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比如绛宫,她虽不能算是自成一派,但毕竟曾是y-in阳山举足轻重的人物,所以送的东西当然也不会寒酸——琼华玉露膏和千年蚌珠粉。
可如果是风琼派之类的小门派,送的东西也都是“点到为止”了,大多是些百年老参或者雪莲霜之类的。
而不管y-in阳山送了什么,按照他们之间约定俗成的规矩,何人拿何礼,到最后都是冷暖自知,绝不会拿出来比较。
可这一次却出了岔子,“牌面儿”才刚刚送出去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开阳山派的寝居那头就传来一阵巨大的s_ao动,开阳掌门任洪怒不可遏地让人端着刚刚y-in阳山派送来的“牌面儿”,直闯张奉所住的山庄后院儿,但却被院前看守的弟子给狠命拦住了。
祁安晚上没睡觉,站在窗边静静听着外头的s_ao动,这时翟子枫从他背后走过来,自顾自地环上他的腰,然后十分自然地把下巴搁在了他的肩膀上:“开始了?”
他半眯着一双瞳孔奇大的清浅眸子,嗅着空气中弥漫开的一股血腥味与腐臭。
祁安没回头看他,只淡淡地嗯了一声,接着就毫不留情地一转身把翟子枫给甩开了:“赶紧收拾收拾,我们看热闹去。”
翟子枫努了努嘴,老大不情愿地回床上去找自己的外袍。
当他们赶到现场的时候,那里已经引来了许多人围着,其中甚至有几大名门正派的掌门,张奉一脸铁青地站在人群中间,听着任洪如雷贯耳的咆哮。
“张奉!你今天必须给老子个交代!”任洪的双目瞪得通红,一副似乎要把张奉撕碎吃了的恶煞模样。
——这一次送到开阳山派的“牌面儿”,居然是任霖和黄渡的头颅。
“任掌门,我知道你的心情,但你且听我解释,”张奉沉声辩解道,“这事绝不是张某人所为。”
“那你说!是谁!”任洪恶狠狠地骂道,“当年舍弟任霖是仰慕你们的y-in阳秘术才拜入你y-in阳山门下!最后竟就是这般下场吗?!”
院前几个看门的弟子早被他给打伤了,任洪疯了一般地怒吼道:“张奉!你莫要欺我开阳!”
旁边柳山派的老掌门也是面色y-in沉,狠狠剜了一眼张奉,质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还请张掌门给个说法儿!”
祁安面无表情地看着,而翟子枫半靠在他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祭祖
院前几个看门的弟子早被他给打伤了,任洪疯了一般地怒吼道:“张奉!你莫要欺我开阳!”
旁边柳山派的老掌门也是面色y-in沉,狠狠剜了一眼张奉,质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还请张掌门给个说法儿!”
祁安面无表情地看着,而翟子枫半靠在他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这些武林各派的人中看不惯张奉的不在少数,原本是顾及他一山之主的面子,所以都没撕破脸,这厢出了这样的事,当然不会轻易放过去。
张奉也明白,于是正色道:“任掌门,令弟也是我y-in阳山弟子,y-in阳山无论如何也不会加害于他。还请任掌门予我些时日,待我好好彻查一番,定要还任掌门与开阳山派的诸位大侠一个交代。”
开阳山派并不算是什么大派,但地处要塞,常常作为各方大派交往途上的东道主,人脉极广,任洪这个人又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所以一般没人敢轻易招惹。
任霖眼中血丝密布,怒道:“查?你想怎么查?任霖帮你找了个y-in阳册回来就死了!你倒是跟我说说,怎么可能跟你们y-in阳山没关系!”
黑水山的二把手廖山y-in尖声尖气地诘问道:“张掌门,可确有此事?!”
张奉道:“y-in阳山绝不会无端加害于本门子弟。”
柳山派的柳冥阳冷哼一声,不依不饶道:“你这无端,是怎么个无端?”
张奉眯了眯眼,知道这些人恐怕是要没完没了,脸色也越发有些y-in沉:“柳掌门此话何意?”
“何意?张掌门这般精明,还需要我来解释吗?”柳冥阳捋了一把自己的长须,“当年翟天岚那老匹夫最疼的首徒,不也说没就没了嘛!”
此话一出,周遭立马是一阵倒抽冷气的丝丝声。
“柳前辈,”张奉眼眸中闪过一丝y-in狠,“话可不能乱说啊。”
翟子枫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静静等着看柳冥阳的反应。
这柳冥阳是翟天岚生前的拜把子兄弟,当年听说翟天岚暴毙,掌门之位还给了张奉,就一直没给过y-in阳山什么好脸色。只是无凭无据,又不想真的扰了这y-in阳山的清静,所以一直都没做声罢了。
柳冥阳脾气一向暴躁,出了名的翻脸不认人,只听他嗤了一声,冷冷笑道:“老夫虽说年纪大了,脑子可清明着,还不至于胡言乱语那!”
张奉危险地眯起了那双凤眼,旁边也有人嗅到了空气中越来越浓的火药味,忍不住出来调解道:“此时还是先查清任公子的死因为好,其他的事……”
“是啊,”张奉扯了扯嘴角,“晚辈定会给开阳山的任掌门和诸位大侠一个交代,时候也不早了,柳前辈还是尽早回去歇息吧。”
这事就算再怎么骇人听闻,可终究跟柳山派没什么关系,柳冥阳再纠缠下去就要失态了,于是便只横了他一眼,带着门人狠狠一甩袖子转身走了。
“任掌门,”张奉见柳冥阳终于走了,暗自松了口气,又转头对任洪揖了一揖,“任霖是我y-in阳山弟子,他发生了这种事,我也很不好过,还请任掌门放心,张某一旦查出是何人所为,定要为任霖报仇雪恨。”
张奉身为y-in阳山掌门,已经这样放低姿态了,别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任洪向周围看了看,见没有人再跟着应和,也不好再闹腾。只是心头火仍旧未平,所以脸上也丝毫没什么好颜色,冷冷哼了一声:“张奉,你最好如此!”
翟子枫不着痕迹地笑了一下,揽了揽祁安的肩,柔声道:“回去吧。”
祁安嗯了一声,两人才刚一转身,就被张奉一声叫住:“公子留步。”
翟子枫心头一紧,祁安暗暗看了他一眼,示意他没事,这才转过身笑道:“掌门。”
周围的人已经差不多都散了,张奉走上来有些疲惫地笑了笑:“打扰了两位休息,实在是不好意思。”
翟子枫道:“无妨。”
张奉又问:“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翟子枫笑道:“我姓齐,齐宁。”
祁安的眉毛抽了抽,也跟着道:“吴念。”
张奉哦了一声:“我见两位是我们大师姐的朋友,也觉得实在是亲切,只是我与大师姐许久都未曾聚过了,不知这些年月来她过得可好啊?”
翟子枫心中冷哼一声,面上却仍旧笑吟吟地回应道:“托掌门的福,大师姐一直过得很好。”
张奉微微一怔,摸不准翟子枫到底是在拐着弯儿骂人还是只是单纯的奉承,也只能笑笑:“那便好。”
祁安揖了一揖,道:“掌门若是没有什么事,我二人就先回去了,绛宫姑娘还等着我们那。”
这话中的“深意”便不用详说了,本来张奉见两人一脸小白脸的模样,就觉得多半是绛宫的面首,话到此处也心下明了,随即八风不动地笑了笑:“那我们明日再聊,莫要让师姐久等了。”
与张奉分开之后,翟子枫就二话不说地拽着祁安回了寝居,笑着在他耳边小声道:“是我等着你那。”
祁安瞥了他一眼,挑了挑眉,知道这人醋坛子翻了,咂了咂舌,心说还真酸啊。
结果一进门,翟子枫就将他堵在门口。两人的身高差不多,只是祁安稍显细瘦一些,此时知道翟子枫是想借机闹腾,便老老实实地靠在门板儿上,笑而不语地看着翟子枫的那双异眸。
祁安笑起来的时候那双眼睛会微微显出些弧度,眼尾上挑,眼下两道卧蚕,有一种说不出的含情带露。翟子枫稍稍愣了一下,比常人都大的瞳孔越渐沉郁,着了魔似的俯下身去轻轻啄吻了一下祁安直挺的鼻梁,在他耳畔暧昧地低声痴道:“真好看。”
祁安莞尔,十分不客气地道:“那是。”
翟子枫眯了眯眼,调笑道:“看不出来啊,你脸皮这么厚?”
祁安嗯了一声,煞有介事道:“不厚哪行?不厚早让你啃穿了。”
翟子枫一下子笑出声来,扣着他的后脑将人拉近了些,凑上去吻了吻他的唇,一开始还只是缓缓地舔弄,然而到了后来翟子枫不只是哪根筋又抽了,见祁安稍稍往后退了一下便一下子把人拥进怀里箍住,发狠般搅动啃咬起来,等他自己也折腾够了,才喘着粗气把脑袋搭在祁安的肩头。
祁安也有些气短,嘴唇被翟子枫咬得有些红肿,脸上还有未来得及退去的潮红,他喘道:“你干什么?”
翟子枫把头埋在他颈间,闷闷地道:“以后也一直陪着我好吗?”
见祁安沉默了一下,以为他还有犹豫,便愤愤地又收紧了箍住他腰的双臂,然后君子动口不动手地轻轻咬了一口他的耳朵:“你要是跑,不管你跑到哪儿,我都把你捉回来。”
其实祁安只是一时有些出神,叫他一咬把神魂给强行拽了回来,无奈地笑了笑:“你属啸天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