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下之臣 作者:茶深【完结】(2)

2019-06-25  作者|标签:茶深

文案:

根正苗红的清纯男大学生和女装大佬的狗血恋爱故事。真的女装,真的大佬。

第1章

  真的美人,往往是带着杀气的。

  一只精致的女式小皮鞋踩在他的裆部,往上看是露出一截雪白皮肤的裙边和一张漂亮的脸。约莫十三四岁,乌黑的长发,眼角上挑,下巴尖尖,像是灵异故事里芭蕉树下的狐狸精。狐狸精开口说人话。

  “看你爹啊看,再看信不信老子踩爆你的蛋。”

  徐嵩沅吓出一身冷汗,梦醒了。

  怎么会梦见这么久远的事情。当然,那时候他还是个小软蛋,没敢再看下去,所以时至今日他的蛋还好好地躺在裤衩里,风雨不动安如山。他其实已经不太记得后续发生什么了,唯一记忆的线索是那天二中和三中打群架,是期末考的前三天,他背着书包嗷嗷地哭嚎着落荒而逃,一路鼻涕眼泪齐飞。也许是过度忧虑自己小兄弟的安危,他回到家就发烧了,烧到放寒假,他们家以为他撞了邪,差点叫人来烧纸钱。徐嵩沅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摇摇晃晃下床去刷牙。

  在宽松运动裤里晃晃荡荡的手机嗡地震动了一声,他刷着牙摸出来一看,屏幕弹出一条信息,“我失恋了”,来自图南。

  “老大!等下的课我不去了,你帮我答个到。”

  床上的人迷迷糊糊翻了个身,挣扎了好一会儿,才答道:“不是吧,待会是刘姨的课诶,恐怖。”

  徐嵩沅换了件外套,把一把零钱和手机揣兜里,提了跑鞋的后跟就准备出门了,“我有急事,实在不行你就说我拉肚子了,事后补假条。”他带上门出去了。

  徐嵩沅在楼梯间取了自行车,踩了半小时,才到桥东酒吧,桥东酒吧之所以叫桥东酒吧,是因为它是桥东路第一家酒吧,营业于九十年代初,起先一楼放了几个台球桌子,后来店主又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几台港台盗版的红白机,之后数十年,什么流行就往里面塞什么,整得不像个酒吧,反而像个怀旧博物馆。外界风云变幻,桥东酒吧的老板们也跟韭菜似的被世事如刀一茬一茬地收割掉了,永远有贼心不死的后来者接盘。

  徐嵩沅在路边的消防栓旁锁了车,桥东酒吧白天也营业,买炒饭炒面还有烧卤,据说是桥东酒吧收入的半壁江山了,做酒吧做得如此没有尊严,它是头一份。灰蒙蒙的玻璃里圣诞节的贴纸还没撕掉,眼看就除夕了。他推开门,往老地方望过去,图南果然一个人霸占着一个十人的大环形沙发,翘着二郎腿抽烟。他今天的头发是金色的长直发,黑色的长裙,很适合他。

  他身边已经围了七八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各个殷切地拿着打火机,烟盒,啤酒杯,烟灰缸还像橄榄球一样,被几个壮汉揣怀里抢来抢去。

  徐嵩沅没喘匀气,走过去,他正想说什么,突然听到挂在门边的小铃铛叮了一声,他回头看,玻璃门外推门又进来了四五个虎背熊腰的男人。

  这些男人一见着图南的面儿,立刻像见了亲妈,满含热泪地一路滑行过去,把徐嵩沅挤开了,“南哥!”

  本来就跟座r_ou_山似的,小猫一样柔顺地蜷缩在图南的腿边,就更显得十人的卡座也不够看,跟挤地铁似的。

  “南哥,呜呜呜,您好久没去看我们了……”

  “南哥,天涯何处无芳Cao,何必单恋一枝花,南哥这么优秀,一定会找到新女朋友的!”

  “南哥,是哪个小妮子瞎了眼,居然还敢甩我们南哥,兄弟几个去给您出出气!”

  徐嵩沅发现自己不需要说话了,图南的这些小弟们已经把话都说完了。

  图南在别人手里的烟灰缸里把烟摁灭了,最后一缕袅袅的雾气在他浓妆的脸上穿行而过,像是什么上世纪日本女星的写真。他抬眼看了一下徐嵩沅,笑了笑,“抱歉,我喝醉了群发的。”

第2章

  徐嵩沅卡壳了,他早就该知道,早上那个梦就是有预兆!他一颗红心向太阳踩出一身热汗,谁知道图南这里整一个温室大棚朵朵葵花向阳开。

  图南往旁边看了一眼,那只搁眼前的烟灰缸立刻乖巧地消失了,他对着徐嵩沅挥挥手,那群肌r_ou_山林立刻如同被摩西分开的红海,自动给他让了一条道,否则估计他这个小身板,非得被勒死在里面不可。徐嵩沅心里有些别扭,慢慢走过去坐在了图南旁边的沙发上。

  “来得还挺快。”图南倾下身戏谑地看他的脸色,长长的头发有一绺垂到他的胳膊上。

  “早上没什么车。”徐嵩沅伸长手,把茶几角被捏瘪的易拉罐往里推了推。他在群虎环伺下倍感别扭,“我下午有课,就先……”

  图南把他硬生生摁了下去,这个人力气有多大,徐嵩沅比谁都清楚,图南小时候就能单手掀翻他,如今他根本不是图南的对手,于是乖乖地束手就擒。“怎么了?”

  “替我把东西拿回来。”

  “哦。”

  图南是男生,虽然打扮成女生,但是还是个货真价实的男生——虽然被甩的频率略高于常人。他既然能扮女生,还是漂亮女生,脸和身段还是过得去的,而且图南是桥东街说一不二的大哥,在这条已经半截淹没在尘土里,犹如人老珠黄的过气舞女的酒吧街,想找个人模狗样的雄x_ing比找条狗都难,图南一不吸毒二不赌博,虽然穿女装对于部分人来说是变态了点,可又没听说他对女生有什么暴力倾向。那张脸的光芒下,想跟他的小太妹犹如过江之鲫。

  徐嵩沅是看不出和图南在一块有什么好,一个比自己还美的男朋友,压力不是很大?也许,也许图南和女人在一起的时候是穿男装的?否则,就是床上功夫特别厉害?

  图南和他女朋友总是很快确定关系后很快同居,每次分手都加倍麻烦。作为一个男人,他表示自己是做不出把人赶走的事情的,虽然房租是自己掏的。于是每次都是徐嵩沅出马,大包小包地帮他把自己的东西从前女友的住处运出。图南的小弟们都是一副能活撕了对方的模样,怕吓到人女孩子他理解,问他为什么不自己去,图南挑挑眉,说我怕她们再看到我要哭得晕过去。

  徐嵩沅转身看他,“还有事吗?”

  图南嗤了一声,他手笼在他的耳边,悄悄说:“嘉美说她其实喜欢的是女人,妈的。”

  徐嵩沅突然差点笑出声,看在旁边人殷切里带着嫉妒,嫉妒里带着委屈的小眼神,他把笑声咽了下去。“哈,这是第几个了?”

  图南咬牙切齿,“第十三个。”

  不知道为什么,图南三十个前女友,有十三个在他这里觉醒了x_ing取向,奔向了新世界大门,堪称男x_ing版的弯仔码头。

  他想到这里,图南突然抬头看了一圈周围的小弟,“阿黄剪头发了啊?”

  “嘿嘿,清、清爽一点。”一个剃着只有一层青皮的文身壮汉羞涩地回答道,摸了摸自己亮堂堂的头顶。

  “行了你们都回去吧,肚子饿了自己去跟后厨说,帐记我这里。”

  众大汉恋恋不舍地散去,眼神还恋恋不舍地黏在图南身上。

  “少抽点烟吧。”徐嵩沅夺过他手指间的香烟,摁灭了。

  图南抬头看他,面无表情问:“你是不是皮痒?”

  徐嵩沅破了功,顿了顿,才说:“我这是为你好……”他说到后面自觉好像图南小弟,不由得气势转弱,偃旗息鼓。

  还好图南不理他,自顾自地在座位上张开一个大字,伸了一个懒腰。他坐起来像是个女孩子,可是这种散漫的时候,就看出他是个男x_ing了。至于他走光的裙底,徐嵩沅已经看都懒得看——下面是毫无情趣的也许还印着海绵宝宝的纯棉四角内裤。

  “你,你也少染点头发吧,小心得癌。”上次见他的时候还是一头栗色的大波浪,这才半个月不到。徐嵩沅承认自己今天有些得寸进尺,谁让图南有求于他,他不去,图南的家当全要进垃圾场。

  图南笑了,勾勾手指头,示意徐嵩沅凑过来,他倾过身去,把头发撩到耳后,给他看金发下面黑色的发根,“这是假发,我早就把头发剪短了,蠢。”

  徐嵩沅无端脸红了一阵,说:“哦,那就好。”

第3章

  徐嵩沅问图南的小弟借了一辆面包车,开到了这情种原来的住处。那是个旧小区,离东桥路不远,铁门旁边爬满了半死不活的爬山虎和三角梅,车开不进去,也理所当然地没电梯。徐嵩沅气喘吁吁地在窄小的楼道里爬了九层,对了对图南发给他的地址,犹豫了一下,敲了敲门,“谁啊?”硬朗的女声从里面传出来。

  他顿了顿,“我是图南的朋友。”门刷拉地开了,一位短发带着一溜耳钉的女生抱着胳膊歪了歪头,“进来吧。”

  徐嵩沅弓了弓腰,“谢谢。”

  “不用换鞋了。”

  女生把他丢在玄关里,挠了挠蓬乱的头发,转过身又窝回了散乱着外卖盒,外套,零食袋子的破皮革沙发上,握着游戏手柄,全神贯注于屏幕上跳动的小人。“你来拿图南的东西的吧,自己进卧室拿吧。”

  由于图南红鸾有煞,恋情常常保持不到一个月,这么多年倒也学乖了,日常用品一个背包就能拎走。

  “哦,对了。”女生的手指不停,在哔哔作响的电子音中说道:“衣柜还有几件他的衣服,你一起拿走吧。”

  “呃,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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