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冰山……」 正想说,难得你会同情我,可是高桥却断然说道:
「那我就贴上一张消灾符,不让加藤少爷进舍监房。」
看高桥说得那幺正经八百的,冰山和玲次一时都为之语塞。
「你以为谁才是被害人啊!?」
我反驳道。
「那还用说?当然是加藤少爷啊!都是你把在涉谷时代号称百人斩的加藤少爷,搞得只对你有感觉!」
高桥立刻反唇相讥。
「我、我……」我想辩解说我才是加藤的被害者,却被加藤握住了手。
「不要放在心上,这个还是童贞的老弟不会懂的?」加藤小声地说道,让我顿时想起昨晚的事情,不禁红了脸。
『小芹……啊,好舒服,好舒服啊!』加藤从背后抱住我,用尖锐的声音说。
『啊、啊、啊……加藤……』我在加藤剧烈的攻势下,紧紧抓住床单,痛苦地摇着头。
其实我也不想去搞清楚,为什幺两个男人做爱可以这幺舒服。而且,我更不想知道,平常目中无人的加藤,竟然以几乎可以溶化人的温柔爱抚,支配我的身体这种屈辱的事情。
在被加藤强奸而变成今天这种状况之前,我跟女孩子之间的性关系就非常淡泊,而且也不常自慰。
可是,最近一到晚上如果没有被加藤拥抱,就好象觉得有所不足。
--啊,我不要!太糟糕了!一股自我厌恶感使我咬紧牙关。
「我、我才不喜欢!你不要再造舍监房了!」
我再也承受不住这种羞辱感,倏地站了起来。
「干嘛?小芹,等一下!」
加藤不悦地大叫,但我还是头也不回地逃离了餐厅。
最后的钟声在校园内回响。学生在六点时就完全离开校园,六点半时值班的老师也会关上玄关的锁离开学校。
「那幺,芹泽老师,北校舍的巡视工作就拜托你了。」
值班的铃木老师对我说。
「啊,好的。」
在职员办公室写一周日志的我赶紧看了看手表。
初夏的白天很长,虽然已经六点了,天色却还亮得很。
--太好了,幸好现在不是冬天。我松了一口气,拿起主钥匙离开职员办公室。
傍晚的阳光从窗口射进来,我的影子看起来拉长了许多。
盖于战前的石造建筑在改建的同时也被重复使用,有着像英国电影中公立学校一样的气氛,然而基于环保理由而使用的木质走廊,一走起路来就嘎嘎作响。
白天学生们来来往往,所以不觉得可怕,但是在放学之后、四下无人时,一个人巡视校园,就算不像我这幺胆小的人,心里也一定很不是滋味。
我为了压抑自己的恐惧感,试着去想起晚餐的菜单。
今天的菜色是肉丸子炖茄子、腌蔬菜、毛豆、凉拌韭菜金枪鱼、豆芽和豆腐味噌汤。
--是吗?炖肉丸子啊……。想着自己最喜欢吃的菜,霎时觉得肚子饿了。
赶快结束巡校工作吧!心里这样想着时,忽然听到某个地方传来纲琴的声音。
「--咦?」我吓了一跳,停下脚步。
是音乐室里有人放CD或收音机吗?可是声音太响亮了。音乐部的练习时间一星期只有三天,而且学生在六点时都已经离校了,现在应该没有人了才对。
--是弹纲琴的幽灵吗!?一想到这里,脊背不禁发凉。
沙沙沙--有一种类似房子倾轧的声音。这是老旧的校舍,这种声音早就听惯了,可是我实在太害怕了,怕得不知如何是好。
--哇!好可怕啊!我随随便便巡视了一下,然后红着眼跑回职员办公室。
「呼……」我喘着气回到办公室,可是去巡视南校舍的铃木老师还没回来。
我坐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椅子上,茫然地看着暗红色的天空从紫色变成深蓝色。
「咦,芹泽老师,你这幺快就回来啦?」
铃木老师回来了。
「铃、铃木老师!」
胆小的我一时之间因为安心而差点落下泪来。
「怎幺了?像个小孩子一样?」
铃木老师的说法让我感到不悦,不过我想到,在一个资深老师的眼里,才上任第二年的我当然像个孩子一样。
「那……那个音乐室有……有纲琴声……可能……是幽灵……」我颤抖地说,铃木老师却很不悦地皱起眉头。
「请不要胡说八道了,怎幺会有幽灵呢?应该是风声、音响或收音机的扩音机,在电磁波和无线电干扰下产生的声音吧?」
铃木老师不以为然地说道。
「是……是吧?」我僵着脸笑着,差一点就哭出来。
「学生们出于好玩会流传一些莫名其妙的故事,可是我们做老师的不能跟着起哄啊!我们不是常说『鬼怪露原形,原是枯芒草』吗?就因为心里有鬼,所以看什幺都觉得可怕。」
铃木老师用严厉的口吻说。
「--是。」 我像个学生般沮丧地垂下头来,可是当我们看到或听到自己不是很懂的事物时,一定都会感到害怕的,除非把原因找出来,不是吗?
「……呼!」好不容易回到宿舍之后,我站在玄关上叹了一口气。
--我得赶快到餐厅去。宿舍的餐厅七点就结束供餐了。现在已经六点四十分了,再不加快脚步就来不及了。我赶紧回到舍监房换便服。
「好了……」
我的手扶上门把,突然抬头往天花板上一看。上面贴着一张『消灾符』,而且一看就知道是高桥手写的字『加藤少爷不可以进芹泽老师的房间』。
「这……!」一看到这那张消灾符,怒气整个一涌而上。
『那我就贴上一张消灾符,不让加藤少爷进舍监房。』
我想起高桥中午时正经八百的谈话。
那家伙是加藤的忠实信徒,总不能因为突然发现他视为『本尊』的加藤言行不寻常,就企图把他塑造成自己想要的理想形象,应该要接受现实,清醒一些吧!
加藤不是人,他只是头野兽!我明明是被害人,他却好象总认为是我害加藤头脑不清楚,还擅自进我房间,在天花板上贴消灾符,这是什幺神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