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沉静的内心不由又升起波澜,不知道这次它还是不是属于我才能看的?
一圈青光从上面散开,问茶依然被那法力弹开,我一紧张,下意识就将他扯到了自己身边,“我来取。”
“想不到到了如今还是指定你看!”
他的话轻重适度,听不出什么心情。
取过时青光一闪,心头开始不舒服起来,他何必如此叫我觉得自己对他还是特别的。
翻开一瞧,是那熟悉的字体,“聂容,子恒的大典定在今日,你回是不回?我们希望你回来!”
他们希望我回去,呵呵,是的,是他们希望我回去,不是他希望我回去。
怨气没来由一下子就蹿了起来,我将册子随手丢进一个角落,许是准头足,倒了一个灯台。
问茶看了我一眼,随后便走过去将其捡了回来,他没有翻来看,只是关心的说:“过去的要学会放手。”
“我早已经将他埋葬。”从我亲手毁了姻缘线的那刻起,当下毫不在乎的说:“他的坟头Cao在我心里起码都有三米高了。”关在一个名叫心墙的东西里面不见天日。
取过问茶手中的册子,翻开后我再次提起了笔,刷刷几个大字一落,刚一合上册子就被丢给在一旁的仙鸽给叼走了。
问茶担忧的问:“这样好吗?”
我趾高气昂的对他显露一个笑脸:“我觉得好就成。”
问茶没在说什么,只给我一个无可奈何的眼神!
第71章 第七十一章寂寞
天空半轮明月高挂,星子稀疏缀点,水面鱼儿跳跃,山野林间蚊虫不盛,风凉夜爽,正当好时节!
闲适的坐在竹屋外垂钓,面前的水面一点都不平静,可见抛下的鱼饵已经诱惑到了一大片鱼,美好的希望就在前方,我优哉游哉的想:“明儿个早起去择些野菜凉拌着,多弄些鱼头熬汤,等问茶回来给他个惊喜,口味绝对不比烟波楼里的差。”
在烟波楼除了爬饭桌子,就数后厨跑的勤快,想着自己能抠出的饭钱不多了,还是应该未雨绸缪一番,自己会比什么都好。
“穷到吃野菜,真是丢我上界的脸。”
水面经过一番激烈的波动后归于平静,我眼睁睁看着美好的希望化作一团浆糊盖上了我的脸。
不情不愿的起身,磨磨蹭蹭的跪地,有气无力的见礼:“聂容,拜见天帝!”
“嗯,好地方,真会过日子,不过你怎么说话变得y-in阳怪气的,莫不是嫌弃我来晚了?”
他一屁股坐在我原来的位置上,顺便一脚把我的鱼竿给踢到湖里边去了,我极力忍住想打人的冲动说:“不敢。”后边不由猝然长叹:“胡子的力气真大,竟然能钻透仙人的脸皮,真大力士也!”
“字眼都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还说不是。”末了他也跟着感叹了一句:“胡子的力气是大,怎么就是钻不透旁人的呢?”
被他反唇一讥,我囧。
他问:“问茶不在?”
“他给广浩送律法去了。”
“哼,他到体贴!”
天帝的嘴里只怕刚吃了一个青皮梅子,横竖不切入主题,我只好问了:“不知今日天帝到此有何贵干?”
“杀你,你信吗?”
哎哟喂,上界之主亲自出手取飞仙小命,听起来真他妈无上荣耀,我是不是要先去洗干净脖子?
“信,天帝说什么聂容都信,不知如今理由是否充分?”
他y-in测测一笑,颇有逮着你的小辫子还不整死你的意味。
“月老伺够不够?”
脚下有些发虚,他莫非知道我动姻缘线了?没听问茶说上界有什么其他动静啊!那他就是准备神不知鬼不觉的干掉我了。
“咱们换个地方行不行,别把这里弄脏了,问茶收拾辛苦。”
他翘起了二郎腿,学着我之前的模样闲适的赏看夜景,“行,去留遗言吧!我等你。”
“不用留了,你帮我说一声我喜欢他就成,叫他逢年过节稍微惦记惦记我。”
“你还真是不怕死。”天帝一眼横了过来,“竟敢脚踏两只船。”
污蔑,关明正大的污蔑,“该聂容担的聂容二话不说,这不该聂容担的聂容绝不承认。”
“是,我污蔑了你,痴情树灵说情种由来痴情,怎会同时恋上两个人呢?你自己恐也知道自己额头印记紫渐偏红,待其正红,便就彻底放弃他了。”
真不晓得他到底是来干嘛的,言语间句句冷嘲热讽,我不纠缠不是对谁都好吗,尤其是他。
“聂容,我其实是想你了,就下来看看你死没死。”
对方突然忧郁满怀的一句真的叫我脚软的彻底,苍天爷爷在上,我跟他在上界除了见面干瞪眼外真没一腿,当场直接给跪了,“天帝,你给句实话,到底是来干嘛的?”
他望着我默了半响,神色迷蒙的像个找不着北的娃,终于在我即将看他看到心力交瘁时吐出了三个字。
“找饭吃。”
腰板儿一放松,整个人立马跌坐了下去,神色放空的天帝忒吓人了这。
挽起袖子,拿着菜刀,在砧板上按住一条他现抓的鱼,将其看成天帝猛敲它的头,“天上日子不快活跑来下界折腾我,大好风景不看偏要学人吃饭,发的什么颠?可怜我是为了问茶学做饭的呀!为什么第一个吃的竟然是他?”
一肚子苦水全喷鱼身上了,想着自己待会儿也要吃,便拿水洗干净后再切。
将一张小桌子端到望风望月望星星的天帝身边时,他动也不动的说:“辛苦了聂容。”
边干活边自我安慰:“没办法,我也是被逼无奈。”
成功得来一双斗j-i眼。
走了几步后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耳畔传来了他的自言自语,听着跟那酸文一样叫人j-i皮疙瘩落一地。
一盘烤鱼上了桌,天帝狗鼻子跟着就嗅了过来,我也不怕得罪他,索x_ing就把丑话说前头,“夸赞鼓励恭维都能接受,其他一概免谈,不然就别吃。”
他像是没听到,馋鬼一样望着烤鱼吞口水,“嗯!再去整一坛酒,大些坛的。”
别说,厨房正好有特大一坛,走时我道:“别偷吃啊,等我一起!”
待我再将酒坛搁到他面前时,天帝已经动手在翻面了,喘不过气的我赶紧过去将盘子移到自己这边儿来,我这还没上桌呢,不过看在今日情况特殊,就不骂他了。
他望着身边的酒坛打了个嗝,“聂容啊,说你痴情我没意见,毕竟天生的,一个人抱那么大坛子酒不叫我帮忙我就搞不明白了,这是痴傻吧!”
可惜天帝就不是个安分的主,他讨骂的心比海深,比金坚。
正将两只碗放在桌面的我往酒坛瞅了瞅,坛口稍矮桌面一两分,坛腰貌似妇人怀了个三四胎即将临盆,搬过来是颇费了我些功夫,顺手拿起葫芦瓢添了两碗酒。
“今日出门天帝眼眶里放的大抵就不是眼珠子。”胸口仍然起伏的有些快,待其平静几分后又说:“我累的都快驾鹤西去了哪有力气喊,当时你一心一意扑在鱼身上,我死盯一路你恁是眼都不抬,做客都不会你是怎么做了这么多年天帝的啊?”
“我还没怪你没个待客之道呢你倒说我不会做客,我来你这里做客是你的荣幸。”
他拿起碗一饮而尽,我也不管他,径自喝了一口解渴。
放下酒碗时他第二碗已经见底了,“嗯,虽说比仙酿差,但胜在回味无穷,喝完了这坛子还可以做米缸使,问茶持家有道。”
看着他一碗接一碗的样子我心里直犯怵,不烧心才有鬼,当下便把抢过来的半边烤鱼往他面前推了推,天帝已经喝开了,他指着烤鱼笑的合不拢嘴,“诶,这个不能吃了,得给却霜带些回去尝尝鲜。”
听到他提及却霜,我不由也拿着瓢自斟自饮起来,“得了吧,他没有吃饭的习惯,顶多喝一点点酒。”
“叫他知道是你做的就够了,真要他尝我还不忍心,毕竟你下厨从头至尾都不是为他。”
面上僵了僵,望着碗里的月光,心里堵了堵,难不成他还会吃醋不成?我为这个不要脸的猜测喝完了一瓢酒。
“要不是子恒那崽子,却霜也不至于那么辛苦,我的仙……”
他还没完没了了,我重重的放下碗,“我说你要怀恋子恒的娘好好怀恋就是了,非得扯却霜干嘛?想把她气活不成?”
“今儿日子不对,不能我一个人伤心不是,你要不要听听他这些天在干嘛?”
我定定的看着一脸贼样的天帝,直觉接下来他不会说什么好话,却霜他都不放过,他会放过我?才有鬼!不要还没出口,他已经说了。
“他其实也没干嘛,你在下界捅娄子,他在上界收摊子。”
听了也只当没听到,他不吃鱼我吃!
伸手去拿时,天帝一把就端去了他跟前,还在上面设了个小小的结界,十分讨打的对我说:“吃什么鱼啊!鱼又不能浇愁,这不有酒呢嘛。”
看他高举的手,我没好气的端起碗跟他碰了碰,他一饮而尽后举着空碗对天高喊:“何以解忧唯有杜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