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炀默默的看着手机……这个人渣以为自己不知道离婚的事。
许大伟还在不断的发s_ao扰信息。
【我已经到上海了,我没回去的路费!惹急了我,我打听打听你住哪儿,找你去。】
【我反正是不要脸,你呢?你现在是有头有脸的人了,不想让人知道我们吧?】
于炀眸子一凛。
【到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了,你赚这么多钱,不养父母。】
【你怕不怕?我反正就在上海了,我能找到你。】
于炀点上烟。
这个人渣知道自己最在意什么。
如果可以,于炀希望祁醉一辈子不知道自己这些乱七八糟的过往。
于炀并不需要祁醉的怜悯。
能自己处理的事,于炀从不想影响到任何人。
【我没回去的路费,你给我钱,合适了我就走,我也不是为了我自己,我这也是给你妈妈弟弟花的。】
于炀静静的看着手机,咽下一口辛辣的烟。
没什么不能忍的。
于炀打字:你要多少?
许大伟: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是你,听说你现在一年赚几千万?
于炀:做梦吧。
许大伟:我不管,算了,多的我也不要,你反正先得给我一两万,让我住下吧?
于炀狠吸了一口烟,把烟头熄灭在了花坛边。
于炀:我手头只有五万。
许大伟:哈哈哈哈好呀,你说多少就多少,行啊,你先打我这些,别的等我住下跟你慢慢算,哈哈哈哈哈。
于炀:账号。
于炀:你确定,我给你钱了,你就不会曝光我的事了吗?
许大伟:哈哈哈,我是说等我满意了。
于炀:满意了就闭嘴,不会污蔑我,对不对?
许大伟:对,你先打钱,我发你账号了。
于炀直接转了五万过去。
许大伟:算你识相,我先住下,不过有点儿你得知道,你妈妈还有你弟弟这些年没少花我的,这些可还不上。
于炀冷冷的看着手机,在心里低声道,我知道。
许大伟不知听谁说了什么,咬定自己年薪千万,怎么可能就这么满足。
于炀登上手机银行,算自己还有多少钱。
手头能动的钱,还有八十万。
于炀沉默片刻,不觉得这些能让那个老人渣能满足。
果不其然,翌日,许大伟就又联系于炀了。
于炀正在吃饭,看见消息,险些恶心的吐了出来。
徐大伟发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HOG基地的地图位置。
于炀强迫自己吃下了饭,上楼给许大伟打了电话。
电话里,许大伟声称于炀妈妈病了,要花钱,他要过来拿钱。
于炀一次给他打了二十万,他才勉强同意不会来基地。
第二天,许大伟又要走了二十万。
照这个架势,于炀的钱马上要被榨干了。
晚上训练完,卜那那嚷嚷着定夜宵,于炀一贯是加训一个小时,卜那那怕他没空定外卖,凑过来问于炀想吃什么,给他一起定了。
于炀看着卜那那笑吟吟的脸,想起早上许大伟发给他的恐吓短信。
【不给钱,就让你现在那些朋友都知道你以前是个什么东西!】
于炀垂眸,低声道:“我不饿,算了。”
“开玩笑,咱们还在青春期呢,少吃一顿可能就少长一厘米好吧?”卜那那从不亏待自己,也受不了于炀不吃夜宵,催促,“快说,我请你。”
于炀无法,“炒河粉吧。”
“行,配盒水果沙拉,再来杯n_ai茶,好吧?”卜那那给于炀搭配的挺好,“就这样了,外卖来了我给你送来。”
卜那那一边说着一边走了。
于炀迟疑片刻,跟了出去。
祁醉今天有事出门了,刚回来,跟于炀撞了个对脸。
“队长,我……”于炀难以启齿,“我有点事跟你说……”
祁醉莞尔,跟着于炀上了楼。
“你能不能……”于炀深呼吸了下,压下心头的恶心,轻声道,“借我点钱?”
“多少?”祁醉想也不想道,“转你工资卡上?”
于炀抿了抿嘴唇,忍着屈辱,“一百万……行吗?”
祁醉有点意外,但还是马上转了,“看上什么了?我替你买?没准比你自己买合算。”
于炀摇头:“不用,我……我过些天还你。”
过些天就要发夏季的工资和奖金了,祁醉笑笑,“果然是队长了,财大气粗啊。”
“没有……”于炀实在太难堪,谢过祁醉之后就走了。
晚间,于炀跟许大伟打了一通电话。
挂断电话后,于炀生生咬断了一条毛巾。
隔日,于炀又跟祁醉借钱了。
这次祁醉没直接给他。
“怎么了?”祁醉看着于炀的脸色,不放心,“不是不给你,你详细告诉我一下?要买什么?”
于炀低着头,翻来覆去只有那么一句:“我想要钱……”
祁醉无奈的笑了。
于炀状态有点奇怪,祁醉不是不担心的。
他昨天甚至像个变态似得,偷偷进了于炀的房间,看了看他的垃圾桶。
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只要不是嗑药,别的事儿上花多少钱祁醉都可以满足他。
但于炀最近的状态确实不太对,祁醉不想让于炀误会自己是心疼钱,先给他转了一百万,笑道:“现钱真的就这么多了,能说了吗?想要什么?”
于炀狼狈的握住祁醉的手,低声道:“差……差不多够了,没事了。”
祁醉微微蹙眉。
于炀不想多谈,转身要走,祁醉拦住了他。
“我这几天不太安心……”祁醉看着于炀,轻声道,“我不拦着你,你想做什么,跟我说一下?我们……”
祁醉温柔一笑:“我们不是和好了吗?”
于炀眼眶簌然红了。
祁醉怎么会这么好?
“先别问我……”于炀求饶的看着祁醉,“等以后……”
“没事没事。”祁醉稍稍后退一步,不给于炀更多压力,“但你答应我一件事,这些天不离开基地,可以吗?”
于炀犹豫。
“一定要离开,告诉我,我开车送你。”祁醉郑重道,“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于炀迟疑片刻,点了点头。
祁醉稍稍放下心,花钱就花钱,反正他出不去,能出什么事?
于炀没法再跟祁醉借钱,他想了想,分别找了卜那那还有老凯,连辛巴都没放过。
于炀没多借,且只要现钱。
这些人就辛巴那现钱还多点,归到一起,不足十万。
好在大家以为于炀是在给祁醉准备惊喜,没多想,也没人告诉祁醉。
于炀告诉许大伟了,自己实在没有钱了,只剩了点现金,许大伟也答应了,拿走这些钱,就再也不会威胁于炀了。
凌晨,于炀看着这十万现金,一夜没睡。
这差不多就是终点了。
于炀其实从逃出家那天开始,就设想过,将来被许大伟找到,会是什么情形。
可能被抓住暴打一顿。
可能是被拦住要钱。
可能是以母亲的安全威胁他,让他给钱。
不管是哪种情况,想象的尽头,都是一把刀。
于炀像幼时幻想的那样,用刀子捅死了许大伟。
电话里,于炀和许大伟商量好了,让他明日来基地,自己会把最后的十万块钱给他。
祁醉不让于炀离开基地,于炀没有别的办法。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脏了基地的地。
于炀拎起一个木奉球棍,轻轻摩挲。
这是卜那那之前送他的,给他时老凯还开玩笑,说这能当凶器了。
于炀桌上,中间摆着一摞钱,钱的左边是他的手机,钱的右边是那根木奉球棍。
于炀就看着这三样东西,看了一夜。
八点钟的时候,整个基地的人还在沉睡,于炀打了两个电话,装起钱,出门了。
木奉球棍被丢在了桌上。
许大伟进不了基地,他蹲在小区外,探头探脑。
于炀漠然的看着他,走了过去。
许大伟看着于炀手里的东西眼睛发光,他上下打量于炀几眼,浑浊的笑了:“是人模狗样的了……”
于炀把手里的钱递给了他。
许大伟忙不迭的数钱。
“你知道……”于炀沉默片刻道,“敲诈勒索罪吗?”
许大伟着急数钱,没听清,麻木的抬头:“你说什么?”
“幸好我还勉强上了一年高中,学了一点儿……”于炀淡淡道,“知道这个罪,是分区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