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怜冬媚笑了一下，回头，“怎么会？小羽你一个人我就吃不下了，我哪有那么大胃口啊？”
殷落羽也回他一个媚笑。语气婉转，内容伤人，“怜冬，我看你是了过了四十之后，就体力衰竭嘛。未老先衰。”
莫怜冬很无辜到想，那还不是被你折腾折磨的……
“要多运动。”
“你要我买菜就直说……”
“呵呵，怜冬，你看到我留给你的钱了吧。那就快去吧。”殷落羽挥了挥手。
“跟我一起去。”莫怜冬盯着殷落羽，眼神越来越委屈。
殷落羽挑眉，思索了片刻，“好吧，看在你昨天晚上那么听话的份上。”
莫怜冬暗暗抹了把泪，“小羽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有人家的……”
殷落羽的脸色突然一冷，笑容也变得格外狰狞。
“呵呵……能没你么……你把我家产擅自给变卖了，遣散了我的手下………还把我拐到这里来，害我跟我的姘头们都联不上……”
莫怜冬眨了眨眼睛，巨纯良。
“是你说，‘我什么事都依你’。”
“靠，” 殷落羽暴走，卷袖子，“那还不是因为你答应在下，男人在床上说的话能信吗？！”
莫怜冬委屈得蹲在角落画圈圈，“你要打我……家庭暴力……”
“莫怜冬，你这两天是不是吃错药了？”殷落羽突然狐疑瞥了一眼蹲在墙角的人。
莫怜冬站起来，拍了拍衣角上沾的灰尘。
扬眉轻笑，道骨仙风。与刚才怨妇状的人完全对不上号。
他当然不会告诉殷落羽，这两天他遣退了多少凤丹青派来寻找殷落羽的人。
事情的大概他也了解。他们的生活如此不易才能远离刀光剑影、血雨腥风。他已经觉得厌倦，不想再被牵涉其中。
而且……就算是没有殷落羽，秦穆轩、凤丹青。温未凉也可以解决这件事吧？
“喂，想什么呢？”殷落羽走到莫怜冬面前，盯着他的眼睛，足足半刻，“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就莫怜冬一个轻柔的吻给堵回去。
“去买菜吧。”莫怜冬笑笑，然后揽起殷落羽的胳膊，拽他出了门。
喧闹的小街，两人漫步悠闲走着。像一般人一样，询问着价钱，讨价还价，买一些青菜萝卜柴米油盐这样的东西。
殷落羽走在前面，东瞧西看，不亦乐乎。他身后，莫怜冬一手抱着一大堆东西，走得摇摇晃晃。
终于，有卖菜的大妈看不过去。
“小殷啊，你看小莫拿了那么多东西，你什么都不拿，好意思么？”
殷落羽停下脚步，侧头淡淡看着那大妈。
大妈的老脸，立刻就红了，黑红黑红的……让人想起熟透的红高粱……
殷落羽抬起手，优雅而缓慢，抓住莫怜冬的袖子，“你看，我还拿着小莫呢，一百多斤的人，我拿的比他拿的重多了。”
然后，笑得云淡风轻的拽着莫怜冬嚣张走过小街。
人们也只是和善的笑。大概这些淳朴的人们，已经习惯了这一对怪人了。
冬生到达小镇时，正淅淅沥沥下着小雨。缠绵的雨丝，轻若无物，拢在人身上却不知不觉，就s-hi了发丝，s-hi了衣衫。
冬生在那所墨黑的吊脚小楼前站了许久。凄迷的雨雾，展室了睫毛，视线也模糊一片。
莫怜冬曾经说过，无论什么事，不要再来找我。
虽然是这样，冬生是了解师傅的。刀子嘴豆腐心到师傅。
冬生默默站在雨里，只道全身都被雨水浸透，冰冷得滴水。他知道，莫怜冬知道他来了。莫怜冬知道他在雨中。
我又在用苦r_ou_计了。冬生自嘲的想。
许久。黑洞洞的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穿着白黑宽松长袍，脚上踩着木屐的男人出现在门口，手上有许久都不曾拿过的烟枪。
“你跟我来。”莫怜冬没有看他，转身在倾斜而出的屋檐下向前走。
最后，他进了一间小茶室。因为天气，或许是因为时间太晚，茶室里空无一人。老板见了莫怜冬，很熟络向他打招呼。
莫怜冬在角落的位置坐下。
“师傅，你还是老样子。”冬生拿起老板沏得滚烫的茶，借着温度为手取暖。
“你巴不得我早点老。”
“对不起师傅，总是让你失望。”冬生抬头看着莫怜冬，声音很落寞。
毕竟是从小带大的孩子。莫怜冬看着他的表情就心软。
“说吧，什么事。”
冬生慢慢低下头，“事情很棘手，不然也不谁来劳烦师傅了……”
他慢慢把那天倾君去找他的经过叙述出来，声音就着窗外潺潺的雨声，很清冷。
“她说，‘告诉殷落羽，答应我们的条件’。”
莫怜冬沉默听着，然后没有慢慢蹙起来。
“难道……我低估了这次的事态……”手指慢慢摸着下巴，莫怜冬开始陷入思索。
“师傅。如果是你的话，请求殷前辈，他会答应的。对吧？”冬生看着莫怜冬，语气有一丝哀求。
在师傅面前。他总是还想个少年，显得那样无助和脆弱。
“你等我的消息。”莫怜冬语落。起身离开。
冬生一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昏暗的无光中。
第五十章 何人为重
“冬生来找我了，我去见了他。”
莫怜冬闷闷说道，手上还在切着菜，唰唰唰，刀功熟练。
“是么？”殷落羽用调羹从锅里舀出一勺汤，放到嘴边尝了尝味道。然后抬头看向莫怜冬，唇边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徒弟又来向师傅撒娇了么？”
“落羽......”莫怜冬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
“什么？”语气轻松而自然。
“他......我......”
殷落羽直视着他，浅浅笑着，那神态他再熟悉不过——洞悉着一切，并且嘲讽着。
莫怜冬自知，自己在他面前根本无所遁形，与其吞吞吐吐，倒不如直截了当。“倾君似乎是投奔了尉离颜，冬冬在他们手里。他们以此来威胁你......”
没等莫怜冬说完，殷落羽就打断他。“不是你说的么？从此那些孩子的事，我们这些老人都撒手不管了。不是说，上一次教内叛乱的事平定之后，就下不为例了么？”他说话时，依然笑着，只是虚假的笑容之下，他的怒气也显而易见。
“毕竟他们也是我的从小带大的徒弟......我做不到，见死不救。”莫怜冬放下手里的菜刀，手扶住额头。他真得觉得很头痛明明答应过他从此再不过问，却出尔反尔。
“呵，”殷落羽口气愈发嘲讽，“笑话，你放心不下你的徒弟？就能面不改色一次次挡回我徒弟派来的人？你的徒弟就是你的心头r_ou_，那我的呢？！”
莫怜冬怔了一下。“你知道了？”
“莫怜冬，你知道尉离颜要求我做什么吗？”
“不......”
“你什么都不知道！”
“落羽，”莫怜冬终于也按捺不住怒气，手重重拍在桌子上，“你到底对我隐瞒了多少事？你什么都知道！却装作若无其事！这么多年来，你一直把我挡在局外。当年西王母的事如此，而今你就在我在我面前，却根本什么都没改变！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