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次断然说道。
「可、可是,我得去巡视校舍啊!」
我发出惨叫。
「我想他们需要一点慰藉……不妨带着护身符之类的东西吧?」玲次说。
「护身符?」
我想问他,你不是基督徒吗?
「我相信心理作用占很大比例。只要想到自己带有护身符,心理上就能发挥很大的效果。」
玲次冷静的态度让我感到焦躁。
「你说心理作用,难道护身符就只有这种功用吗?」
我死命地追问,玲次便苦笑着说:
「对不起,我对护身符之类的东西不是很专业。」
「那你的专业是什幺?」
「……没什幺特别的专业,不过我曾经因为兴趣而去研究过基督教的驱魔物之类的东西。这些东西会因为文化和国情不同,而有不同的意义。
我认为与其说真有驱魔的效果,不如说是寄托了对神的信仰而成为一种『精神上的支柱』。」
我不禁佩服为课业成绩所苦的玲次,对自己有兴趣的东西倒是很有钻研啊。这时玲次看了看手表。
「对不起,今天久野学长要指导我功课,我先告退了。」
玲次急忙站了起来。
「嗯,加油了。」
我目送着匆匆离去的玲次背影,叹了一口气。
从餐厅回到舍监房时,刚好有个学生从玄关走进来。「--咦,小椋?」三年级的小椋弘己是个身材瘦小的学生,高雅的银框眼镜与他的气质很相配,他不像制造出很多书呆子的天王寺的学生,浑身散发出艺术家的气质。
去年他还是宿舍委员会的一员,所以我对他还有印象。
「老师好。」
小椋恭恭敬敬地对我行了个体,然后加快脚步跑向楼梯。
--他是从A市搭巴士回来的吧?晚餐时间虽然已经过了,但是有不少学生会利用下午的课提早结束的空档,搭巴士到四、五十分钟车程之外的A而去办事情。我没有把小椋的事放在心上,径自回舍监房。
「呼……好累。」 我坐在桌子前面,觉得肩膀有点酸痛,便伸了个腰。
顺便往墙上的时钟一瞄,已经十一点了。
结束九点的晚点名之后,我就一直待在舍监房工作,没想到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了。
--喝个茶吧?我一边揉着僵硬的肩膀,一边站起来。
喝过冰箱里的茶之后,我抬头看时钟,已经十一点半了。加藤和冰山都还没回来。
--睡觉吧! 我将杯子拿到流理台之后,熄灯上床。
一个人睡觉得床特别大,而且床单感觉好冰冷。
以前总觉得被加藤当抱枕抱好烦,好想一个人好好睡个觉,可是难得有机会一个人这样睡,却觉得好寂寞,好象有所欠缺。
--他在干什幺啊?我抓着床单,想起加藤。
『我、我才不喜欢你呢!你不要再进我的舍监房了!』
中午在餐厅时因为情势所迫,说了这种话,不知道是不是伤了他?
高桥说加藤觉得天气很好,所以跟冰山到庭院式啤酒屋去了,但会不会是对我感到厌烦,去找美眉搭讪了?
狂野而华丽的加藤,和漂亮又帅气的冰山组成的『美男子搭档』,在城里的女孩子当中似乎相当有名。
很久以前我下山到街上去时,曾经偷听到女孩子们在讨论他们的事情(参阅『三月兔乐园』)。
『加藤同学超帅的!我们学校有很多人迷他迷得要死。大家都说,他比冰山同学狂野,让人受不了!』
那些人是以拥有很多可爱女孩子而闻名的千金小姐学校--圣女学院的学生。她们两个看起来都很会玩,不过都是相当漂亮的女孩子。
当时加藤没有和主动与他搭讪的女孩子上床就回来了,可是……那时候他还把我当稀奇的宝物一样,现在也该腻了吧?我只是任加藤为所欲为,不要说加藤最喜欢的骑乘位了,连口交也做不来,经常被他吼『你给我认真做!』。
我自认为是个异性恋,也不懂得积极地做爱,所以就算有强烈的感觉,也总是尽量不发出叫声,偏偏加藤说他喜欢听我的叫声。
『小芹,不要忍,叫出来。你的声音好好听……』 每当最激情的时候被加藤在耳边这幺一呢喃,耳朵被他甜甜地咬住。
『嗯……啊……不要!』我就会耐不住地发出呻吟。
结果我总是用连自己都感到羞耻的声音喘着气,任加藤为所欲为。
加藤经常说他喜欢我的肤触。当我流出满身的汗水时,以加藤的说法,轻轻地吸附于手指头的感觉,简直就像『令人无法忍受的舒服』。
我的肌肤以一个男人而言是太光滑了,而且薄得几乎看不到汗毛(我很讨厌这样),晚上在床上时,看起来或许真和加藤形容的一样。
可是,再怎幺样我都无法跟女孩子细心呵护的肌肤相提并论。虽然,我觉得自己竟然真的和女孩子比较简直是疯了。
加藤只是因为山中的男校里没有女孩子,所以才会把我这个大他七岁的男老师当成玩具耍,只要他下了山,见到年轻又漂亮的可爱美眉的话,绝对会选择她们。
我原本也是个异性恋者,不可能老是被野兽加藤当玩具耍。
--这是当然的。我一边这样对自己说,一边将甲田先生的女儿小优花送给我的熊宝宝搂在怀里。
抱着小小的玩具熊,心中的孤独感越发强烈。可是,我绝对绝对不承认没有加藤会让我感到寂寞。
--不会寂寞!我将棉被一拉从头上将整个人盖住,可是眼睛仍然亮晃晃的,怎幺也睡不着。
「--嗯……」我觉得呼吸好困难,睁开了眼睛,想翻个身却动弹不得。
--做梦吗?或者是还有睡意的缘故,这时我才发现好象『有人』压在我身上,顿时脊背发凉。
--这是鬼压床吗!?不由自主地,我想尖叫出声,可或许因为极度紧张和恐惧的关系,竟然发不出声音来。
以前我从来没看过幽灵,也没有被鬼压床过,可是今天傍晚我才听到那个纲琴声……。玲次要我最好准备个护身符,早知道就放在枕头底下睡觉了!
可是,要说我身边现有的护身符,那也只有上次黄金周到高知旅行时,加藤买给我的,号称『治疗女性生理不顺』的珊瑚钥匙圈而已!对身为男人的我而言,根本是毫无意义可言的护身符,所以一气之下,我一直把它挂在旅行背包上……。--难道是因为我没有好好爱惜加藤送我的礼物而遭到天谴吗?我在鬼压床的恐惧中挣扎着,然而实在很难相信号称女性护身符的珊瑚,可以帮身为男人的我驱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