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音调太熟悉了,谢子寻无数次听他这样唤自己名字,每一次都伴随着云`雨浪潮。
他转过身,手指捏住萧翎喉咙,一翻身将他推倒,未束的长发纷披垂落,软软地铺在他身上:“你当我是什么?”
因为头发挡了光,他的神情都显得晦暗,萧翎被他制住,不仅没有瑟缩,反而愈发沉迷,手指握住他的手腕,指腹在细致的肌肤上摩挲,气氛变得滚烫而暧昧。
“我钟情于你,又血气旺盛,想做些别的事……奇怪吗?”
“还是说你从前都没有想过这些东西?”
扣在萧翎颈上的手指骤然收紧。
萧翎咳了几声,艰难地笑道:“你们清阳真是清心寡欲。”
谢子寻倏然收手,撑起身低喝道:“滚出去。”
萧翎这次没再往他身上靠,只把脸埋在他枕间,蹬掉了靴子,还自觉地去拉落到地上的锦被,一边整理一边说:“我都进来了,还会再出去吗,夜深了,睡吧。”
他近来在谢子寻这儿吃了太多亏,以至于谢子寻几乎要忘记当年他有多无赖,现在一下子全想起来,语气都变差了:“原来萧氏连家主的房都供不起了么?”
萧翎笑得眯了眼,说道:“我发现你和你师侄一样,一生气就攻击整个萧氏,是清阳对萧氏成见太深,还是你教她的?”
谢子寻一时无语,转眼又被他拉起被角细细嗅闻的举止激得耳尖发烫,恼道:“你真要在这里待到明天?”
明日就是祭典,萧翎却在这么重要的时候乱跑,若换成是祁奕,只怕头都已经被苏子京弹掉了。
“有什么大不了,你怕别人看见吗?”
谢子寻和他想法永远走不到一起,转了一会儿弯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还没来得及说话,又听见他说:“他们看见了才好呢。”
“让他们都知道我和你在一起了,有天下人见证,你总该信我是真心了。”
萧翎忽然叹了口气,说道:“子寻,我做那么多事,只是想要你信我。”
“我想你心里应有七分爱我,不然不会容我放纵到如今。”
“剩下三分,就是我的不足了,自然要由我来弥补。”
他拉了拉谢子寻衣袖,示意他躺下来,被谢子寻无声地拒绝,便苦笑了一下,说:“我是不会后悔的,但是我也想知道,子寻,我要做到什么地步,要努力多久,你才会原谅我?”
谢子寻垂眸看了他片刻,伸指在他肩上点了点:“当年的事,我离开的时候已经算清了,你不需要我的原谅。”
萧翎感觉那时候被笔扎穿的地方都莫名一痛。
谢子寻向袖中一探,约摸是握住了什么东西,然后便沉默下来,萧翎屏住呼吸,感觉他在挣扎着做一个重要的决定。
一个会影响他们两个人命运的决定。
屋里静得只有呼吸声,萧翎数不清自己心跳了多少下,仿佛是隔世经年,谢子寻终于摊开手掌:“给你。”
是萧翎上次放在听松亭里的银链珊瑚。
萧翎瞳孔骤缩,一下撑起身攥住他手腕,咬牙道:“谢子寻,你什么意思!”
连一颗珊瑚都要退还给他,是不是连他的心意也要退还给他了?!
谢子寻耳根却飞快地腾起一层红色,气恼地想缩回手,又挣不开,怒道:“萧翎,你睁开眼看清楚!”
怎么回事?
萧翎定睛看去,神魂归了位,一下子就发现哪里不对劲了。
银链上系的,分明不是珊瑚,而是在他手中延搁了一年的,谢子寻的心血。
“等等,等等……”萧翎往后退了退,忽然惊慌失措:“我觉得我在做梦。”
他一慌,谢子寻就冷静了下来。
“我也要你的。”他说。
萧翎一把抓起那颗绯红的珠子捧在掌心,嘴里一叠声道:“给你给你,全都给你。”
他头发已经在枕上滚乱了,衣衫不整地捧着一颗珠子,简直蠢得可爱,谢子寻忍不住轻轻一笑,摇了摇头,拿了备用的枕头枕着躺下了。
萧翎滚到他身边抱住他,含糊地说:“我怀疑这是我仇家的y-in谋,让我神智大乱,明天在祭典上洋相百出,好看我的笑话……”
谢子寻不习惯有人挨得这么近,掰开他的手把他推到一边,说道:“睡吧。”
萧翎本就不困,现在愈发亢奋,很快又贴了上去,牛皮似的缠着他:“子寻,你这是认了我是你的人了,是不是?”
谢子寻不耐烦地应了一声。
“那我若想做些什么,现在总是合情合理的了吧?”
谢子寻才刚许了他,立刻就想反悔,忍了又忍才说道:“可我若是不答应,也是合情合理的。”
“子寻……”
谢子寻拎起他的手甩到一边,正色道:“明日有大事,你到这里来已经不该,如此胡搅蛮缠,非要逼我赶你走么?”
萧翎对这事根本不放在心上,左右只是个仪式而已,他行使家主之权已经有些时日,所以既不激动也不忐忑,只觉得麻烦。
他离谢子寻远了点,摆好自己的手脚不去s_ao扰他,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那没有大事的时候总可以吧?”
谢子寻一点也不想回答他,又不能不加以安抚,只好低声应道:“嗯。”
只这一声,便让脸颊红了一片。
萧翎瞬间笑了,语气里又透出那种几欲噬人的残忍和欲`望,轻声道:“子寻,你自己说的话,一定要记得。”
第二十一章 高唐
谢子寻答应归答应,心里其实并没有什么准备,祭典之后就带着李青衣离开,萧翎连他的影子都没抓住。
于是四五日后萧翎的拜贴又送到清阳,苏子京都懒得理他,只作不知,便让他花言巧语将谢子寻哄了出去,说是一起去游湖。
萧翎做事不循规矩,游湖也不会好好地游,吩咐人去寻了一艘小小的乌篷船,舱内很矮,还不够他站直身体,而且十分狭小,只能容纳三四人,船身飘飘摇摇的,看着随时会翻进水里。
谢子寻看到船就知道他打什么主意,欲退之时,却被他攥住手腕轻轻一拖:“子寻,莫忘了你答应过什么。”
话说到这里,哪里还能往下接,谢子寻只能被他半牵半拽地带上船,看他长篙一点,船便离了岸,直窜向湖心。
阳光很烈,萧翎顺手折了一片青黄的莲叶盖在谢子寻头顶上,见他绷着脸避开,只笑了笑,更快地将船划出去。
岸堤很快就看不见了,四周都是起伏的水荷叶,无边无际,没着没落,更无处可逃。
水鸟惊飞,谢子寻看到那洁白的影子,有点想跟着飞走。
在他越来越不适的时候,萧翎终于扔下了船篙,棕黄的竹竿被他随手抛进水中,溅起的水花直扑到谢子寻衣上,连眼睫都巧之又巧地压了一粒细沫,扭曲他半片视野。
萧翎靠过来拉他,船身明显地倾斜了,谢子寻浑身僵硬,生怕他真把船弄翻。
虽然不至于溺死,总还是很狼狈。
“喜欢这里吗?”萧翎捻去谢子寻眼前水珠,低声问道。
谢子寻诚实地回答:“不。”
“唔。”萧翎两手按上他肩膀,躁动地捏了捏,说道:“那就不要看了,看我。”
“看着我。”
他说罢,低头舔了舔谢子寻的唇。
谢子寻下意识地避开,被他用力向前一扣,直扑到他怀中,唇也被咬住了,转眼间从痛到麻,像有细针在刺。
他没怎么抵抗,萧翎吮吻够了,轻而易举地叩开齿关探了进去,捉住他舌尖磨蹭,并且很快深入,将能够到的地方都搅弄了一遍,又凶又狠,吻得谢子寻几乎窒息。
无法承受,就想要逃走,谢子寻不断向后退,也没有受到阻拦,然而身体终于后仰到不能平衡的地步,只好双手撑在身后,勉强维持,却是再也无法向后退了。
萧翎一手摁着他后颈,一手解开他腰封,飞快地把他外袍脱了,连中衣领口都扯开了许多。
谢子寻伸手推他,吃不住力,被他按在甲板上,仍是没得到空隙说一个字。
他被萧翎厮磨得眼前发晕,身上也没什么力气,虽然心里抗拒他在光天化日之下行此 y- ín 秽之事,却推拒不得,片刻间便衣衫凌乱,整片胸腹都露了出来。
萧翎只恐他不够狼狈,隔着长裤揉弄他,技巧娴熟地掌控着他的欲`望,片刻就将他阳`物逗弄得昂扬挺立。
等他终于放开时,谢子寻额上已经布满细汗,指节颤抖着攀在他肩上,眼里满是茫然。微风拂来,荷叶摇摆,声萦于耳,他稍稍清醒了些,半带央求地握住萧翎的手指,说道:“别在外面……”
萧翎眼底折着光,亮得人心惊,他喘息着,一根一根地掰开谢子寻的手指,将他的手送到唇边,含住他指尖吮咬,又慢条斯理地沿着指节舔过指缝,好像在品尝什么美味,半点细节都不肯放过。
只是s-hi和痒而已,谢子寻却没来由地战栗,萧翎的举动总是让他难堪,而他坦诚心迹之后,再无法以冷淡的神态面对萧翎,那些细如蛛丝的情感便恣意蔓延,让每一寸肌肤都知道了他的真实意愿。
于是该红的红透了,该艳的艳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