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莫急,这起子人,我早晚把他们都搞掉!”
崔俣眼梢微垂,眸底含笑:“嗯。咱们先收集些有用的信息,看怎么利用……目前是英亲王,老爷子会给咱们什么样的谢礼呢?”
杨暄笑了,他更感兴趣的是——“卿卿你说,老爷子被王家姑n_ain_ai救醒,会是怎样状况?”
他一提,崔俣笑容也更大了,眨眨眼:“我猜,应该会不太舒服吧。”王妩那x_ing格,能饶得了他才怪。
杨暄摇摇头,握住崔俣的手,与他十指相扣,墨黑眸底情意似海:“我猜,很舒服。”
……
英亲王杨菽,六十岁,头顶世袭罔替爵位,手执先帝亲赐紫金鞭,上打昏君,下打j-ian臣,每天必干的事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揍孙子。大多时候孙子揍的不过瘾,还会出门管管闲事揍揍纨绔。
这样一位自我霸道,无人敢挑衅其权威的老爷子——被揍了。
王妩喂过解药,直接一巴掌把他抽醒,还嫌不够,拎着他的耳朵直冷笑:“出息了啊,胆肥了啊,敢这么吓我!”
杨菽也不嫌疼,摸着王妩的手直傻笑:“嘿嘿……真好……”
这老流氓!
王妩脸一红,直接把他甩到一边。
杨菽还不干了,觍着脸跑回来,拉住王妩的手往自己耳朵上放:“你拎,你接着拎,我不疼!”
王妩躲开。
杨菽就握着她的手打自己脸:“那你多打几下出气,我皮糙r_ou_厚经的住!”
王妩都被他气笑了:“哪有你这样的,上赶着让人别人打?”
杨菽蹭着她的手,直直看她:“只要你在我身边,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
王妩怔了一下,别开头。
之前想过无数遍,再见杨菽会是怎样情境,许会难过,许会欣喜,许会掉泪,但每一种,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尴尬,毕竟中间隔了那么多年,那么漫长的岁月,那么多情仇纠葛。
完全没想到,再见气氛这般自然,好像中间这些岁月都没有浪费,他们还是当年那个任x_ing又耀眼的自己……什么都没有变。
“阿妩,你……你别哭啊,你打我,你怎么揍我都行,别哭啊……”杨菽看到王妩落泪,急的不行,不知道怎么哄,看着又心疼,围着王妩上蹿下跳,一点也不像个老头。
嗯,还是刚刚死过一回的老头。
“噗——”王妩又被他逗笑了,擦了擦眼角,“你怎么……这么多年还是这德x_ing!”
杨菽见她笑了,也跟着笑,摸着后脑勺的样子傻乎乎的:“阿妩,你真好看。”
王妩差点又被他气哭,她都五十多了,哪里还会好看!年纪就是她心中的痛好么,能不能不提!
这一不高兴,手就又抽过去了。
杨菽也不躲,就笑眯眯看着她:“我躺在棺材里那会儿,听到阿妩哭了,定是想我的紧。”
这话也没错,那毒可致人假死,死相与真中毒死亡的人几乎一模一样,可人的五感,却隐约还在。他心中牵挂王妩,那一瞬间感受到,听到王妩声音,很是正常。
王妩却狠狠拧了他一下:“大白天的说什么梦话呢!”一边说,还一边四下看。
杨菽握住她的手:“阿妩莫怕,孙子和亲卫们都不在,他们不敢看我与你亲热。”
“谁跟你亲热了!”王妩推开他,还不忘白一眼,“不要脸!”
杨菽又觍着脸凑过去要抱,王妩背后像长了眼睛似的,准备把他甩开:“给我乖乖坐好,你还得吃碗药!”
“嗯!”杨菽乖乖坐好,看着王妩从桌上端来一碗汤药,上手温度刚好,不凉不烫,一口气喝下,嘴里就被塞了颗蜜饯,碗也被接下了。
杨菽嚼着蜜饯,心里跟嘴里一样甜:“有媳妇管真好。”
“美的你!我还没说要嫁呢!”王妩别开头,脸有些红,“再说辈份也不对,让孩子们怎么叫?”
杨菽神态话音皆十分霸气:“都是嫁到我家的,当然按着我来!”
王妩把药碗放到托盘,没有说话,胸口郁气却是悉数全消。
都已经这样了,日子总是要过的,好像这个真不是什么烦恼?
杨菽过去,握住她的手:“阿妩莫忧,以后,都有我呢。”
王妩微微垂眸,轻轻点了点头。
第一次,她在杨菽面前露出女儿娇态,乖乖的,顺从的。
杨菽美的不行,正两眼放光要说什么呢,王妩清咳一声,转开了话题:“说说吧,这回怎么回事?还知道请帮手了?那位崔半仙,太子……人家帮你这么大忙,你要怎么回报?”
作者有话要说: 小老虎(语重心长):熊太子,你是要干大事的人,能不能别总跟虎大王争宠?瞧你那蠢样,早晚被主人踹掉换新的!
熊太子:卿卿,那左相一帮子欺负我。▼_▼
俣美人:乖,看我使计把他们搞掉!<(^-^)>
英亲王:阿妩,你真好看。(☆?☆)
妩姑n_ain_ai:哼,哄人都不会,定是皮痒了,过来给我抽两下!(╰_╯)#
小老虎:一爪踢飞食盆,这狗粮虎大王拒绝吃!╭(╯^╰)╮
第188章 老爷子说朝事
王妩同普通的世家女不一样。
中土数百年战乱, 一个个朝权建立,覆灭,世家也未能独善其身,总有些消耗, 时至如今,思想虽不似王铎那般极端, 也是有稍许靠近的。
世家女虽仍然骄傲,灵气者有之,才气者有之,相较以往, 还是有很大不同, 比如, 相夫教子, 安于后宅,是大多数人经营追求的结果。
王妩自小亲人全失, 寄养王家, 得到的教育资源却是最好的, 加上她本身x_ing烈,主意极正,志向不下男儿, 养出的x_ing格眼界远非一般女子能比。
她医画双绝,医承药王谷,凭自己打出了‘白衣圣手’名号,名传大江南北;画承当代画圣, 成绩么,别的不说,起码当今大安,别说她的画,就是一小片练画的纸,也是千金难求。
凭着这两样本事,她自己闯下了一片天,也为王家带来不少人脉资源。她虽住在王家家庙,不见外人,却不似大多数人猜测的那样,被遗弃了,被禁锢了,反而自由度很大,王家的大事,也很有发言权。
除誓言许下的最初两年,之后每年她都会出外走走,隔几年去一趟远处,或行医,或磨练画技。另除了王芨,她在外还收有很多弟子,有男有女,有大有小,只是都不住王家。
这些,才是她的倚仗,她的志向。
她想给后世留下些东西,比如更精进的医术,更多对自然,对画技的感觉体悟,以及在这些东西里,呈现出来的——她王妩,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是个很自我,也很强大的女子,没有人能强迫她做她不愿意的事。
跟这样的女子在一起,最首要做到的,就是不能欺骗。
当然,杨菽也不可能骗她。
好不容易哄来的人,他怎么舍得王妩难过哪怕半分?
他就招了。
怎么和太子崔俣认识的,各自有什么缘份,用了什么心机,怎么相交信任,坐到一块定的这个计……一五一十,全部交待清楚了。
王妩端坐桌前,漂亮眸底闪过一道赞光:“如此,这崔俣却是人才,太子……”她顿了顿,似笑非笑的看了杨菽一眼,“你这是站好队了?”
杨菽到王妩面前莫名其妙就怂了,再觉得自己想的对,说话也轻声轻语的。
“那什么,这不是大安的江山么,有我一半的功劳呢!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它丢,小妇养的肯定不行!”他看了王妩一眼,音量加大,“不是我瞧不起小妇生的,谁生的没关系,关键是谁养。宫里那姓田的,再有人捧着,再无人出其右,她也是名不正身上不直,靠邀宠过日子,皇子跟着她有样学样,心胸哪能宽大起来?”
王妩对朝中局势也很是了解,想了想,对这话倒是同意:“越王眼光有限,能力却是有几分的,若能稳住心志,积极努力,未尝不能成长为一位守成之君。可大安需要的,是开拓之主。”
杨菽看向王妩的目光更加热烈,也就是她,寻常女人谁能想到这般长远,眼前的日子尚且顾不过来,哪能想到家国天下,群雄环伺?大安现在看着很稳,可早早晚晚,会面临几场大仗!撑过去,可换百年或更久太平,撑不过去……这天下,便要重新换个姓了。
征战起,最苦的,还是百姓。
“太子……这个年纪,我竟有些看不透。”杨菽说着对杨暄的印象,“武功很高,别说我那俩没用的孙子,便是我麾下最强的亲卫,都打不过他,我自己上,也几乎要用尽全力,才能压他两分……人也很聪明,回洛阳几日,就把民心拢成那样,能力也足,大大小小的事都能平,偏偏在宫里表现直率的有些粗鲁,传出些不大好的名声……”
“还有那个崔俣,年纪轻轻,智多近妖,最擅攻心,几句话就能把我绕进去……倒是本x_ing不坏,有底线,若一直如此,可堪国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