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纪平抓住他的双手,紧张地低头看他,“怎么了?哪里痛?”
“头,头痛,屁股痛……”谭笑皱着眉,整个眼眶都是红的,眼睛里蓄着一层水雾,扁着嘴,委屈得像个孩子。
他讷讷地看着近在咫尺重影的谭纪平,酒精彻底带走了他的意识。
谭纪平搂住软趴趴的谭笑,拍了拍他后背,熟练地哄到,“笑笑乖。”
谭笑的头埋在谭纪平颈窝里,征楞住,谭纪平趁机飞快地检查了一遍谭笑整个头颅,接着又把人全身上下摸了一遍,确定没有骨折之类的重伤,松了口气,看到谭笑挣扎着把手伸向臀部,又紧张起来。
他扛起谭笑,进了一个隔间,单手解开皮带,麻利的褪下裤子,白嫩浑圆的两瓣屁股上头尾椎的地方青了一片。
谭纪平拿手摁了摁,身上挂着的人连踢带踹地抗议。
谭纪平沉吟一声,皱着眉帮他把裤子套好,然后把人放到地上,扣皮带。
谭笑歪歪扭扭的站着,一个没站稳砰一下猛撞上卫生间的隔板,一脸痛苦地顺着滑下来。
谭纪平眼疾手快抄起他的腰,厉声道:“别动!”
谭笑被吼了一声,勉强站稳了,谭纪平给他穿好裤子,再抬头一看,谭笑红着眼睛正巴巴的看着他。
谭纪平一颗心脏仿佛被什么踩中,狠狠酸了一把,柔软得不可思议。
他一手搂着谭笑的腰,一手托着他的后脑勺,低着头,两人贴得很近很近,四目相对。
谭笑眨了眨眼睛,浓密的睫毛沾了水汽,他很专注。
“阿平阿平……”谭笑带着些许的哭腔,“我好痛,你去哪儿了?你去哪儿了?”
谭纪平红了眼眶,“哎哎哎,我在这里,我哪儿也不去。”
谭笑不理睬他,眼神悲伤起来,自顾自道:“你为什么不理我呢,你为什么不要我了……”
“没有不理你,没有不要你,我怎么会不要你,”谭纪平用力抱住谭笑,在他脸上亲了又亲,声音嘶哑,“我在这里,我一直都在。”
“真的,吗?”谭笑歪头看他,眼睛雾蒙蒙的,随时要下雨。
谭纪平搂着他,捋他的头发,低哑道:“真的,你看,我就在这里陪着你,是不是?”
谭笑盯着他看了两秒,猛然发了疯一样推开他,尖叫道:
“你骗我……你骗我!!”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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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第九十一章
谭笑痛哭不已,不让谭纪平近身,口中反复道“你骗我,你骗我”。
情深意切,悲痛万分,像是失去了最心爱玩具的孩童,心痛却无可奈何,只能看着它远远离去。
谭纪平心疼得厉害,双臂虚虚拢在他身侧防止他跌倒。
“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骗你,笑笑,你信我一回,你看我,你看看我,我在这里。”
“你骗我,我不信你,我好痛,我想回家......”
谭笑涕泪横流,“你不要我了,我也不要你了,你走开,我不要你,骗子,我要回家......”
“我要你,我怎么会不要你,笑笑,”谭纪平心里咯噔一下,“笑笑,你看看我,我是谁?”
谭笑泪眼朦胧,迷茫中看清楚前人,渐渐停止痛哭,低缓抽泣。
他单手撑在洗手台边缘上,另一只手轻轻的,小心翼翼的碰了碰谭纪平的脸颊,“阿平......你为什么,不要我了?”
阿平。
听到这个称呼,谭纪平哭了。
他知道,他记得。
那么痛,该有多痛?
谁人骨r_ou_分离不痛?谁人抽筋剜骨不痛?
谭笑曾说,他是他的全部,谭笑把所有押在他身上,谭笑爱他爱到发狂,谭笑很傻,儍得失了心,自己痛得死去活来,却只将自己藏起来,偷偷地哭,偷偷地念。
有时忘记,真是种仁慈。可命运不肯放过可怜人,偏又叫他保留着那段苦痛的过去。
谭纪平握住他的手,和他一起哭,“是我混账,是我的错,我没有不要你,笑笑,我爱你。”
谭笑低泣着,干干的哭,手指抠着洗手台面,说不出话,他只是哭,只是哭。
仿佛一只负伤的小兽,孤单的害怕着,把自己藏起来。他被人伤得很深,他只记得自己很疼,没有一处不疼,疼得太过惨烈,以至于他只能这样保护自己,不敢对任何人交付真心,也不敢把伤口露出来。
“笑笑,看我,乖,我在这里,我是阿平,我没有离开,没有不要你。”
“笑笑痛,我知道,让我看看好吗?”
“老公抱抱就不痛了,老公抱抱,笑笑乖......”
谭纪平轻声哄着,小心搂住他的腰,谭笑哭着看地上,慢慢地,慢慢地,过了很久才不是很抗拒这个怀抱。
谭纪平好言好语,渐渐打开他的心房,终于将他整个搂在怀里,大手连忙包住他的后脑勺,让他的脸埋进自己颈窝里,一下一下轻柔地抚着。
“笑笑最乖,笑笑最木奉,笑笑想哭就哭,老公帮你挡着,阿平在这里,没人敢笑话你。”
谭笑头抵着谭纪平肩膀,闻到熟悉而安心的气息,他一直哭,他一直哭,好久才抬起双手,主动搂住了谭纪平的脖子。
谭笑主动触碰谭纪平的那一刹那,谭纪平猛然闭上了眼睛。
卫生间里昏暗的灯光下,洗手台上的大镜子里清晰地映出相拥的两个人。
谭纪平胸腔起伏不断,紧紧抱着怀里的人。
四年等待,四年空白,四年沉积,四年空港,四年流浪,在这一刻,在谭笑哭着回抱他的这一刻,统统被填满。
他的心,他的灵魂,无一不颤抖着激吼着告诉他,怀里这个人,是他的归途,是他的救赎。
“我爱你,我爱你。”谭纪平一便便重复着,“笑笑,我爱你,对不起,我爱你。”
“我爱你。”
“......”
谭笑哭得累了,出不了声儿,白色西装又s-hi又脏,他伏在谭纪平肩膀上默默流泪,一双漂亮至极的桃花眼又红又s-hi,像是上好颜色的画作,线条柔和,怜人,可心。
谭纪平轻抚他的背,低声安慰他,抱他,驱散他的不安。
谭笑渐渐不哭了,他很累,眨了眨那双随时要溢出水的眼睛,眨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又沉沉眨了一下。
谭纪平偏头看了看,怜惜爱意简直化作一潭春水,柔情泛滥成灾。
他不敢轻举妄动打扰谭笑,保持着这个姿势直到谭笑完全闭上了眼睛,才粗暴的拽断自己的领带,仔细轻柔地擦拭谭笑哭红的眼睛和脸颊。
“笑笑,我们回家睡好不好?”
睡着了的谭笑没有动静,谭纪平就着这个姿势托起他的臀部,谭笑双腿打开,跨在谭纪平腰间,头歪在原来的位置,睡得熟了,无意识道:
“回,家。”
......
帝都国色的十二层经理请了五个月假结婚度蜜月,昨天回来上班,发现了一桩奇事。
颐莲被谭纪平废了,他亲自发的话,丢去最底层自生自灭。
奇了奇了,谭纪平虽说不乱搞,但颐莲任谁看都觉得他的确是谭纪平的心头好啊,送车送房,有时不是什么节的奇怪日子还特地约他出去吃饭,什么也不干,就是看他,还有礼物,虽然作为礼物童话故事书有点奇特......不过有钱人的价值观和普通人的确不一样呢呵呵呵who care是吧?
这还不是喜欢?
经理原来还以为颐莲这小妖精真有一套,能拿下谭纪平这种大鳄,谁知道几个月没回来,他居然差点被弄死。
帝都国色最底层,指的不是一楼,指的是员工阶级,正常普通员工不论这种“阶级”,只有少爷小姐有。颐莲初到帝都国色,只凭一张脸蛋,直接被他们总经理相中,成为帝国国色要价最高,出场费最贵,且千金难买的“高阶”少爷。
再不说才来第二年便不知怎么勾到了商界赫赫有名,出入声色场所男女色都不近的谭纪平。
就像总经理一样,谭纪平只看他一眼就征了征,直接宣布包了他,不得让其他人近身,此后,每来帝都国色,必定叫他出来。
拉来了谭纪平这座靠山,谁不对他刮目相看?
帝都国色的老板本就想拉拢谭纪平,有颐莲在,无形中拉近了谭纪平和帝都国色的距离,老板对颐莲大为赞赏,月月给他发奖金置办行头,指望他能多勾上几个像谭纪平这样人。
尤记得那时颐莲意气风发,走路都带着风,总经理逢人就夸颐莲会来事儿,长得好,没看走眼。
被谭纪平包养的这段时间里,颐莲从一开始的兴奋,慢慢变成后来的沮丧和欲求不满。
总经理还曾打趣道,怎么,谭总没满足你?
颐莲拿着化妆镜照啊照,照那一双魅惑无比的桃花眼,像个怨妇一样看着总经理,到底没敢把谭纪平根本没和他上过床这件事抖落出来。
这件事是十二层经理发现的。
颐莲有次醉酒,他和谭纪平的话题经久不衰,少爷们围聚在一起,问他谭纪平在床上表现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