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藤也真是的,为什么喜欢像我这样的人呢?
怀着厌烦的情绪想过之后,我猛然发现,加藤之所以要我,是因为我太容易随波逐流,最适合拿来当玩具。
“小芹啊,满嘴胡说八道,可是一旦做起变来却那么有感觉。”
昨天在山上做完之后,加藤这样说过。
我明明是个男人,明明比他大十岁,为什么老是随波逐流呢?加藤再怎么强势,被牵着鼻子走的我也太没品了!
当我进入自己的世界中沉思时,加藤和冰山继续讨论着。
“让星野当宿舍长或许今人担心,可是除了星野之外,还有人能当宿舍长的吗?”
加藤问道,冰山捂起了脸。
“问题就在这里啊!就算要从宿舍委员会的成员中选拔,那些二年级生或许因为原先的副宿舍长酒井管得太严格了吧?处得都很不好。现在也产生分裂了。”
冰山呼地叹了一口气。
“--这么说来,除了你之外就别无选择了?”
加藤支着下巴说。
“加藤,你……你说什么啊!?”
冰山探出身子大叫。
加藤斜眼看着激动的冰山,继续说道:
“可是,没有别人啊!”
“--”
冰山露出认真思索的表情。
可以看出他在脑海中筛选适当的人选。
“不知道……”
冰山无力地说道。脸上露出明显的迷惘表情。
“怎么会不知道?明明就足没有嘛!”
加藤很夸张地说。
“只是我不知道而已,应该还有人选吧?”
冰山自说自话。
“--我也觉得冰山学长可以当宿舍长。”
一直沉默不语的玲次用坚定的语气说。
平常不多语的玲次所说的话,有着与他那女孩子气的脸孔不相符的份量。
冰山吓了一跳似地看着玲次。
“怎么连玲次也讲这种话?我国中时可是偷了家里的钱离家出走的不良少年,而且又留级了两年耶!”
“就因为这样,所以我才觉得冰山学长适任。一个只懂得念书、视野狭窄的人当宿舍长也没有人会心服的。”
加藤听玲次这么说,不禁猛点头。
“不愧是玲次,懂得可真多啊!”
“可是,玲次,你最喜欢的哥哥……”
冰山说。
“我明白。我哥哥是个认真又体贴的人,但是他不擅于表现自己这一点。他认为只要他努力认真就可以,太过拼命了。川原学长也说,他很尊敬哥哥这种认真得几近不懂得变通,表里一致的特质。我也希望自己能有像哥哥一样,和自己作战的坚强韧性。”
有恋兄情结的玲次用炙热的语气谈起自己的哥哥。
“--玲次其实比哥哥强吧?”
加藤用温柔得令人感到意外的声音对玲次说。
“啊?”
玲次不解地歪着头。
“像桩本那样的人,一直认为凭着力量就可以为自己和别人做事,结果因为背负不了而倒下了。”
玲次的眼中明显地燃起了怒意。
“加藤学长,请不要讲哥哥的坏话!”
玲次用严峻的语气说。
“啊?我没有说他坏话呀!”
加藤不悦地说。
“你知不知道落榜一事对哥哥造成多大的冲击!?像我这种平常就不及别人的人倒还能忍受,可是哥哥一直、一直为了进东教大学而努力着,他离开家,住进遥远的天王寺学院宿舍,也是因为他有着梦想,他想努力念书进东教大学,毕业后进法务省导正社会风气啊!”
平常温顺无比的玲次无助似地对加藤说。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玲次如此激动地提起某个人。
“我懂。我非常明白你的心情。”
加藤交抱着双臂,用力点点头。
“既然如此,那又为什么……!”
玲次几乎快哭出来了。
“没有人是一辈子都不失败的。”
加藤用十六岁的人不该有的沉稳语气说。
“啊?”
玲次不解地问道,加藤回答。
“玲次,你上次不是说过你打麻将赢过我的理由吗?你总是抱着觉悟的心态一决胜负。你知道自己技不如人,却没有不必要的得失心,你是抱着这种心情决胜负的,所以你才会那么强。”
加藤带着劝导的语气对玲次说。
“我……我不懂你的意思。”
玲次困惑地看着加藤。我也一点都搞不清楚加藤话中的意思。
“我赌博从来就没有输过。可是,上次第一次输给你时我就明白了。我以前之所以没有败北过,是因为我在打牌时眼中只有牌,完全没有想到输了会怎样?赢了又如何?
可是,输过之后我才想到,一般人是不可能无欲的。在这里遇见小芹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把谁据为己有。我一直认为那是不可能的。
然而,我虽然明白不可能,却又无可救药地想据为己有。”
加藤很谨慎地选择措词。
平常只会吼着“少啰嗦”、“少胡说八道”的加藤的言外之意,让我的心狂跳不已。
“……真是笨哪!”
冰山好象说给自己听似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