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轩回家就嚷着要退婚。说明缘由后邵家父母非常生气,这件事惊动了已经歇下的邵老爷子。没想到行事得体的贺威竟然做出这种事来,小小年纪就在学校跟个少年亲嘴,这明摆着是看不上邵家宝贝儿致两家亲事于不顾,世交又怎么样?退婚!邵家少爷将来会有更好的结婚对象。
第3章
当天深夜,贺老爷子领着贺家父母和被贺父打的一身是伤的贺威负荆请罪来了。管家上楼把已经温习完功课准备洗澡睡觉的邵轩请去客厅。邵轩换了身衣服磨磨蹭蹭的下楼,他打定主意要退婚。这几年除了双方长辈和他的生日,节日,以及几大家族应酬聚会,他和贺威并不常见面。
就算高中在同一所学校,一个高一,一个高三也没有什么交集。邵轩上学早,比程远程宁他们小一岁,谈感情还太早也没喜欢过谁。但他能感觉到贺威对程宁比对他好,今天又亲一起了,这还能忍!?
邵轩原以为父母能摆平这件事不需要他出面。父母不行还有爷爷,让他去干嘛?难道是贺家不相信他的话,要找他和王八蛋对质?对质也不怕,他的兄弟可都瞧见了。小贱人表白了,王八蛋没拒绝两人还亲上了。这亲事铁定得退!
过了二十分钟,邵轩下楼,客厅里的人还挺多,贺家父母和爷爷还有王八蛋都来了,他父母和爷爷也都在。
两家长辈都坐着,贺威站在客厅中间,在给邵轩父母认错。邵轩见着心里一乐,这作戏给谁看呢!
他一屁股坐在邵老爷子旁边,眼睛一撇问道:“找我来干嘛?是要我把那小贱人和这蠢货在学校做的好事再跟你们说一遍吗?再说一个声明的事干嘛还登门谢罪啊,都这么晚了就别磨叽了都该干嘛干嘛去吧。我宣布从现在起我邵家和你们贺家解除婚约。明天媒体发个声明就行了。”说完他起身要回房间。贺母急忙站起身出声拦道:“轩轩,婚约是大事,好好的怎么要退婚呢!我们早把你当做小威的结婚对象了。我们是一家人,小威把程家那孩子当弟弟看,他知道错了,是来跟你道歉的,你就原谅他吧。为这事你伯父已经教训过他了。”说着就暗暗给贺威使了个眼色。
邵轩没下楼时,贺威站在邵家客厅,因为一件不光彩的事低眉顺眼的给邵家长辈陪不是,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尊心受挫,现在当着邵家长辈的面还要给一个比他小三岁的毛孩子道歉,他觉得周围这些人是在践踏自己的尊严。他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他晚自习还没上完司机就来学校把他接回家了。面对爷爷的斥责,伯父的震怒,父亲的暴怒他只好从实招了,不敢有半句隐瞒。他爸搬出家法抽了他一顿鞭子。一家子就这么不顾脸面的上门道歉。他也明白,他爷爷和父母怕邵家退婚并不是多喜欢邵轩,也不是为了什么世家交好,而是需要邵家在政界商界上的帮衬扶持。他对上邵轩的视线生硬的说:“小轩我错了,你原谅我吧!我只是把程……”
邵轩很大爷的重新坐在沙发上笑了笑,打断他的话说:“孬种,敢做不敢当,你当小爷瞎啊,还弟弟!这世上有跟弟弟亲嘴的吗?程小贱人约你去图书馆后面的小树林你去了,你俩搞得还挺浪漫,真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啊!程小贱人跟你表白,你没有拒绝,还跟他含情脉脉对视良久,程小贱人亲你,你没有推开他,还很享受的跟他唇齿纠缠,这是被我抓到了,如果不是被我们打扰了你俩的龌龊事,你们早就幕天席地来个野外激战了吧。动作那么熟练,那种见不得人的事你和那小贱人都做过多少回了吧?!小小年纪不学好,我邵轩绝不要这样的婚约对象,我将来也决不会和你这样的人结婚。你给我滚出我家!”
邵轩越说越生气,他起身抄起一个茶杯就往贺威脚边砸过去,咔嚓一声脆响,茶杯粉身碎骨,碎片和茶水飞溅一地。邵轩也不想维持他的小贵公子形象了,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这几句话说得很难听,贺家长辈脸上都有些挂不住。
邵老爷子训斥道:“小轩!没规矩!”贺母笑的有些不自然说:“贺威不会的!”
贺威看着鞋上的茶渍说:“我没做过。”
第4章
邵轩觉得奇怪,他家长辈这是倒戈了吗?不是说得好好的要退亲吗?怎么贺家赔个礼道个歉,演出戏就完了?
他转头看向自己父母,他爸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茶杯出神,他妈看他一眼给他一个眼神,瞅着他爷爷,他又看向离他最近的爷爷,邵老爷子被贺老头拉着小声交谈着什么没有看他。
自打他下楼一直没开口的贺父说:“小轩,这次是贺威不对,伯父已经动过家法了,婚姻不是儿戏,我们长辈已经商量过了,你俩的婚事不变。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你能原谅贺威。”
邵轩知道既然他爷爷都被说服了,不管他怎么闹也是没用的,没必要再纠缠下去。可是他咽不下这口气。现在说什么情啊爱啊也太早,他们是联姻,不是因为爱情而起。长大再说吧。
邵轩下巴一抬,对依旧傻愣愣地站在客厅中间的贺威说:“衣服脱了我看看,贺家的家法有没有伺候到让你长记x_ing,不敢再犯。”
贺妈苦笑:“这孩子,看伤还是去轩轩的房间吧,我们在这聊会儿天。”
邵轩不理会她的话道:“就站这脱。伯父不是下不去狠手打轻了吧?”
邵妈开口打圆场:“小轩,你……”
贺威赌气的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们忍着痛迅速解开扣子,脱掉风衣和衬衣,他豁出去了,随手把衣服仍在地上,直到露出脊背,纵横交错的鞭痕很刺眼。邵轩心想戏做的很足啊,看来是没有手下留情。邵妈忙道:“快穿上吧,当心受凉。”
大家都以为这事翻篇儿了,邵轩看着贺威穿好衣服却说:“既然贺伯父让我提要求,那我就提了。”他顿了一下,也不等两家人开口,就继续说:“既然做错了,想求我原谅就要有诚意。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两家的婚约暂时中止,以一年为限,一年之内我和贺少互不干涉感情生活,你可以继续跟程宁在一起,也可以找别人。我也找个人谈谈恋爱,做做你今天做过的事。一年后任何一方有喜欢的人,婚约自动解除,如果双方都不想解除婚约,那再谈婚事。第二,跪下来求我原谅!不然小爷坚决退婚,谁不同意谁跟你结,你选择一个吧。”
客厅一下安静了,没有人出声。邵轩等了几秒,嘲讽的笑了笑,站起来说:“不知悔改!既然这样那就解除婚约吧。”他起身朝楼梯走去,贺威看着对面坐着的邵家长辈,觉得自己的心已经麻木了。没有人替他说句话,他家长辈不能,邵家长辈不肯。
他知道邵家是希望退婚的。只是退婚的理由有点小题大作的意思,不够充分,不够分量,邵老爷子才碍于多年的交情,没有坚持退婚,说看他以后表现。
他闭了下眼睛在邵轩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他一把拉住邵轩的手腕,不再有丝毫犹豫直接跪了下去:“小轩!我知道错了。”
邵轩转头看他真跪下了,心想这姓贺的还挺能忍啊!邵轩挣脱他的手,走到他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抬起右手不轻不重的拍打着他的脸颊并带着点侮辱意味地说:“被人碰过的人在我这都是垃圾,记住你今天的处境,记住我的话,如有下次婚约自动解除!”说完收回手绕开他上楼。贺妈强忍着羞愤,心里五味杂陈,邵轩这么百般刁难不依不饶的,看着儿子当众下跪她觉得无比屈辱。贺威缓缓的站起来,有些木然。想起程宁跟他表白时那羞涩期盼的眼神,和刚刚与他对视的邵轩的眼神很不一样,他在心里比较起来,一个是爱慕含情,一个是冷眸轻蔑,一个漂亮,一个俊俏,一个软糯,一个强硬。
程宁吻他时他愣住了,那是他的初吻,因为震惊,他没有回应。知道这样做不对,但是感觉很新奇。他和邵轩从来没有过身体接触,无从对比。但他此刻心里很乱想不明白,他刚才是怎么了?听到邵轩的最后通牒,他心里非常慌乱,如果不跪,邵轩很可能找别人恋爱,他也顾不上难堪,脑海一片空白,就那么跪下了,也不像开始那样觉得伤他自尊了,难道他有受虐倾向?显然不是,他不全是为了家里,他还怕失去邵轩。
第5章
贺威最近经常发烧,头疼免疫力低。昨夜又下雪了,窗外一片银白,出门前他特意从衣帽间里挑了件羽绒服穿上。灰色的羽绒服穿在身上显得有些臃肿,其实他最近为了整垮那人公司日夜颠倒,清减了不少。这个尺码比他以前穿的尺寸小了两号,以前他是穿不进去的。
帽子围巾一件不少,刚一出门还是被冷风打的一哆嗦。踩着积雪,让他不由想起婚后跟邵轩一起过的第二个圣诞节,也是下了厚厚的一层雪。A市每年冬天的降雪很少,平安夜那天傍晚就开始下雪。大雪下了一夜,邵轩本来计划好跟他去旅行,公司提前安排好,酒店机票都订好了,因为他公司这边有事出差没能成行。秘书给他订的25号下午的机票,为这邵轩跟他闹了好几天,看邵轩心情不好,他费尽心思哄了很长时间,邵轩缠了他一晚上,他做了三次,才把人收拾老实了,窝在他怀里安稳的睡了。
可能头天晚上被我折腾的太狠了,第二天邵轩睡到十点才起床。用过早餐,听管家说外面下雪了,邵轩跟张妈要了两个塑料桶兴冲冲地跑出去堆雪人,他在花园里忙碌,我站在二楼书房窗前看着他,让他一抬头就能看到我。他没叫我去,知道我从不参与这么幼稚的游戏。他像是第一次堆雪人,手法生疏动作笨拙,但玩的很开心。我站在窗前并不是想让他看到我,而是为了观察他什么时间进屋,我好结束跟程宁的微信。邵轩很聪明,但这方面有点傻,他对我似乎很放心,经过高三那件事可能他觉得我不会也不敢出轨。所以看到我在窗边不时低头玩手机,以为我是为了工作上的事。
我跟程宁确定见面时间,又打电话给林峰让他帮我订个酒店。为避人耳目这种事当然不能交给秘书去做,林峰是我大学同学,算是我的跟班。他家境一般,父母都是公务员,现在开个小公司,在生意上有我的帮衬他赚了不少。他这人贵在聪明知趣。我要处理些私事都找他,他也是我喝酒晚归的好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