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用这几株带着一丁点灵气的小Cao,一点点将灵气导入到身体内————对于他本身拥有的力量,这点灵气简直就是九牛一毛。不过他只是需要一个引子,一个能够将他身体的力量给引出来的引子。
结果,景渊在房间里呆了九天,九天之后,他出来了。
一头长已经有些凌乱,像个疯子。衣服皱皱巴巴,从远处看起来像是脏了的抹布。他的面容仍旧是平静无比的。但是那张脸愈的惨白,薄唇早就没了血色,而大大的黑眼圈,此刻看起来颇有些可笑的意味。
现在的他,看起来倒是前所未有的憔悴。但是他却不能再高兴。体内那一缕微小的灵气与折磨了他许久的神力泾渭分明,然后一点一点探查着他体内纹丝不动的力量。
很疼。
那人不知道给他下了什么毒,他只是恢复了一丁点的力量,便能够感受到自己每次试探后那种仿佛要将骨血揉碎了又捏在一起的疼痛。可是他喜欢这种疼痛。
总比什么都感受不到好很多,不是么?
景渊缓步走出了房间,手掌伸出来感受到了几日不见的阳光,很温暖。此刻就连这个破败的院子都不会让他有一丝一毫的不开心。
他向右走了十步,他记得墙的旁边是一口井,井边放着水桶。他打了几桶水,然后将它们都倒进了闭关前买的浴桶里。
他只是想洗个澡,本质上已经不算是人类的他已经很久没有如此狼狈,全身流的汗已经将衣服变成了一团破布,这让有些洁癖的他现在很难受,难受到想将衣服扯下来。
当然他不会这么做。
他将浴桶填满水,然后催动内力将水弄温。虽然现在恢复的那一丁点内力烧热水还是困难了点,但是他表示自己绝对不会跑到那个脏乱差的厨房里面去烧水,太有损他的格调。
景渊脱掉了自己的衣服,然后将自己的身体沉入水中,舒服地喟叹了一声————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而景渊的意识也渐渐模糊,这几天,真是把他累坏了。往日并不怎么睡眠的他此刻却很想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
但前提是……
没有人打扰他。
“随云你……!!!”
正当景渊的意识逐渐模糊的时候,门突然被撞开。一脸焦急的陆小凤看着被他撞倒的屏风和眼前的一幕,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6大侠好兴致。”被惊醒的景渊却没什么反应,他只是慢悠悠地站了起来,伸手拿起了布巾,将自己身上的水珠一寸一寸地擦干净,然后将一头长直接用内力蒸干,又拿起了带束了起来。然后手掌移到地面上,将本应挂在屏风上的雪白里衣捡了起来,拂掉灰尘后嫌弃地扔到一边。然后在陆小凤呆滞的目光下光着身子右移了几步,将柜门打开又拿出了一件新的衣服披在了身上。
然后,他很淡定的转身,微微颔:“6兄如此焦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陆小凤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说你已经闭关十多天了,我和七童很担心你。刚才在门外喊了好久你都不答应所以我怕你出事就闯了进来?你不是应该受到了惊吓么怎么可能如此淡定?还有……
这人身材不错哈。
陆小凤觉得自己的思维拐到了无比诡异的氛围,他摇了摇头,赶跑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然后开口道:“你已经十二天没有出来了,我和七童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
“自然是好事。”景渊将倒了的屏风从地上扶起来:“多谢关心。”
无论如何,陆小凤与花满楼都是关心他,他还没蠢到分不清是坏心还是好意。
反正如今他与这两人也没什么太深的交情,博得一些好感也不费什么力气,不是么?
“哦,对了。”陆小凤帮助景渊将掉在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边捡边开口说道:“花满楼的父亲要过生辰,在桃花堡举行宴会,你要去么?”
“我又没有请柬。”
“没关系,你是七童的友人嘛!”陆小凤笑着拍了拍景渊的肩膀,然后在感受到刺骨的冰凉之后果断缩回了手:“好冷。”
“哦。”景渊不在意地点点头:“那我就去好了。”
反正最近也没有什么事情,光明正大的蹭吃蹭喝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那两日之后百花楼见。”陆小凤笑着离开了。临走前还在思索:原来原随云这个人,不笑的话比笑着看起来舒服多了。
其实只是景渊自己一人呆了十多天后懒得——或者是忘记伪装的缘故罢了。
第117章
此时正是清晨,清风徐来,还带着些许的凉意。动人的琴声响起,如潺潺流水一般,抚平人烦躁的心绪。
此时的凉亭中,花满楼手指轻轻拨动,便有美妙的乐声从指尖流泻而出。景渊一身广袖长袍,微闭双眸,似是在欣赏音乐,手边放着的清茶是上好的碧螺春用早晨采集的露水煮沸了泡成的,那袅袅上升的水雾带着些许清香,闻起来让人心旷神怡。
“七童。”
花满楼琴音刚落,景渊便好似无意间开口道:“闻你的琴声,倒听出你心思好像是有些沉闷,不知是为何?”
“……只是曲调是这个样子而已。”花满楼愣了一下,然后又浅浅笑道:“随云多虑了。”
景渊听了这话却也不拆穿,只是端起那精致的茶杯,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杯盖刮过杯中的茶沫:“七童倒是说笑,这话骗那6小j-i也就算了。在下虽然不如七童精通音律,倒也是略知一二,这曲子原本应是欢快雀跃的,到七童的手中,怎么却变成了沉闷之音?”
“那花某给随云赔罪了。”花满楼听了,也只是无奈笑了笑:“只是一些琐碎事情而已,算不得什么的。只是在下虽然与随云相交甚久,却从未与随云合奏一曲,不知今日是否可以得偿所愿?”
合奏……么?
景渊放下了茶杯,略微沉吟道:“如此,也好。”
他将自己的琴匣拿了过来,在琴匣侧面的暗格里,藏着一管通体碧绿的玉箫。入手温润无比,一看便是极好的货色————景渊向来不会委屈了自己,如今既然要附庸风雅当那温文尔雅的公子哥,自然会弄出些许配得上自己身份的东西。这玉箫便是他从一家店里淘来的。他只吹奏了一曲,那店家便将这管箫便宜的卖给了他。
景渊并不敢说自己如何擅长音律,只不过他往日有足够的时间去琢磨这些东西。昔日在神界,除却修炼,他也会学一些旁门左道,青龙除却战斗之外,于音律一面颇有研究,彼时他也同青龙学习了很多,之后也不曾落下。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场。
花满楼淡笑,随即乐声响起,仍旧是刚才的曲子,此刻却一扫刚才的y-in郁之感,变得欢乐起来。景渊将箫放至唇边,略显低沉的声音随即响起,c-h-a入花满楼的曲子里没有丝毫突兀,反而相得益彰,使得原本有些单薄的琴音变得圆润起来。
一时间,这两人仿佛入了画卷一般,美好得让人不忍心打扰。
一曲奏罢,花满楼舒心地笑了起来,随即却敛去了笑容,语调之中似乎也带着几分担忧:“随云,在下听你的乐声中似乎也带着些许的迷茫和不甘,可是……”
“只是想到了往事。”景渊一瞬间握紧了拳,随即却又松开————他从未想过会有一个普通人能从哪随随便便一段乐声中听出他的情绪。他一向认为,自己对于隐藏自己负面情绪这种事情应该很擅长才对。却不想花满楼如此敏锐,就连他无意识带出来的微小情绪都被察觉到。
真是难看呢……
“七童想要听么?”景渊抿了抿自己有些干涩的唇,似是不带有任何情绪一样开口问道。
他快要被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逼疯了,他甚至不知道怎么去缓解、怎么去泄。
“愿闻其详。”花满楼微笑着侧耳听着:“若是随云不愿说,倒也无妨。”
“说出来也好。”景渊沉吟了一下,然后缓缓开口:“我出生在一个算是很大的家族,我是家中的独子,母亲在生我的时候便难产离去了。”
“之后,三岁那年,因为自己贪玩,在寒冬时分失足掉入了湖中。父亲救我出来后我已经昏迷不醒,七日之后,我醒了过来,这双眼睛就再也看不到了。”
景渊说的,是原随云的一生,也是他无法释怀的一段时光。他现,他并不是不在乎那两个女孩子的背叛的。他也并不是不在乎作为原随云的生活。
有对他好的父亲,有可以相交的朋友,有忠心的属下。很让人怀念的生活。
“父亲一瞬间苍老了许多,他找遍了天下的名医,却都对我这双眼睛束手无策。到最后,我都已经没有复明的想法,可父亲却仍旧不死心。毕竟,我是他唯一的儿子。”
景渊想,他是感谢原东园的。他不敢告诉原东园,说你的儿子早就被一抹幽魂取代了。纵使原随云是另一个世界的景渊,但两人终究算是两个个体。
“父亲生x_ing温和,武艺不精,家中那时已有颓败之象,我无法,只能尽力的去学一个家族的家主该做的事情。我想对父亲说,就算我现在这个样子,我也有能力担起复兴家族的重任。所幸的是,我成功了。”
“我家中有两个小丫鬟,x_ing情长相都是极好的。也许是因为一见如故的原因,我对她们两个总是像对着自己的妹妹一样,想宠着她们,放纵着她们。她们虽然平日里活泼得有些过分,但在关键之处却从未让我失望过。那两个孩子,我一直都很喜欢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