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阳军专心听着他们的谈话,后面一个年轻的仆人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阳军躲闪不及,被他撞个正着,他惊呼:“夏小姐,你醒了!”
听到他的声音,里面的人都走了出来。是南荣辰氏和两个中年的贵夫人,那位正在擦眼泪的是夏兰花的母亲,夏夫人;另一位是南荣辰氏的母亲,府里人都尊称她为太夫人。
三个人围着阳军各种嘘寒问暖,弄得他抓耳挠腮,十分不自在。
夏夫人握起阳军的手,心疼地问:“兰花,你跟娘说,是不是那郭家儿把你弄成这样的?”
阳军这才想起郭家儿来,忙回道:“没有,是我不小心掉河里去了,郭家儿呢?怎么不见他?”
“你还偏袒他,娘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回去受苦了。”夏夫人咬牙切齿地说:“枉我夏家这么相信他,居然让我女儿受这么多苦!”
阳军面上陪着笑,实则不好受。平日郭家儿就生怕自己受一点伤害,这次昏迷几天,事闹得这么大,郭家儿不仅担心,还肯定受夏家的人指责,日子绝对不好过。
“少主,王家夫人在大门口哭闹一天了,一定要见您,您看?”这时那仆人才想起有重要的事要禀报。
南荣辰氏又想要推辞,他旁边的太夫人却说:“那你让她进来吧!”
不一会儿,众人就见李易梨花带雨地进来,扑通一下跪在南荣辰氏面前,哭诉道:“南荣大夫,我这条命是您救的,现在王麻子又丢下我一人,我一个妇道人家,不知该何去何从。您就收我做个下人,我一定尽心尽力为南荣家做事!决不要一分工钱。”
南荣辰氏知道自己母亲要见她的意思,又想到南荣莫会起疑心,便左右为难,没有答话。
“我见你为人诚恳,你就留下吧!”这时,在一旁的太夫人说话了,又吩咐一旁的仆人:“阿宁,你带她下去,安置一下。”
李易道了谢,随他去了。
阳军心道:好厉害的手段,南荣莫这下,怕是要吃亏了。
夏夫人一直牵着阳军的手舍不得松开,但又觉得总住在南荣家不太好,便对南荣辰氏说:“氏儿,你再替兰花好好瞧瞧,要是无大碍了,我就带她回去,这几天叨扰了。”
“妹妹哪里话,你我姊妹自从出了嫁,就见得少了,定要在这里多住几日,好好叙旧;再说,兰花身子虚,在这里有氏儿,放心些。”太夫人说着,牵起两母女的手,“别站着,我们去屋里坐着,慢慢聊!”
南荣辰氏也来留,夏夫人想到女儿身体原因,就答应住下来。
阳军也十分不愿意离开,头脑中有个声音一直在念叨“留下来,一定要留下来”,念叨得心神不宁,头晕目眩,不一会儿就要去躺着,不知那个张掌柜到底给他吃了什么。
夏夫人几月不见自己的亲女儿,见她憔悴了许多,守在她床边问东问西,一刻都不舍得离开。
阳军实在感激夏夫人的关心,也知道,她是真心为他好。但是话说得越多就越容易露馅,母子连心,别人倒是不会察觉,但为母的可不一样。
所以阳军总是点头摇头,能不开口就不开口。
晚些时候,南荣辰氏来帮阳军把脉,夏夫人想让他俩独自相处,就关门出去了。
南荣辰氏轻轻拨开淡红围幔,坐在床沿上,探过身仔细观察她的五官是否异常,并伸手检察她脖子上有没有异物。
阳军见他剑眉紧锁,红唇紧闭,有一种禁欲的魅力;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自己的脖子,那被触摸的肌肤就如点了火一样,一直蔓延到全身,身上没有一处不渴望被那双手触碰抚摸。
好想,好想要他的触碰!
此时,阳军脑子里又在吵着“靠近他,得到他……”
阳军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捉住了他的手,眼神迷离地盯着他。
南荣辰氏一惊,迅速抽离了手,背过身正襟危坐,也不再看她一眼。
那日在马车上,与她相处半日,认为她不再是以前那个不经事的小兰花了,而今日一见,却又和以前无异了。
阳军清醒过来,为自己刚才的所做所为感到羞耻。以前只是调戏女人,现在连男人都想招惹,真是没救了。
南荣辰氏理了理思绪,开始谈他的病情:“你近日,是不是吃了什么药?”
阳军第一反应就是张掌柜给的药,被他察觉了,但有点心虚,所以低头不语。
“有一种药叫,思魂!相传立寨初期,寨里一位女子对心上人念念不忘,可心上人却因触犯天规,魂飞魄散,她便调出此药,每日食用,使体内残存的魂魄变强大,便可日日与心上人相守。”南荣辰氏这些日子,找思魂的调制方法和解药,每日都查找古书到深夜,疲惫不堪,医馆的大小事务都交给了底下人,他揉了揉太阳x_u_e,继续说:“但这药对脑子有很大的伤害,导致人思绪过多,会出现幻觉,久而久之,会精力衰竭。”
些毒不解,这兰花,总会因思虑过多而日渐衰弱,最终不治身亡,是很厉害的一种□□。后面这些话,南荣辰氏没有再说出来。
阳军此时才明白张掌柜的歹毒,难怪自己这两天脑袋不好使,还总想着要和南荣大夫滚床单,原来是这思魂导致的。那脑海中日日吵闹的声音,应该是兰花妹子残存的魂魄。
只是那张掌柜怎么知道,自己身上残存了另一个人的魂魄?
南荣辰氏见她很疲惫,一言不发,就让她好好休息,自己就出去了。
“南荣大夫!你等一下!”阳军突然想到了郭家儿,下床出去追上了他,对他说:“我想请您给郭家儿带个话,就跟他说‘我现在没什么大事了,等过两天,我好利索了,就回去找他’,您也帮我劝劝他,让他好好照顾自己,别自责,那事不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