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同人)盗墓笔记瓶邪之情缠 作者:君子在野【完结】(61)

2019-06-24  作者|标签:君子在野 恐怖 天作之合 盗墓

  吴邪想,这个身上的一切都让他激动的人,他淡漠的眼睛,冷峻的表情,他曾从小巷的墙头像枭一样腾空而下,不动声色的用枪对着他的脑袋。他坚忍如山般不可撼动的爱人啊,是谁绑了他的手呢?谁让他站在这里,是谁下一秒就要举起枪,难道这不是一场黄粱梦么,难道自己错了么?

  吴邪说:“小哥,乖,很快就好。”

  张起灵却并不看他,他在场口环视一圈,很轻的说:“吴邪,替我活下去。”

  “别等了,这次真的不回来了。”张起灵抬头望了望天空,目光里第一次有些留恋,但随即就平静了。“再见,吴邪。”

  人群吵吵闹闹,有人哭喊,有人控诉,有人哀嚎,他们是失去孩子的母亲,失去丈夫的妻子,失去父亲的少年。如荫的青山,如碧的春水,送送我们吧,这江南四月的大好风光,将再等不到我的归魂。

  吴邪踉踉跄跄的往回走,背后有人在大声念着:“我们甘死如饴,因为信仰二字。”

  人群里胖子压着帽檐等他,他的身后还有书店曾出现过的所有人,全部乔装了,悲恸而肃穆的望着这一幕。

  枪声响了。

  苏相堤横苍径运,遗仙宅旁碧山孤,画图云是西湖景,曾到西湖是画图。

  四月一个烟雨迷蒙的上午,通往杭州吴家祖坟的山道上,一支送葬队伍在茶园中不急不缓的走着,小雨让一簇簇龙井茶蓬都显得鲜绿如滴,空气中弥漫着清淡的泥土气息,吴邪和所有吴家人一起站在墓x_u_e旁静静的看,黑漆棺材涉雨而来,一切都和三生石旁的梦相似极了,然而吴邪却迷惑了,这葬礼怎么那么温情,死亡怎么会温情脉脉呢?

  胖子来的时候棺材正在落土,他摘下帽子鞠了个躬,吴邪没说话,极致的悲伤让这个青年反而显得平静,他的神色跟刑场上判若两人,那天胖子挤在人群里看吴邪摇摇晃晃的朝他走来,指甲掐进r_ou_里,血一滴滴的沿着拳头往下淌,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懂么,张起灵没了。”

  “我等不回张起灵了。”

  他说完就倒了下去。

  吴邪在高烧中昏睡了三天三夜,张起灵的遗体是胖子带着吴家人从会馆里带回来的,整理遗物的时候胖子从张起灵身上找到一件东西,他唯一带着的东西。

  土一铲子接一铲子的落在棺材盖上,快看不出上面黑木白铜的颜色了。

  “当个纪念吧。”胖子说。

  他手中拿的是一本被血迹染透了的《新青年》,1926年5月刊。

  吴邪捧着那本书,突然嘴唇哆嗦的厉害,他冲胖子摆摆手,踉跄了两步蹲下去拉风箱似的喘,双肩急促的耸动。胖子以为他哭了,然而吴邪再站起来时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胖子想这表情怎么那么熟悉呢,回忆了很久才惊讶的反应过来,他这样子太像张起灵了,像那个军官还活着的时候。

  吴邪在张起灵的坟前亲手种了一棵龙井,浇完水后他叫住胖子,淡淡的说:“我跟你走。”胖子愣住了,脱口道:“那你家里怎么办?”

  “遇见他以前,我一直是个梦中人,现在梦该醒了。”

  “先有国,然后才有家。”吴邪笑了笑,随手一指张起灵墓旁的空位,说:“这里留着给我,以后他有我陪着。”

  一望无际的茶山静默无语,不知谁在抚琴,弹的是一曲《西泠话雨》,吴邪长久的凝视着眼前苍翠的群山,眼神悠远淡然,一时所有人都沉默了,寂静中只剩下那隐约的古琴曲,像一阕挽歌,更像一个时代结束的引魂之声。

  ………………

  1927年8月1日,吴邪在南昌脱下长衫,有生以来第一次穿上军装。

  1931年3月,吴邪胖子介绍进入上海无线电管理局,跟随一位姓李的上级,同年4月25日,他在一个剑拔弩张的深夜见到了化名为伍豪的顶头上司。

  1937年5月,吴邪奔赴延安,与胖子在阔别十年后再次会和。

  吴邪的变化让胖子根本不敢相认,他不再是当年那个有着清澈眼神的店老板了,笔挺的军装和冷峻的眼神让他看起来更像一位战士,十指上薄薄的茧,长期做情报工作磨出来的,手心却依然干净,没拿过枪。

  他学会了大口喝酒,一支接一支地抽烟,偶尔骂两句粗口,话说到激动处会拍着大腿朗声大笑。

  胖子请他吃了顿饭,两人在小馆子里推杯换盏的边喝烧刀子边聊这十年的生活,吴邪醉了,吐的稀里哗啦,两个人搂搂抱抱的唱国际歌,昏黄的灯光下仿佛时光从未流逝一样,胖子问吴邪结婚了么,吴邪摇摇头,自嘲道快四十的老男人了,凑合着过吧。胖子听完便欲言又止起来,倒是吴邪爽快,抽了口烟说你想说张起灵吧,没事,没他我也走不到这里,你看我现在,老党员了。

  “他是个沉默的人,但他却对我说过那么多话,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想把信念留给我,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我就要更有力的活下去,这不是牺牲,而是栽培。”

  “我刚到上海的时候,李老板问我跟张起灵什么关系,我说他是我的亲人,恋人,朋友,也是老师,结果你看,可再没人敢给我介绍对象了。”

  想他?胖子小心翼翼的问。

  不想,有什么可想的。吴邪笑道,多久以前的事了。

  胖子回单位了,吴邪一个人往回走,大风卷着沙尘从山间刮过去,这片苍凉贫瘠的土地,只有延绵不断的山坳和光秃秃的老柿子树,人们住在窑洞里,井水要算计着喝,好不容易汲上来,一瓢瓢的黄泥汤汤,空气干燥的让人的手脚直裂口子。

  没想到他一个南方人,住着住着竟也习惯了。

  吴邪紧了紧围巾,冷风一吹让酒劲发散了不少,他突然想起胖子的问话,忍不住笑了,不好笑么,小哥,他问我想不想你。

  为什么要想,张起灵就在这里,他活在我的身体里,血液里,他活在这延绵的山坡和每一条纵横交错的山坳,他活在每一个死士凝视红旗的眼神里,活在每一个离人对故乡的思念里。只要我还记得他,他就哪都去不了,只要我一直往前走,就能见到他。

  为什么要想呢?

  西北荒凉,吴邪爱热闹惯了,一个人走的时候总有点心慌,忍不住学着老乡吼了一段信天游,声音有点哑,那歌声就在大风里刮呀刮。

  东山上点灯西山上明,四十里平川不见人。

  山在水在石头在,人家都在你不在。

  人家都在你不在。

  ………………

  1966年5月至1976年10月一场疯狂的运动席卷全国,吴邪虽然早年做过资本家,但老宅和产业都卖了,勉强躲了过去。他早年的朋友却几乎无一幸免,自杀,被折磨致死者不计其数,古稀之年的吴邪病榻上老泪纵横,他忽然觉得那些困扰了他整个青年时代的疑问又回来了,他颤巍巍的从床下的书箱里找出那本《新青年》,由于年代久远早已破旧不堪,书页被血迹黏住了,自从那个人走后,吴邪再没敢拿出来看过。

  他抱着那本书喃喃的问,小哥,你说的锦绣中国究竟在哪里呢?

  吴邪小心翼翼的翻着书,干瘦的手指将书页一片片分开,翻到最后一页时他忽然愣住了,一排疏密有致的细小黑点隐藏在字间,不仔细看的话像随手涂的下划线一般,吴邪太熟悉那符号了,摩斯电码,他干了大半辈子的老本行。

  “吴邪,我最终还是决定留在杭州,跟战友们死在一起,请原谅我的无情,国家破碎至此,我别无选择,只能奋不顾身。我的生命已经消亡,灵魂却一直在寻你的路上,若有革命成功那日,别忘了迎接我的归魂。”

  下面一行钢笔字俊逸不羁,力透纸背。

  “风雨如晦,j-i鸣不已。”

  吴邪死于1976年9月,埋葬于杭州吴家祖坟的茶园中,他倾尽一生,再没等到张起灵。

  ………………

  尾声:

  孟婆说过一句情话,她说过了桥一直往前走,跳下轮回台就是下一生,这是所有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的前传与后续。

  中国人说情天是女娲补的,恨海是精卫填的,一个人一生只能爱一次。

  大荒山青埂峰下一块顽石,自从把绛珠仙Cao送去人间后就一直无聊的紧,听路人说完这句话,忍不住偷偷点了点头,把那青石肚皮往太阳下亮着,上面几行前人撰写的诗词,虽无厘头,读来倒有些意思:“三生石上旧精魂,赏月吟风莫要论,惭愧情人远相访,此身虽异x_ing长存。”

  2006年7月6日,杭州西湖边一家叫西泠印社的古董店里,大学毕业没两年的店主摸出手机,一条短信出现在屏幕上:“九点j-i眼黄沙。”

  紧接着又是一条:“龙脊背,速来。”

  老板吴邪眼睛一亮,开着金杯直奔三叔吴三省的店铺,在门厅碰上一个年轻人,背了根长长的东西,用布包的结结实实的,一看就是把古兵器。擦肩而过的时候那人看了他一眼,细长的眼睛,淡然的眼神,吴邪愣了一下,想这人怎么那么眼熟呢?

  2006年:这人像个闷油瓶,特讨厌。

  2009年:这人还就是个闷油瓶子,看哥哥铁齿铜牙完虐他。

  2011年:爱守几次青铜门守几次青铜门,小爷才不稀罕你。

  2012年:你什么都不记得了还回来干嘛?当拖油瓶?霍秀秀夹喇嘛你就去,你去你去,看西王母不咬死你!

  2013年:再给我一夜七次!张起灵!你再敢一夜七次!吴家家法伺候!

  ……end…………

  注:灵感来自小说《南方有嘉木》之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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