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流言的时候马上就想到了沈先生的东西,她也跑去看了,确实是沈先生写的,她觉得很难过,不知道该帮谁好。她不能供出沈先生,一旦供出来,沈先生肯定会……她不知道老爷会对沈先生怎么样,但肯定会不好,很不好!
何况要是老爷知道她晚上去见沈先生,肯定会问起为何那么晚自己还出去,肯定会想到小姐私会男人,自己撑不住会说出那个人的。她觉得不然江若雪说出那人,算不得老爷就答应了这门亲事也不一定。
江若雪摇头,泪眼婆娑的,还是不肯说。
江西腊咬牙切齿说:“你帮着那畜生有什么用!坏了名声的是你,他看着你被所有人指指点点,都不出头上门求亲,你以为他是真喜欢你?我江家怎么会出了你这么个傻子!”
“爹……”
“别叫我爹!这种没胆子得畜生、孬种,你大可瞒着,他不要想娶你!有种他就带着你私奔,否则不要想!但凡他之前有一点骨气,上门求我要娶你,我都有可能答应,如今不要想!”江西腊一拍桌子,痛斥说,“你要是跟了他,就给我滚,不要回来,我江家就当没你这个女儿。”
江若雪咬着唇,泫然欲求,简直是我见犹怜。
江西腊狠狠心,瞥过眼去冷声说:“或是,你准备一下,我让人传出消息,说跟你没跟人私通,是跟白落梅定了亲。等白落梅回来,就把你们两个的事办了。”
“女儿不要。”江若雪绝口拒绝。
果子心里咯噔了一下,沈先生分明说不喜欢姑娘,也没否认喜欢白落梅,那就是喜欢白落梅了。可听老爷的意思,白落梅要娶小姐?不行,白落梅是在骗沈先生!她要告诉沈先生才好。
江西腊黑脸:“那你就是选那个畜生?”
江若雪不回答,看样子是了。江西腊觉得头晕眼花,扶着头,气得气都喘不顺了,狠狠拂袖而去,不再管哭哭啼啼的女儿。
果子看了眼离开的江西腊,着急得也快哭了:“小姐,咱们怎么办啊?我……我去找姑爷,让姑爷上门求亲,老爷对小姐最好,到时小姐再求求老爷,老爷肯定回答应的。”
她就怕姑爷不答应啊。
江若雪摇头,委屈说:“他说他不想外人觉得他贪图江家银钱,要等高中才上门求亲。他最怕别人说闲话,肯定不会答应的。”
“小姐啊。”
果子也是越来越觉得那人像江西腊说得不是个良人,加之担忧管事那边查出沈肃来,更气那人不是个男人,语气也就不太好了,“如今小姐背上与人私通的名声,哪里还能顾虑那么多?左右是早晚的事,姑爷怎么忍心让小姐背着骂名,等他高中?何况我听说姑爷都连着考了好几年了,如今也秀才都不是,等高中,要等到什么时候?”
啪!
江若雪直接甩了一巴掌过去,美目瞪圆:“姑爷也是你这下人能指摘的?给我滚。”
果子红了眼睛,在江若雪得瞪视跑了。跑到后院,从后门出去,直接就跑去找沈肃,边跑边抹泪,她要赶紧跟沈肃通风报信。等果子快跑到沈肃住的院子,被白落梅捂住嘴,一把拉到一条巷道里去了。
白落梅在她耳边嘘了一声:“是我,白落梅。”
果子立马不挣扎了,吓坏的心跳也慢慢稳起来。
白落梅带着果子拐进了临了两条路的一处无人院落,这才放开人。正见着果子半边脸上肿着个巴掌印,眼泪被她在脸上抹得乱七八糟,看上去实在可怜。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会儿过来,要不是我一直盯着,你这会儿该被抓个正着!江家派了人盯着定安的院子,你没听听消息。”
果子盯着白落梅虎视眈眈:“我找沈先生,你也不是好人,我不跟你说话。”
“不行。”白落梅回头看了屋里一眼,确定没动静,压低声音说,“你个小丫头,看上定安了吧?”
果子脸色可疑地红了。
白落梅立马眯眼胡扯说:“定安不会看上你的。定安早就定亲了,那可是京城的大人物,日后定安可是要去京里的,你要是跟着定安,京里的沈夫人不高兴了,她爹可是朝中大官,届时给定安使绊子,你拿什么赔?”
果子才不信:“你骗人……先生说,说他不喜欢姑娘……我想过了,先生不喜欢姑娘,那可是断子绝孙的,肯定不行,我也不要先生什么……我愿意帮先生生孩子……”
白落梅觉得手好痒,他想诉诸暴力,打一个喜欢定安,要给定安生孩子的姑娘。
果子想了想,不放心瞪了白落梅一眼:“先生既然喜欢你,你就要对先生好,不能……不能勾三搭四,还答应老爷要娶小姐……你这样,我要告诉先生了。”
白落梅觉得果子大概脑子不太好,试探了句说:“定安跟你说他不喜欢姑娘,你没觉得什么?”
果子怒了:“你竟敢这样想先生!你是不是要欺负先生?我不会答应的,我要告诉先生去!”
白落梅一把拉住人,冲她嘘了声:“我不会看不上定安,我是说你!定安不喜欢姑娘,你……”
“这有什么,先生自有先生的道理。”果子一脸理所当然,“先生这样好看的人,定是与一般人不同的,这才是先生啊。”
白落梅:“……”姑娘,你确定没有走火入魔?
果子那一声要告诉先生,成功闹醒了沈肃,等沈肃随时收拾一把出来,正见着白落梅一脸麻木,果子一脸警惕,相互看着。
沈肃狐疑问:“果子姑娘怎会在此?”
果子脸上飞红,张牙舞爪的模样瞬间温顺,就跟变脸似的,微微笑说:“先生,我听到老爷怀疑是先生传的流言,让管事找人来盯着先生,实在不放心,所以来看看先生。还有,老爷说要传出消息,与小姐私通之人是白公子,到时让白公子娶了小姐……”
沈肃扫了白落梅一眼,白落梅会意,问果子说:“你这么出来报信,不会是假消息吧?你伺候江若雪可不少年了,怎会轻易背主?”
果子小心希冀说:“我不喜欢姑爷,姑爷不是好人,他勾引小姐,骗小姐银钱,还不愿娶小姐……我想先生帮帮小姐,如今流言四起,虽小姐面上不好看,但老爷和先生会找到姑爷的,总比如今好……”
沈肃说:“江西腊算计白落梅,你如何觉得我会帮江若雪?”
果子笑,理所当然地说:“先生一看就是好人啊!”
第22章 22
打发走果子,沈肃未免被江家撞上,趁着镇上乱,先回了白村。至于果子之言,沈肃和白落梅都姑且信着,但该防着的也继续防着。因而沈肃一走,白落梅就换了藏身之地。
沈肃回到白村已是晌午。
李春花见人回来,忙问了这几日白村都在传的闲话,打听说:“肃儿,村里都在在传,说落梅出去跑商,被劫匪杀了,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随即又愤愤然道,“这可当真便宜王三婶一家了,落梅也没个亲戚了,也就断了亲的王三婶一家,他这一没了,家里的东西可不都便宜了他们家。”
“黑豆腐没事。”沈肃早知道王三婶一家是知道了镇上的传言,但闹得整个白村都在传,这倒是没预料到。
李春花顾忌着白落梅去了,沈肃定是心情不太好,张了张嘴没继续问。但又想想王三婶那得意又硬说是借住的嘴脸,不死心说:“落梅走之前,就没把他家东西给你保管?银子什么的,他总不能都带着,多重啊,也不安全。你说他要都带着,白白便宜了劫匪……肃儿,你好好想想,落梅真没交代过你什么?”
沈肃扫了李春花一眼:“娘……”
老被拒绝,李春花不高兴了:“我听你的,不要白落梅的银钱,那是他活着,这会儿他死了,还不能拿点东西了?要知道,当初他小的时候,可没少吃咱家东西。再说了,咱们不要,还不是便宜了王三婶一家。依我看,落梅定是不愿意叫他们得了好去,就是到了地下,那也是不安生的。”
“娘,黑豆腐昨儿让人捎信回来,他没事。遇上劫匪的,不是黑豆腐他们。“沈肃半真半假地解释了下。
李春花一听,失望得很,嘀咕了句:“怎么就没事呢。”
沈肃也不指望李春花改得多好,直接说:“娘,我听说王三婶他们家占了黑豆腐房子,要拿来给扬子成亲用?”
“可不是吗!”
李春花一说起这事就心肝疼,觉得自己的东西被抢了似地,“昨儿你白三叔带着人把落梅家门锁砸了,说是找不到钥匙了,等落梅回来再说。哎,这村里早传开了,说落梅被劫匪杀了,他们就是想着落梅回不来了……”
这么一说,李春花又高兴起来,“你说落梅没事,哈哈,那可就有热闹看了,看他们家能得意多久。”
沈肃对李春花在屋里就原形毕露,一去外头就端沈夫人架子这一行为很是头疼,也只能随她去,他说:“娘,落梅去跑商前,帮家里一应东西都交代于我,叫我帮着看护。这人还在,房子被占了……”
“什么!”李春花一听这个,眼睛都亮了,平日里她拿白落梅一点东西,王三婶就出来蹦跶,只要王三婶不好,李春花就高兴,立马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爹生前可一直这般说的。既是落梅交代了你,你自然要好生帮着看护。娘跟你一道过去,你王三婶家可都是不要脸的货,你斗不过他们。”
说完也不用沈肃,雄赳赳气昂昂地就急忙往白落梅房子那边跑。
听说白落梅没了,白三叔带着几个白杨还有几个村里的亲戚早就在白落梅房子那边忙活开了,恨不得一天就把房子改成新房,好赶上白杨的亲事,忙得是热火朝天。村长去劝了几句,但有村里辈分最高的三叔公震在那里,村长也没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