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世勋显然也看到了信息,却顾不得别的,上前扶住边伯贤的肩膀:“伯贤?”
“宋平……他就这么……”边伯贤从未想过一个鲜活的生命会突然在他身边逝去,对于死亡的恐惧席卷了他全身。
“我明天给灿烈哥打电话问问具体的,先别想这件事情,先别想。”
边伯贤在他的安抚下逐渐冷静下来,却依然无法摆脱那股突如其来的恐惧。
吴世勋皱着眉头压住心里的不快,把原本要和边伯贤讨论的生意抛到一边,把对方揽在怀里,无声的安慰着。
在图书馆的都暻秀点开信息扫了一眼,收拾好东西走到室外,给金俊勉打了电话:“看到信息了吗?”
“看到了。”
“灿烈没说清楚具体的情况,我担心艺兴哥和钟大被扯进去的太深。”
“暻秀你可真是无情,都不对宋平的死悼念一下吗?”
“我吗?你不也是,为什么要为无关紧要的人假惺惺的悲伤呢?”
刚下了飞机的金钟仁和金珉硕放下手机,轻松的笑笑。
“终于结束了。”金钟仁耸耸肩,站在吸烟室里递给金珉硕一根烟。
金珉硕把烟咬在嘴里点上火,深吸了一口才说道:“钟仁你错了,不是结束了,而是刚开始。”
“哥说得对,这才是刚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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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也是无边的黑。
宋平倒在地上的毫无生气的样子,灰白的手指,渗血的嘴唇,满是针孔的小臂,逐渐变成一个不停滚动的漩涡。
“艺兴哥?”
“艺兴……醒醒。”
张艺兴在睡梦中挣扎了一下,还没没能醒来。
S城九月的晚风吹着,他坐在后座上看着脸上两三处伤,小心翼翼但是情绪很高的宋平。
“艺兴哥。”
“艺兴?你做噩梦了。”
平安夜,宋平坐在他对面,和边伯贤说着下个赛季英超球队,一边往嘴里塞下一大块披萨。张艺兴替他叉了一大块千层面放在盘子里,换来对方的一个笑容。
“谢谢,艺兴哥。”
“艺兴?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里。”
宋平挣开他的手,把袖子放下来,在霓虹灯的映照下,他的脸如同鬼魅。
“张艺兴,我祝你不得好死。”
“艺兴!”
他终于从黑暗中醒来,坐在沙发上大口的喘着气。
朴灿烈从后面抱住他:“艺兴,没事了,没事了。”
张艺兴抬手想要擦擦额角的汗,却碰到了脸上的泪水。
“没事了,不要再想了。”朴灿烈的胸膛紧贴在他的背后,他任由自己把支撑的主导权交由对方。
朴灿烈的心跳与他重合,在寂静中只有他还未舒缓的喘气声和朴灿烈喃喃的话语。
“灿烈……”张艺兴转过来靠在他身上:“我没法不想他。”
轻拍着对方的手一顿,朴灿烈努力收好心里的不快,柔声安慰道:“艺兴……都过去了。”
“过去?对啊,人命都过去了。”
他就是看不惯张艺兴这幅样子:“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是我害死的他!如果不是我,他怎么会走进这个圈子,怎么会变成这幅样子?”
朴灿烈站起身,背对着他从茶几上抓起一包烟:“他自己做了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骗钱,他吸毒,是你教唆的?你大可不必自责。”
“可是那也是我……”
“不是你!张艺兴你现在最好搞清楚状况,现在因为宋平,你可能被诬陷贩毒!别因为一个宋平把自己搭进去!”
朴灿烈的话隐藏在升起的白色烟雾里,尼古丁也无法让他冷静下来,反而因为生气和焦虑连嘴唇都颤抖起来。
“一个宋平?那是一条人命!宋平也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人!”
张艺兴捏着拳头站起来,一字一顿的纠正朴灿烈。
“那你呢?因为他进监狱?因为他背上一条莫名的罪行?你比我更清楚那些媒体怎么写!”
“我……”
朴灿烈直接在手指上掐灭了烟头,丝毫不在意高温烫伤指腹,他走过去狠狠的捏着张艺兴的肩膀:“张艺兴,你要知道你现在该做什么!我说了相信我,按我说的去做!”
“按你说的作伪证?!这种事被查出来呢!我倒不如实话实说!”张艺兴狠狠的推了一下朴灿烈,自己也踉跄了两步。
朴灿烈啐了一口在地上:“你到底有没有搞清楚,宋平死前那晚见你就是为了陷害你!不要把他想的那么好!实话实说只会把你搭进去!”
张艺兴气得全身都在发抖,原本苍白的脸颊因为愤怒染上一片红潮,朴灿烈捏着他肩膀的手又多了几分力,他痛的闷哼一声。
“作伪证是唯一的出路了……我问了朴家和张家的律师,有天衣无缝的方法,”他放轻了声音接着说:“艺兴,你相信我好吗?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你是最不需要赎罪的人。”
张艺兴的心情就像这个房间一样乱七八糟乌烟瘴气,他当然明白最不会害自己的就是朴灿烈,但是对宋平的愧疚感让他挣扎在道德界限的边缘。
宋平说的对,他们不得好死,他们都应该下地狱。
但绝对不是现在,他不能在这里倒下。
他稍稍抬头,看着朴灿烈的眼睛说道:“做吧,告诉我应该怎么说。”
朴灿烈亲了一下他的发顶:“谢谢你回来了。”
两个似乎渐行渐远的爱人相拥,震耳欲聋的是彼此的心跳,可是这究竟是无法入耳的噪声,还是走出迷宫的指引呢?
在张艺兴下定决心的同时,首尔也乱成一锅粥。
张母并不经常叫长子回来吃饭,她搞了个突袭,下午四点才给长子的助理打了电话。
得到肯定的答案,张母督促厨房多加了几个菜。
长子从小生活在首尔,并不经常吃中餐,唯有一到玉米排骨汤吃的多了些,张母今天亲自下厨焯了排骨撇了血沫去了腥,坐在厨房里看着砂锅在火上炜着这道鲜美的汤。
时针转过八点,长子和丈夫一起进了家门,鲜少受到餐桌照顾的长子这一餐吃了将近一个半小时,等张父放下筷子回了房间,他才用餐巾擦了擦嘴。
“母亲,艺兴那边我会看着办的。”
张母点了点头,又替他倒了一点红酒:“你弟弟人太单纯,容易上当受骗,你多看着他点儿。”
长子对母亲说的事情了然:“母亲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张家蒙羞的。”
听到这话张母才放下心,和长子碰杯喝完了杯子里的酒。
晚餐过后送走了长子,张母到院子里遛弯,走到第三圈的时候,她接到了张家在S城的律师助理的电话:“夫人,少爷他……”
她耐着x_ing子听完这些话,指甲在手心里几乎掐出了血:“找人支开他,不能让他们待在一起!”
“可是夫人,少爷的情绪很差,我怕这时候支开朴家少爷……”
“按我说的做,不用顾忌艺兴的情绪。”
电话那头唯唯诺诺的应了,张母从灌木枝上扯下一朵玫瑰,揉在手里碾碎:“不成器的东西!”
宋平死后两天,SPD从他的电脑里找到了遗书,再加上其他证据辅佐,警官们已经确定宋平是自杀,所以调查的重点便从宋平死亡的原因变成致死毒品的来源。
这个坐落在S城西北的警察局已经很久没怎么忙起来了,这里的警官大部分都是本地人,也有些从旁边的小镇和城市分配过来的警力,但是所有人都想借此机会给那些无法无天、作恶多端的公子哥们敲个警钟。
这些视法律道德为无物的小兔崽子们总算被他们抓到把柄了,这下闹出了人命,他们大可不必担心调查不够彻底,光是民怨民愤就能堵住那些想要息事宁人的家伙的嘴了。
“M警官!这本书我查了,S大图书馆的登记册上有宋平的名字,上一个借阅的是边伯贤,他只借了四天,28日归还的,再前一个是金钟仁,借了两天。”
“好,再去看看酒店大门那条街上的监控记录,还有后巷的。”
“是。”
M警官隔着证物袋看着原本放在宋平死去酒店房间的书——《上帝与黄金》。
“上帝和黄金哪个也没救你啊。”
书本是摊开着放到证物袋里的,在其中某一页上潦Cao的写着时间地点,看上去像不怀好意的犯罪预告。
28.2.2016-9.45p.m-W.Street
而旁边宋平的死亡档案上清清楚楚的写着“死亡时间:29.2.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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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钟仁先生,请问你28号晚上9点的时候在哪里?”
“我的摄影作品在L市Q画廊展出,28号是开幕式,我和金珉锡一直在L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