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学得云里雾里的，期中考试没过，现在马上期末了。那天无意中聊天，他说他最担心这门课过不了。”阿骨问道，“童老师，选修课会给人不过吗？”
叶离点了点头：“去年好像挂了五个。”
“哦……所以想请你帮帮他。给他讲讲课什么的。”阿骨不好意思地笑，“他去过答疑课，说童老师讲的太快，他听不懂，也不敢问太多。可能我们系的学生……理工基础都比较差……”
“那没问题。他叫什么？”叶离问。
“叫康乐。长得跟个女孩子似的，特腼腆。说每次上课都坐最后一排，怕被叫起来回答问题。”
叶离答应下来。阿骨眨了眨眼，神秘地笑道：“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套套考试题什么的？”
叶离与他对视一眼。跟童演那套考试题这种事，叶离也不是没想过，上学期的时候就试探着问过一次，被童演甩了句“没门儿”。
他当童演男朋友虽然可以百无禁忌，可扮演学生角色时终究不敢造次，也不好意思非要走这种后门，毕竟是丢人的事。
“考试题……我也不知道。”叶离笑了笑，小声说，“他不告诉我。”
阿骨噗嗤一声笑了：“怎么会？他敢和你谈恋爱，还公开，你求他什么他都会答应。”
叶离一愣，转了转眼珠：“不是，他不是那样的人。”
“好，那当我胡说。”阿骨忍着笑，又说，“那你就帮乐乐讲讲吧，拜托你了。他心思重，从没挂过课，现在满脑子都是传感器，可也学不会。”
叶离点点头：“你放心好了。我肯定给他讲会。”
“回头请你吃饭！”
当周上课的时候，叶离进了大教室，往最后一排一看，果然在过道旁边的地方坐着一个男生，穿着格子衬衣，又白又瘦，脸长得十分清秀。第一眼望过去，叶离差点以为是个女孩子。
乐乐说起话来也是细声细语，一听说阿骨找过叶离，有点惊讶：“师兄真找你了？我以为他随便说说的。”
“他还让我帮你套题呢。”叶离索x_ing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我只是提了几次，没想到他这么上心。”乐乐低头说，“怪不得他们都说，有难事就去找师兄。”
叶离跟他聊了几句，见童演已经从前门走了进来。
教室里安静了，童演环视了一圈，可能没发现他，眼神从前往后一排排地扫。叶离挺了挺腰，对着童演摆了个笑。
童演瞥到了他，低头翻开书，转身把黑板拉下来。
“传感器的动态特x_ing，阶跃响应。”童演一边说一边在黑板上画图，“输入为阶跃函数时……”
乐乐小声问：“什么叫阶跃函数？”
“就是给一个1。”
“给一个1？”
叶离想了想，这好像是电路基础里讲的？或者大物也讲过？他现在有点同情乐乐了。选了个童演的课，大概和他学量子物理或者随机过程的难度相仿？
下来叶离给他讲了好几次，也终于明白以乐乐的基础，去找童演答疑基本没什么意义，很多概念x_ing的东西没有理解，公式也是死记硬背的，需要从大学物理开始讲起。
而乐乐的同学里没人选这门课，他连作业都没得抄，作业分估计都拿不满，期中还考了个51。叶离给他算了算，这样下来，期末至少也要拿到70分才能通过。
童演又是一分都不多给的，保险起见75分最好。
75分。叶离其实可以给他找出重点来，再拿作业题给他讲。但问题是乐乐不会变通，叶离也不可能把具体类型猜到。要是童演稍微变变题目样子，叶离又担心乐乐不会算。
现在他觉得阿骨确实了解乐乐。叶离想给他提分容易，但是百分百保过，貌似也只有打拿考卷的主意了。
眼看着考试周越来越近，叶离愁得要命，晚上上了床就琢磨这一件事。他以前见过童演出考试卷，先在纸上写，修改好之后再敲到电脑里。于是叶离这些天没事就往童演办公室跑，送东西，打扫卫生，找林莉聊天，搞得童演都有些不适应了。
“你这几天很闲吗？”童演开完会一进门，看见叶离在给他收拾桌子。
“啊？”
“周靖那边还去呢么？”
“去呢啊。这不期末了么，周老师说让我踏实复习。”
叶离一边说，一边把他桌上的文件和纸摞在一起。他背对着童演，收拾的时候有意识地看纸上的字，遇到是童演手写的东西就多看两眼。
这时候童演又接了个座机电话。叶离把乱纸都放到一起，依旧没有收获。他走到旁边童演很少用的桌子前，忽然发现了《传感器技术》的课本放在上面。
叶离把书翻开，里面夹了两页A4纸，上面写了几行字。
“1.传感器的动态特x_ing是什么？有什么意义？请举例简述。
2.简述电磁阻尼传感器的工作原理。
3.
”
叶离一看，心脏砰砰直跳。他把前面两行记在脑子里，又暗自腹诽，童演居然上来就考……简答题？！变态！
这两行之后，空了一部分，下面是一道计算题，算灵敏度，叶离刚要看图上的传感器类型，手上的纸突然被抽走了。
“不该看的别看。”童演在身后说。
第79章
叶离赶紧转过来，嘻嘻地笑：“你没时间，我帮你出？”
“呵，”童演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反了你了，考试题你也想出？”
“那你出完让我看看呗？”叶离又用玩笑的语气说。
“干嘛？”童演坐下来，翘起二郎腿，笑道，“打什么主意呢？”
“就一个选修课嘛，而且大四的成绩……都不计入保研推博的成绩了，也没什么用。”叶离本能地给自己辩解了一通，言下之意，不是很重要的考试，给他透点题也没什么关系。
“嗯，所以你为什么要提前看题呢？”
“我……”
叶离发现说来说去也解释不通，只得说，“一个朋友，中文系的，学不会，怕挂科。”
童演皱了皱眉：“朋友？什么朋友？”
“就是……一个朋友。写东西写得可好了，就是学理工科有点困难。”叶离见他没反应，索x_ing说，“一个全校的选修课，一半儿都是文科院系的学生，你讲那么难干嘛？”
童演问：“难？我讲得哪难了？”
叶离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很多老师上选修课的方法，把PPT一放，对着念，考试前划划重点，保证学生考个七八十分，皆大欢喜。
“我都没往深了讲。再简单点，上课还有什么意义？不如看科普书。”童演又说。
“那……你选修课不要给人不及格，大四了，一个挂科留在成绩单上，多恶心人啊。”
在没遇到康乐之前，叶离也无法想象真有使劲学也会挂的科。童演带着做项目的学生，不说智商多高，最起码理科基础牢，逻辑思维灵敏。在童演的认知里，挂科就等于没好好学。认真学了，就不可能不及格。
童演一歪头：“你这是在教我怎么当老师？”
叶离嗯了一下：“东西好不好用要使用者测评。老师好不好也是学生说了算。”
“使用者测评？”童演的表情有点意外，随即一探身，把叶离的两个手腕背到身后，顺手推了一下他的屁股，将他圈到身前。
“那你给我打多少分？”
叶离下意识地看了一下门口，手也用力往外抽。他使了劲，发现抽不动，低下头，童演自下而上盯着他，似笑非笑。
叶离犹豫要不要继续刚才关于考试的话题。
童演不说话，像在等着他的回答。他腕子上童演的手仍旧紧紧握着，他越挣，勒得越疼，骨头要碎了似的。
叶离心口莫名地突突直跳，他意识到童演可能因为他偷看考卷的事情不高兴了。到目前为止，他还是掌握不了童演的脾气。真的像阿骨说的，他说什么童演都会答应吗？
不可能的。
他放弃了，手上松了劲，有些沮丧地垂着嘴角。
童演笑了笑，将他转了个身，让他背对着坐在自己腿上，双臂把他紧紧抱在怀里。
叶离全身紧绷，他从没在这种地方和童演有过什么亲密举动。
“别闹了。”他小声说。童演的手已经从他衣服下摆伸了进来。
“真不行，我得走了。”
“八点多了，没人。”童演小声说着，将转椅往后退了几步，伸手锁上了办公室的门。
童演的手再次从衣服里摸上去，叶离打了个机灵：“现在可是敏感时期。导师……导师的名声不太好。让人发现了，你就……完蛋了。”
“谁是你导师？周靖还是肖蒙？”童演反问，“反正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