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康宁派出了衙役,秀水村的村民们也是自发的一波波上山寻人,就连清明祭祖这样的大事都顾不得了,只是上了上坟,开宗祠给祖宗上了上香,摆了些祭品,剩下的精力就是找王石井和邵云安他们。大部分的村民都很是着急,有那么几户人家听说王石井和邵云安一家子出事了,高兴得差点要放爆竹。
邵云安和王石井这边出事的第二天,一直躲在县上的王枝松和王春秀竟然回来了。王老太也罕见的出了门,脸上的笑让人看得恨不得抽她耳光。王家除了王大力没什么反应,其他人都别提多高兴。王石井和邵云安那一家子最好就这么死了,这样,他们作为王石井的家人,王石井留下的那么大的家业还不都是他们的。被罚了的王本昌和王本胜两家人也是各种幸灾乐祸。为此,唐根树还差点跟他的表哥打起来。
蒋康宁急,许掌柜急,陈三礼也急,就是县学的夫子、副院长,白月书院的副院长得知此事都着急,所有与邵云安和王石井关系亲厚的,与他们有利益牵扯的,都急得要死。就在他们各个急得上火冒烟时,王石井和邵云安终于回来了。当他们出现在自家林子里时,遇到了在找他们的村民和衙役,看到他们,有村民竟然高兴得都哭了。
王石井、邵云安、王青、王璟妍(妮子)、蒋沫熙、虎哥、大小金,不管是人还是老虎,都很狼狈,特别的狼狈。人虎全身上下都是泥,脸脏得看不出原貌。大小金各拖着一直羽鸾——长得像鸵鸟,但没那么长的脖子,有两根很长的彩色尾羽,是这个世界存在的一种野鸟——据说很好吃,但据说,也十分难捉。
虎哥拖着一头雄鹿——空间里的那只。王石井拖着一只野猪——空间里的。邵云安提了几只小的野j-i。王青和蒋沫熙分别提着一只野兔。妮子王璟妍——请不要忘记我们家妮子的大名——抱着一兜子不知名的红色野果(番茄)和长长绿绿的棍子(黄瓜)。
“石井!云安!你们这是去哪了啊!你们知不知道家里都乱翻天了!”王四叔心疼的奔上前,急问。
王石井:“一言难尽。四叔,先回家,我们是又累又饿。”
“好好好!”
王四叔赶紧招呼其他人过来帮着拿东西。在他们拿妮子抱着的番茄和黄瓜时,邵云安说:“我们在林子里发现的,能吃,还挺好吃的,就全摘了,就这么些。”
一听就这么些,王四叔马上说:“那还是我来拿吧。”
王石井抱起妮子,邵云安牵住王青和蒋沫熙。看到虎哥牠们,大家还是怕的。不过有王石井和邵云安在,三只老虎也没有吃人的意思,他们也就淡定一些了。有一位衙役出声:“王老爷、邵小爷,你们一直没回来,县令大人急得都病了,你们回去修整一下赶紧去县衙跑一趟吧。”
邵云安:“啊!大哥病了?”
王石井急忙问:“什么病?可请了大夫?”
那位衙役说:“县令大人忙着找你们,没请大夫。县令大人的嘴里长满了泡,饭都吃不下,只能喝点水。”
这是急出火来了。邵云安内疚了:“这次是我们不对。本来是去林子里打些野味,结果林子里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野物都跟疯了似的乱窜,又天摇地动的,还发了大水,我们找了个地势高的地方躲避,直到水退了才赶紧下山。”
王四叔说:“你们也遇到了!哎呀,村子里也是,地都动啦,我们还以为是地动来啦,吓死个人啦。村里的河水都涨了,眼看着就要淹了田屋,又退了。你不知道,你们进山的第二天林子里的鸟都飞了出来,天上密密麻麻的全是鸟,村里的老人都不知道这是咋回事,从来没遇见过。”
邵云安在心里咂舌,连村子里都受影响了,一边不动声色地猛点头:“嗯嗯,我们也见到了,太可怕了。还好虎哥牠们在,不然真是吓死了。”
妮子低着头,王青和蒋沫熙也低着头跟着小爹(安叔)走。蒋沫熙还好,妮子和王青生怕别人从他们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走到快要进村的下山路,他们又遇到一波来找的人,其中有赵元德、赵元庆和王书平。自己出了事这么多人来找,王石井和邵云安还是很感动的。两人又免不了被赵元德和王书平一阵关心和数落,可真把他们吓死了。王书平抱过妮子,赵元德抱起蒋沫熙,赵元庆抱起王青。
王书平道:“你们这一出事,那家人可是高兴坏了,王枝松跟王春秀都回来了。王老婆子也出来见人了,那脸上的笑好似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你们要真出点啥事,你们那么大的家业可就便宜那家人了。”
“她做梦!”邵云安毫不在乎的当着在场的秀水村的村民们说:“我们一家人这回就是真的回不来,我们家的家财她也别想动一根指头。我和井哥有自己的爹娘和大哥,还有他们画了押的断亲契书,他们当我大哥这县令是假的,还是当我爹那县学院长的身份是假的。我和井哥的叔叔还在京城里做官,他们想死可以告诉我,我绝对成全他们。”
王四叔、王书平、赵元德和赵元庆同声惊问:“你叔叔?”
邵云安:“就是之前来过我家的那个安大人,他认我和井哥做侄子。我看这王老太婆应该去找个大夫瞧瞧,她脑子有问题,王家人还是把她看好了,别随便放她出来犯病。”
“噗哧!”
周围的人都喷笑出声,但大家看邵云安和王石井的眼神也都是格外的复杂。这王石井一家真是靠山多多呀。王书平道:“你们平安回来比什么都好。回去收拾收拾,赶紧派人去跟县令大人报个平安。”
王石井道:“我们回去洗洗就去县里,今晚在县里住。书平哥、元德大哥,这些猎物你们找人杀杀,村里人来找我们的都给分分。感谢他们也麻烦他们了,还有来找我们的衙门大哥,也分上些。每一样你留一些给我家就成,我们去县上的时候带上。”
王书平:“行,你们走之前保准给你们收拾好。”
大家一听自己都有份,都特别高兴,尤其是基本上没人吃过羽鸾,这下子可有口福了。那些奉命来找人的衙役们原本还有些不乐意呢,这又不是公务,只不过是替县令大人找弟弟,不过现在一听能分到些野味,也都高兴不已,这趟没白来。
等到王石井和邵云安一家从山上下来,他们又遇到两波来找他们的人。他们能平安回来,大家都很高兴。一路护送他们回王宅,还没进家门,全村就已经知道王石井和邵云安带着回来了,一同回来的还有那三只老虎。高兴的人很多,自然也有不高兴的。王老太那家子人如意算盘落空,先不提他们有多失望,满心欢喜的王枝松和王春秀有点心虚了。他们两个就是听说王石井和邵云安上山失踪了,山里又发生那样的异状,想着那一家子人肯定是回不来了,这才回村的。
要说王枝松和王春秀最不愿意碰到的人是谁,非邵云安莫属。这邵云安回来了,王枝松和王春秀立刻收拾了行囊,都等不到吃了午饭,急匆匆地就走了,任凭王老太怎么留都留不住。王老太当然不是留闺女王春秀,怎么说王枝松也是她最疼爱、最喜欢的儿子,她这阵子委屈受大发了,很想儿子能多陪陪她,更希望儿子日后能为她报仇。
王枝松借口说要温习功课,不多久科举的消息就要放榜了,他还有很多事要准备。王老太听他这么说,肯定是不能再拦他。王枝松回来后,王老太没少跟他说王田岩和王郭招弟怎么不孝,王郭招弟怎么欺负她这个婆婆。但王郭招弟在外头是不敢蛮横不讲理了,在家里却是变本加厉,她恨啊。王枝松又不敢招惹她,他还没说一句,王郭招弟就说他们两口子会坐牢都是为了他,王枝松就不敢吭声了。而且王枝松心里也烦自己的娘总给自己拖后腿,他还希望爹休了娘,家里有人能制住娘他还乐意。
至于王春秀,自从那天过后,王春秀一句话都没同王老太说过。她回来,王老太肯定会骂她。骂她坏了名声嫁不出去,浪费家里的银子。王老太一骂,王春秀就跟着她对骂。她的名声是怎么坏的,邵云安是其一,她的亲娘就是其二,而且是她的亲娘把她推到了最不堪的境地。王老太被王郭招弟打骂得没以前那么有精神,力气也大不如前,她骂王春秀,王春秀比她骂得还难听;她打王春秀,王春秀要么躲,要么跟她对打,总之没个消停,要不是有希望分王宅的家产,她才不会回这个家。
王枝松也是傻的。王石井和邵云安刚回来,他就走了。他和王春秀这么一走,村里人又怎么会不对他们两个指指点点。王枝松两耳不闻窗外事,对村民的议论一律以避而不闻来对待,一心只想着只要他考上功名就能摆脱眼前的这一切,却不知,他早已亲手葬送掉了自己的前途。
王石井和邵云安一家子平安回来,王宅的人提了多日的心总算是能放下了。先不说宅子里的女眷,郭子榆、郭子牧看到他们,那眼圈马上就红了。周婶的眼泪是哗啦啦掉,抱过妮子就带她去洗澡,可心疼坏了。苗元和苏册擦着眼角伺候两位少爷去洗澡,郭子榆从未如此严厉的教训他们:“以后别跟着那三只大虫胡闹!你们知不知道大家有多担心!多着急!”
“大郭哥,我们错了,这次是我们鲁莽了。”邵云安乖乖低头认错。
王石井也认错:“以后绝对不会了。”
燕浮生也说:“老爷、小老爷,这几天家里的人是眼睛都不敢合啊,生怕你们出了什么事。县令大人每过一个时辰就派人过来询问。你们以后可不要再这样了。”
邵云安:“不会了,不会了。”
秦娘出声:“老爷、小老爷,你们去洗洗吧,我跟子牧兄弟去厨房给你们做些好吃的。”
邵云安道:“不用了。大哥那边急,听说急得嘴里长了泡,饭都吃不下。收拾完我们去县城一趟,今晚不回来。一会儿书平哥他们会送些野味过来,我们拿走一部分,剩下的你们做了吃。妮子摘了些红果和长绿瓜,挺好吃的,你们也拿几个,不过把籽留着,这东西林子里也没多少,我想看看咱们自己能不能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