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气。
反正早晚都要告诉他们,趁早说得了。反正我自己是无所谓,就怕他们会失望了。
走到院子里,顺着长廊曲曲折折,一直走到中庭。然后就看见一个小院里,纳兰文卿一脸吃屎的表情指着一扇紧闭的门破口大骂。
“死兔崽子,给我滚出来!”他一只手握着乌金长枪,指着门,我以为他后一句要说:跟爷爷我决一死战。谁知道他紧跟说,“把药给我吃了!”
门以闪电般的速度打开又阖上,一个茶杯飞出来被纳兰文卿一枪戳得连粉都没留下。
“铜山窑上等白瓷杯一只,三十两,你赔还是纳兰文湘赔啊?”凤丹青正好从小院侧门经过,挑着眉面无表情的说。
“我管你!现在我要把门也卸下来!”怒火进一步喷发。我似乎看到此人身边燃烧着熊熊烈火。果然是个热血的家伙,一天到晚都很有精神,明明在于西王母一战中受伤也不轻,还像个猴子一样上窜下跳的。
“那两件算你便宜一点,一共一百两。现在你一共欠我四千三百两,下次你回羟给我弄十匹好马来抵债。”凤丹青语气波澜不惊,目不斜视从门前走过去。
对了,纳兰文卿也是王族呢。一堆有钱有权的人呐……
纳兰文卿把长枪华丽的转了几圈,然后作标准的投标枪动作,真要破门而入。
阿门。可怜的门。
叹气。
“无邪,怎么散步散这里来了?此处危险动物出没,我们回去吧。”凤丹青转了个弯,下了几级台阶,走到我跟前。
纳兰文卿忽然停下了动作,飞速转过头,金色的那只眼睛反s_h_è 着阳光眯起来看我。我顿时觉得背后一冷,不妙啊。
“奇怪,我怎么都没感觉到你来了,一点杀气都没有,还以为是哪个仆人侍女的呢。”
哎?难道这是野生动物特有的敏感?这么快就给他察觉出来了?
于是这只外国野老虎(本来想写猫的,因为此人双眸颜色不同,不过实在想不出野蛮的此人与温顺的猫有何相似之处)以闪电速度冲到我面前,抓住我手腕。
“来得正好,那厮不原意吃药。他就中意你,你让他吃肯定没问题。”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一手扔出去。在空中飞的时候,我软绵绵的想,惨了,得摔个半残。
眼看身体就要撞到门上,一切都像慢镜头一样,我看到凤丹青和纳兰文卿脸上诧异的表情。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间,门突然敞开。
身体被人稳稳借住。再睁眼的时候,看到仍旧一身黑的纳兰文湘,他仍旧蒙着脸,只露一双漂亮闪着水光的眼睛。
“师弟,一大早的就对我投怀送抱,这么心急呀?我不要吃药,我要吃你。”纳兰文湘低头看我,眼神暧昧的要死。
我重新找到重心站好,一边推他一边向后退,脸上带着傻兮兮的笑。
“不过在此之前,能告诉我你内力哪去了吗?”
我吓了一跳,回头看凤丹青和纳兰文卿。
纳兰文卿也疑惑的说,“我刚才没使力气,抓你的时候也没感觉到内力,怎么回事?难道你武功已经到了神出鬼没的境界了?”
凤丹青皱眉看我,双手敛在袖中,等我的答案。
正在我手足无措的时候,殷落羽好死不死的声音响起来。
他阅兵似的挥挥手,红光满面,“呦,徒儿们,今天也都很精神吗?咦?宝贝无邪也在呐。”
更恐怖的是,秦穆轩跟在他后面进来,冷箭一样的目光探照灯一样“刷”扫过来,我立马进入冰冻状态了。
喂!又不是我要隐瞒,不过刚才你们那么闹腾我没找到机会说啊!!我不是想白吃白住你们的呀!!!WHATCANIDO~泪眼问青天。
静。一只鸟飞过,一朵云飘过。
——那个……我拽了拽垂在胸前的发尾。
“嗯?”
——我内力尽失了~
抬头尽量可爱的笑了一下。但是我知道效果不怎么样,到目前为止,我也只是看人聚焦了而已,表情仍旧僵硬得像石头刻的。
纳兰文湘挑了一下眉,眼神依旧暧昧,那意思好像是说“跟我无关,我看上的是你的皮。”。相反,纳兰文卿下巴有脱臼的危险。凤丹青眼里闪过惊愕,但是又立刻转成沉思的表情。
“噢,这事啊。”殷落羽无所谓的笑起来,“我和穆轩早知道了。”然后很得意的看秦穆轩,可惜这位冰山也不鸟他,冷冷把头转向旁边。
凤丹青目露凶光瞄了一眼秦穆轩,对殷落羽说,“师傅,你有什么打算?”
“无邪这伤,我是治不了的。我在青岩棠暨山有个故人,医术高明,你们去找他吧。”殷落羽负手,儒雅笑着,做高深莫测状。“此地也是不可久留,西王母很快会找来。丹青,你和穆轩无邪一起去青岩,到时候我会再联络你们的。”
我一呆。这家伙怎么擅作主张,我还没点头同意吧。
“顺便说一句,”殷落羽侧头对着我,“我这故人最擅长巫蛊之术,也许能帮得上你。”
我立刻明白,他所指的是温未凉的梳发之蛊。如果这蛊可以解得开……也许还值得一试。
“啊!那就这么定了。”殷落羽说完,抬了一下手,天空中有羽翼滑翔的声响。鸟儿巨大的黑影在地上掠过,然后我看到熟悉的鹰飞下来。
好久不见了,小贱。
它有力的扇动翅膀,在我头上盘旋了几圈,最终落在殷落羽手臂上。
“小贱会跟着你的,我们有事老鹰联系。”殷落羽嘻嘻笑着。
我盯着站在他手臂上的小贱,嘴角有些抽搐。
——我说,你喂它什么了。怎么长那么大!刚才小贱是想落我身上的,但是飞了几圈居然都没找到下脚的地儿。以我现在的身板,说不定它能把我刁走了。
殷落羽一只手抵着下巴仔细回忆了一会,“就是些牛羊马呀,没什么特别的。”
牛羊马?!想当年,它跟着我那会,可是吃蛇长大的。
我无限同情的看了一眼小贱。也许我该喊你老贱了,你看,我们俩都老了。
无邪赋·第九十六章:爱之荼糜
注明:以火鹤兰口吻写,并非写火鹤兰的事,写无邪和未凉不想放到番外因为感觉这样可以更清楚表达无邪和小温的感情……哦,好虐啊……(小蓝幽灵状漂浮ING)
窗外,花开汹涌如潮似水,粉色的花浪一波接着一波涌起,经久不息。细小的花瓣被风裹挟着,忽快忽慢绕着圈子从铁栏里钻进屋子,飘落在久伫窗前的那个人身上。
小炉熊熊燃着,火的獠牙舔着炉上坐的茶炉,闪出蓝紫的颜色。
“汤候到了呢,”我看着水面泛的“蟹眼”水泡,在“鱼眼”水泡刚生成时敛了袖子,将茶炉提下来。
沸水在空中划过精英的弧度,跌落在白瓷白果杯中。白兰花在水中旋转着,悠然浮出水面,曾经干涩的花瓣有重伸展开来。
“风寒,喝杯热茶吧。”
温未凉收回远远游离于此处的目光,苍白一笑,“多谢你。”
他垂手从地塌的矮脚桌上捏起那盏瓷碗,轻胎薄釉,手指从碗外滑过的时候,可以看到指尖上的微红在碗壁上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