾经多么熟悉。最后,他死在了这里。
  陆压忽然想起为了寻找眼前之人,化身大日如来,在乌巢之下守候了千百年,等他西行,眉目如旧,却再也不是他。
  他如今回来了,如雪的白衣换成了绛红的袈裟,眉目不惊,站在他的对立面,陆压却言语晦涩地说不出一句苛责。
  他只不过是他小时候顺手救下的孩子罢了。
  与他有什么情分?反而是他欠的他。
  陆压将这局面看的多少透彻,在他耳边低低笑开:“若输了,你会后悔吗?”
  后悔在如今陪我葬身火海。
  火苗吞噬着他,他的温度烫的灼人。
  “我知道。”我知道我会失败。
  如今也是,若仍然还要相爱一场,我也愿如飞蛾扑向火光。
  —
  帝俊的面色很难看。
  太一仍然在昏睡中,不日醒来。
  “你打算去哪里?”通天问,“女娲宫里…”
  “太阳星。”他打断。
  他要回到最初的地方,最初的最初,没有天庭,没有那么多是非恩怨,他二人在扶桑树下互相照顾,也可以活得很好。
  “太y-in星那里,烦你多照看些。”通天道,“现在就走?”
  “陆压死在禺谷。”帝俊道,“通天圣人,有没有兴致和我解释一下?”
  通天沉默,元始道:“这世上最难逃的就是情之一字,最难逃的劫难,便是人劫。他逃不过,就去了轮回。”
  “轮回?”帝俊冷笑,“三足金乌能入轮回?早就成了尘土罢!天道,天道好轮回啊!”
  “是。”原始只回了一个字,然后道,“情有千千劫,你莫被自己网罗了去。”
  “这句话,我同样赠你。”帝俊弯腰抱起太一,“圣人陷的,未必有我浅。”
  通天转头看他冰雪肃容的兄长,仿佛高坐九天。
  元始没有回答。
  帝俊离去,说了一句:“来日圣人合卺礼成,某定来观看。”
  “好。”元始道。
  通天想要开口,元始道:“你那徒弟醒了,去看他吧。”
  通天一腔话只能埋藏在心里。
  孙悟空已经醒来,呆坐在桌前,见他来,问:“你是谁?”
  通天叹一口气,道:“我是你…我救了你。”
  “哦…我父亲是谁?我母亲又是谁?”
  “你母亲是我师妹。你与我有缘,可以唤我一声老师吧。”通天道,“陪我出去走走罢。”
  “好。”
  —
  这世上的因果总是一层叠着一层,一场纠结着一场,到了后来,纷纷扰扰,前前后后,零零总总,教人数不清。
  就如昆仑阶前的新佛。
  多宝说,你是金蝉子,金蝉子也是你,唐玄奘也是你。
  所以你对他的,发自内心的,或喜爱或爱,都是真的。
  白鹤童子依旧谦恭,拦住他道:“少主年幼,昆仑不见外客。”
  “少主…?”他迟疑地问。
  “少主?”白鹤童子重复他的话语,像嘲讽一样,“你应该最认得他的。论起辈分来,三清是他父母,四御是他平辈,你那师傅,也是他兄长。”
  他依旧不明所以。
  “昆仑少主,曾身涉红尘,历人情二劫归来,名有深意…”
  他开始有些明白。
  “取自悟破虚空,名为,悟空。”
  悟空。
  悟空。
  他定了心神:“我来,便是受我师尊之命,来见少主的。”
  白鹤童子的手依旧往外伸着,一派送客的手势,然而半空之中飘来香风一阵,金蝉子再睁开眼,便来到一处汀兰水榭。
  他连忙行礼,口称圣人,色恭礼至。
  元始侧过身来:“你来见悟空?”
  他逾礼抬头,本应无忧无虑的圣人,眉目间清气缭绕,却似蹙眉一般。
  “是。还请…”
  “三千过去现在未来诸佛皆高坐九天讲法论经,你为何不去,来我昆仑做甚?”他声音平缓,像醴泉的水,潺潺拍打在石壁上。
  “我来赎罪。”他低垂着眉目。“敢问圣人,若你欺人、辱人、不认人,如今回心转意爱人,当何以自处?”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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