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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Allison一起购物!还有比这更好的事情吗?不仅仅是因为她理解购物大道的荣耀并和他一样尊敬它(听起来怪怪的,Not only did she understand the lory of the shopping mall),还因为她了解所有的后街小店,那些店里卖的东西你绝对不会在休斯顿市中心意外的地方找到。Ben不知道她是怎么找到这些地方的。有时候他会奇怪为什么她没有去市中心跟那些店的老板谈谈,劝说他们把店搬Ben和Allison住的更北边的Woodland区那里去。
“回家么?”Allison问到,同时打量着那面小小的、破裂的化妆镜。当她给自己涂李子红色的唇彩时,她有神的眼睛紧盯着唇膏光滑的外壳,唇彩的颜色完美地映衬着她檀木色的皮肤。然后,她抿了一下嘴唇,合上化妆镜并转向Ben。“今天已经逛了够多了,我们明天可以逛更多的。”
Ben点了点头。他们不只找到了一条,而是两条很合他腰身的裤子,他再也不需要用腰带紧紧地勒住肚子了。但是Ben不太满意那些衬衫,不过没关系,离开学还有好几周的时间呢,再说他还有好多二手店铺没有逛过。讽刺的是,那些二手店里的衣服反而总是比零售店里的看起来时尚和新潮。
在Ford Escort(福特护卫者,注○3)载他们回家时,Ben考虑着如果刚才没有Allison他该多迷茫无助,她大大的笑容和眼中狡黠的光芒总是让他兴致高涨。他也爱极了他们一起出去时旁边男人们投来的嫉妒的目光,他们都把这个高挑迷人、挽着他的胳膊的姑娘错认成了他的女朋友吧!
“shit!”当车里的磁带放录机发出啪啪和尖锐的长音,Allison大叫。
当然,那些嫉妒他的男人们不会想到Allison有时会像个粗鲁的水手一样说些粗口。
她不停地戳着唱机的弹出键,完全没有注意路况。直到可怜的唱机终于退出了她最新的混音磁带才罢休。当她把它拿起来检查的时候,一大团磁带吊在外面摇晃着。“我昨天整宿熬夜听电台就是为了做这个破玩意儿!”她大叫,一边踩急刹,堪堪避过一个红灯。
“你需要一个新的CD播放机了,”Ben说。
“我还需要一辆新车呢!。”她反击。
就在这时,一辆坐满了年轻人的运动型跑车赶上来停在他们旁边,那辆车里的音乐声大到让Escort的后视镜都震动了起来。即使夏天已经要过去了,那辆车的车身上仍用白漆写满了“96级”的字样。
“我希望我们毕业的时候不会这么逊。”在绿灯亮那辆车疾驰着驶过的时候Allison说,“但至少他们还有音乐可以听。”
“我们可以听电台呀!”Ben建议到。
Allison指了指挡风玻璃,在本该是无线电天线的地方,现在只有一个断掉的金属底座。她挑了挑眉毛,左右晃动起她的头,就像一些黑人女孩们在认为自己很有道理的时候常做的那样。
“啊,那好吧。”Ben只得承认。
Allison重新把手放在方向盘上,她的注意力又重新在路况上了。然后她挑起形状好看的、弯弯的眉毛,笑了起来。
“给我唱个歌儿吧!”她甜甜地说。
“你想听什么?”
“嗯……那首歌叫什么来着?”“Take a Chance on Me(再给我一次机会)。”
“你是说ABBA(阿巴乐队,注○4)唱的那首?”Ben问道,没能掩住他声音中的反对情绪。
“Yeah,就是MV拍的很漫画风、很搞笑,歌手超x_ing感的那个。”
“那个是A-ha(注○5)的‘Take on me’好么!!”Ben纠正到,感觉稍稍宽慰了些。
“只要让我听你唱歌,小帅哥。”
Ben笑了下,清了清嗓子开始唱歌。他的声音是他最骄傲的地方。他说话时听起来没什么,但只要他开始唱歌,声音就像蜂蜜一样流淌出来。Ben爱极了唱歌。在他小的时候,他会在妈妈打扫房间时轻轻哼着她喜欢的乡村民谣,又或是在爸爸开车的时候唱他喜欢的老歌。当他唱歌的时候,他感到世上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就好像整个世界都一下子笼罩在奇异的爱与美的恩典里。
从Allison眼中的光芒Ben可以感觉到,她也感同身受。她静静听了一半,在他想不起来歌词开始乱编时,也加了进来。她的声音比学校里别的女孩儿声音都好听,与他合唱,就像蜜糖与蜂蜜搭配一样和谐。他俩的合唱无人能敌,这在去年的合唱课上被证明过不止一次。突然,她停下了唱歌并猛地右转。“我的天哪!你最近来过这儿么?”
“没有啊”Ben说,期望他们至少能唱完这首歌。
“这里跟以前很不一样了啊,你完全不能相信!”
窗外是一片全是新别墅的居民区,这离Ben住的地方只有三个街区远,但是Ben从来没有留意过这个地方的住房开发。他模糊地记起他的父母曾经抱怨过这里的房子多大多豪华,完全把他们自己所拥有的房子的价值给比下去了,或者抬升?他也不记得是哪个了。不管怎样,除了种在庭院里的小树苗还细细的没长大,庭院还空空如也,它们看起来确实是很漂亮。
“记得吗?在我们小的时候这里还是一片荒野呢。”Allison叹气到,“我们以前总是在这儿玩的。”
他确实记得。尽管事实上,那时Allison是跟他的姐姐Karen一起玩儿。Ben跟着当了几次跟班,但是她们总不愿意带他。但是一点小小的年龄差距就让她俩的友谊走到了尽头。在Karen高中的时候,她觉得跟一个初中生交朋友简直就是一种“社交x_ing自杀”,所以Ben自然而然成为了Allison最好的朋友。Allison试图重写历史,把她和Karen在一块儿的记忆全部转嫁到Ben的身上,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这也算是对Ben的一种讨好和弥补吧。
“那些柳树丑死了。”她指着一个网球场和一片小型儿童游乐场说着,“不过我不介意住在这里啦!”
“没事的,别难过了,”他打量着可容纳三辆车,卷起门来露出两层楼高的入口的车库说到(he said as he eyed the three-car garages and facades with yawning windows that revealed two-story-tall entryways inside.这一句真的不知道怎么翻,我在网上找了半天,最后决定借鉴一位前辈的翻译,翻成卷帘门)。这片新的住宅区的某些部分让他觉得既倒胃口又很诱人。他不喜欢的是,这些别墅都太新了,以至于没有什么特点。没有一座房子被篮球场、用色大胆的油漆、杂乱无章的灌木丛抑或是修建新奇的Cao坪个x_ing化地装饰过。最近的小区的仅有的三、四座房在外观上看起来几乎就是一模一样的,附近绝大部分的社区都是这样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有人住进来,通过人们的触碰、装饰,它们整齐划一的情况将被改变,慢慢地,房子就会变成家。
Ben喜欢的部分正是直接来自他所不喜欢的部分。这样通用的模板就像一张白纸一样,让他更容易地想象着住在任何一幢他可能会喜欢的房子里的情景。Ben开始在脑海中勾勒他会刷什么颜色的漆、会怎样装修房子的内部甚至是他会做什么工作以及与谁一起生活。这些想象使得Ben渴望在学校出柜,这样他就能真正开始属于他自己的人生了。在他们转弯的时候,割Cao机的嗡嗡声传来,声音大到可以匹敌Allison汽车发动机烦人的轰鸣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推着割Cao机走过一片根本没几根Cao苗的Cao坪。
“停车!”Ben大喊着。“别!别在这儿停车。”当Allison朝着蓝鞋男割Cao的地方开过去的时候Ben又大叫着。幸亏他没有看见他们,也没有注意到他们那辆车猛地从路缘石边开回到路中间去了。
“你在搞什么鬼啊!”Allison抱怨着。“我还以为你是要吐了还是怎么的。”
“抱歉。”Ben在座位上不安地动了动。禁不住转过头向后车窗里张望着。“就把我送到这个街区头那儿就行了。”
“好吧,”Allison说到,怀疑地注视着后视镜。“你认识那个家伙?”
“还不算吧,”在车子慢下来的时候,他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Allison吃惊地笑起来,“你今天蛮勇敢的嘛!晚些时候来我家拿你的东西吧。我是说,如果你还有时间的话,你知道我指什么。”
“Shut up.”Ben咧着嘴跳下了车。在她开走的时候,他朝她挥挥手,然后向他的梦中情人的方向走过去。
Ben期望这次见面发生在晚上,大白天让他有些紧张。他担心这样毫无目的地走过去是不是太明显了。Ben期望着有点儿什么东西能够掩饰一下,比如……一块写生板什么的。他至少应该带着狗出来遛遛的。
Ben在心中默默地咒骂自己。Wilford!本来可以遛着狗“随意”碰上蓝鞋男。那么多个晚上都有机会!杂志上总是说狗狗是很好的打破僵局的话题。或许蓝鞋男还是个动物爱好者呢。要是他过去喜欢,但是在几个月前已经逐渐对动物不敢兴趣了呢?现在带着狗去见他会不会已经太晚了?
割Cao机的隆隆声越来越近。但是Ben不敢抬头看。他在想什么啊?这意图太明显了!他假装在看右边那排房子,装着在找某个地址。我属于这儿,我是属于这儿的。他不断在脑海中重复这样告诉自己。我出现在这儿也没什么奇怪的,别注意到我。割Cao机的声音转到了他的左边,随着他一直往前走而消失在了身后。他壮着胆子回头瞄了一眼,正好看到蓝鞋男转过汗s-hi的后背开始朝着他的方向割Cao。他猛的转过头,加快了步伐,祈祷着蓝鞋男没注意到他。上帝啊!他期望Allison已经开车回了家,可千万别转回来偷窥他。要不然,这毫无意义的尝试就要让他丢大人了。她本来期望Ben正温文尔雅,从容不迫地跟一个x_ing感的家伙在聊天,可事实上却是他甚至都没胆子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