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线援救 作者:液液液液液【完结】(16)

2019-06-25  作者|标签:液液液液液 破镜重圆 年上

  在郑亦那薄弱的印象中,父母离婚是经历了慢长的过程的。他们好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一次法院,这期间,郑亦跟着母亲住到了外婆家,因为他是郑孝里儿子的缘故,外婆和外公对他特别冷淡。离婚好像很难,一次不行再第二次,上诉之后又重审,理由都是夫妻感情尚未破裂,十来岁的郑亦不知道什么样子才算夫妻感情已经破裂,但这段经历不可避免的对他的x_ing向和感情观都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影响。

  后来,郑孝里拿着刀到他外婆家闹,扬言如果离婚就杀他们全家,他的外婆被气得脑溢血昏倒而被送去急救,又报了警才算解围。还好这次有了出警记录作为法庭上的证据,婚总算离成了。在拿到宣告夫妻婚姻关系结束的判决书的那一刻,褚红霞哭得很厉害,而郑孝里却只冷哼一声,将那薄薄的几页纸当着母亲和法官的面撕了个粉碎。

  恢复了自由身之后的褚红霞继续做她的小生意,此时郑孝里如人间蒸发一般消失。虽然法庭判决了郑孝里需要支付郑亦的抚养费,可是他却从来没有得到过那笔为数不多却对他们母子二人很重要的钱。母子俩总算过上了安稳的生活,那段日子过得清苦,却是郑亦最快乐的。

  后来一个挺有钱的老男人看中了比他小了二十多岁的母亲,而这个老男人也乐得接受作为拖油瓶的郑亦,于是在母亲与他登记后,他们母子搬去老男人家,这总算是过上了富足的好日子。这个老男人就是王启源,快六十岁了,早年丧妻,膝下还有一子一女,分别叫做王可为和王可菲,他们都已经离家工作,并不常回来。

  王启源个头不算高,有些胖,腆着肚子,还秃顶,好像这是他们这个年纪普遍都会有的特征,他在外面做生意,家底殷实,褚红霞为了在这个家能站得稳,便让郑亦改口管王启源叫爸。郑亦对郑孝里实在是一丝父子情都不在的,而王启源却对郑亦视若己出、无微不至,郑亦也就别扭了几天,便认了新爸,只是没改姓而已。

  一切都看起来很好,他们母子两个在这个家也慢慢过上了好日子,美中不足的是王启源的亲生子女对他们母子不太友好。但这两个人不常回家,他们回来的话,就尽量不去触他们的霉头,即使这兄妹二人找茬,王启源也会说他们两句。这让郑亦觉得这个家真的很温暖。

  这段时间,郑亦就像做了一场美梦,可好梦终究会醒,王启源在郑亦高三的时候检查出了癌症,郑亦刚去大学报道后没几天便去世了。郑亦回来参加葬礼,才发现他们母子二人被王启源的亲生子女隔离了,守灵不让他们参与,葬礼也把他们隔绝在外,即使王启源留了一份遗嘱给褚红霞,这对兄妹也不打算给他们母子一分钱。

  又要打官司,褚红霞说自己一踏进法院的大门就会想起过去如噩梦一般的往事,便说什么都不愿意。可是不打官司,他们就没办法得到自己应得的钱。后来经人从中调停,褚红霞愿意只继承一间八十平米的地理位置并不算好的小门市和一户九十多平方米的老房,然后母子俩被迫搬出了王家。

  现在褚红霞开超市的小门市和他们现在住得房子就是那时候得到的,后来因为对面的平房拆迁,冷清的小门市生意竟然变得很红火,可是也因此和多年不见的当时正在工地搬砖的郑孝里重逢了,从此,他们母子便时不时的会被郑孝里s_ao扰。

  王可为和王可菲兄妹两个倒是没有郑孝里那么混蛋,但也不相上下,偶然遇见,还会讽刺他们母子不知好歹,摆不清自己的位置,拿了王家太多的钱。所以每年清明的时候,褚红霞已经尽量在避免和他们在扫墓的时候遇见,可冤家路窄,这十多年几乎隔个一、两年就能见到他们一次,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在作弄他们。

第16章

  郑亦一宿都没睡好,满脑子都是明天就要和白贺炜见面的这件事,他早上五点多醒了就没在睡着,从床上爬起来后随便吃了口早饭便想要出门。被他吵醒的母亲还一脸纳闷地问他:“小亦啊,你怎么走这么早?”

  郑亦穿上外套,拿着包去门口换鞋,随口扯了个理由:“今天区里领导来检查,我去单位准备准备,我住院这么多天,业务都荒废了,人家检查什么都说不出就完蛋了。”

  他家门口有面穿衣镜,他对着镜子端详了自己一会儿,觉得还行,因为住院需要包扎后脑勺的伤口,他的头发被剃成了板寸,看着还挺精神,他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眼镜,也是觉着自己被晒得太黑了,可实在是没办法改变了。

  出门前褚红霞叮嘱他慢点儿开车,可是他一上了笔直宽敞的省道就一脚把油门踩到了底,现在这个时间路上都没什么人,可以尽情飙车。

  他到单位刚刚七点半,扑火队的队员们已经来了一部分,巡逻时间安排的是八点,他们过来吃早饭。大家伙看见好几天没出现的他显得格外热情,七嘴八舌地关心他好了没,郑亦笑着说没事儿了,顺口问了几句他没在这两天镇里的情况。吴平说抓到几个烧秸秆的,罚了些钱,账目也都做好了,就等着他回来分钱呢,其他没发生啥大事儿。

  郑亦说:“今天区里来检查,你们来回多走几趟,别把车停一个地方不动。钱的事儿等消停了,我们一起算。”

  “知道了。”吴平笑着答。

  郑亦老早就和李大为商量了奖励机制,护林员下去巡逻抓到冒烟的就可以罚钱,回来后站里一半,护林员一半,放火的人还得写个道歉书贴在村部的公示栏上。这样一来,大家积极x_ing高涨,都下班了还骑着个摩托车出去溜达,这整个防火季节结束,他们各个腰包鼓鼓,不过相应也确实起到了一定的震慑作用,放火的人越来越少。

  “等会儿张晓来了,我会让她通知各村在路口安排人。”上级单位来人检查,他们里子面子都要做好。

  “行嘞,站长您放心。”

  早饭铃响了,吴平要去吃饭,便问他:“站长,吃早饭了吗?”

  “吃了,我收拾收拾卫生。”郑亦卷起袖子,去墙角拿了扫把。

  “那我下去了。”

  “嗯。”

  其实张晓每天都会收拾办公室的卫生,桌椅上面没有什么灰尘,可郑亦总感觉自己不收拾一遍不放心,他扫地拖地擦桌子,一个多小时,把林业站的三间办公室收拾得干干净净,就差踩凳子擦玻璃了。他心脏登登跳得厉害,也不知道是对白贺炜的期待还是干活累的。

  来上班的张晓看见这场景都惊呆了,一进门就大呼:“郑哥,你刚出院怎么就干这么多活?”说话间,就要接郑亦端着的那个去打水的盆。

  郑亦闪开了,说:“完事儿了,你就别沾手了,今天区里的来检查,别让人家觉得咱们邋遢。”

  “哦。”张晓放下包,心里还在想,平时来他们这儿检查的也挺多的,也没见大站长这么用心,再者说,这地她昨天刚拖完,一点都不脏。

  郑亦打了水回来,身上微微渗出些汗,他把窗台上摆着的一盆文竹和两盆栀子都浇了水,坐在椅子上点了根烟。办公室里有股拖地后留下的淡淡的泥土味儿,夹杂着烟味儿特别让人觉得舒坦。张晓从隔壁抱来一堆这两天积攒下来的文件,挨个给他念叨了一遍,郑亦找了需要自己签字地方签了,就让张晓把需要准备的资料文件抱来,然后又让她给各村打电话,安排人巡逻。

  事情都交代好了,郑亦内心的紧张多过了期盼,他太多年没跟白贺炜交流过,那天短暂的聊了几句,并没有摸透他现在的脾气x_ing格和大学的时候有什么区别。

  九点刚过,李大为打电话让郑亦到他办公室,郑亦敲门进去,缕缕轻烟扑面而来,李大为正跟镇长秦长业说话,他们一人手里夹着一根烟,面前都摆着烟灰缸,郑亦进来,李大为又给他一根,让他坐在秦镇长旁边的沙发上。

  郑亦掏出打火机把烟给点燃了,郑亦就听李大伟对他抱怨:“秦镇长刚才跟我说,昨天白所长去丁家堡镇了,先是去前几天着火的山看了看烧成了什么样,然后黑着脸在他们那儿挑出了一堆毛病。据说从头到尾,他都没露过一个笑容。郑亦啊,你说说,现在咱们这儿也够用心的了,真就怕他挑一堆毛病出来。”

  郑亦说:“咱们防火宣传的条幅和旗子去年秋天就已经挂出去了,人都安排下去巡逻了,资料部分各个部门查了很多遍,灭火机也都做过保养,加好油了。我实在想不出还能有什么需要补充的了。”

  李大为叹了口气,说:“白所长和之前派出所的领导都不一样,他是从市局下来的,市局森防队就是他亲手组建的,看问题的角度和方式都不太一样。我之前也跟他聊过天,很有水平的一个领导。”

  李大为说的这点,郑亦是认可的,在大学的时候,白贺炜就是一个思想成熟,看问题分析得特别透彻的一个人,经过这些年在市机关的磨练,可能更上一层楼了。

  “秦镇、李镇,咱们镇里的防火之前在区里就是数一数二的,咱们担心太多也没太大必要,正好白所长如果提出什么问题,咱们再改进就是了,也要走一步看一步。”

  “嗯,小郑说的有道理。”秦长业赞同道,又问:“今年造林的文件前几天就收到了,叫你来,正好咱们三个琢磨琢磨地块儿,好赶紧给人家报上去。”

  郑亦早上看见了张晓送到他这里的文件,光顾着惦记白贺炜了,正事儿都给忘了。他说:“您二位有什么意见吗?我这才看见文件。”

  “刚才跟李镇长商量了一下,瓶嘴山的北坡之前没造过林,一直荒着,面积也够大,估计有三、四百亩吧,今年咱们是八百亩的任务,可以考虑一下。”秦长业说。

  “行,等有空,我带着护林员去山上走一圈,看看情况。”

  秦长业抽完这根烟,把烟屁股捻灭在了烟灰缸里,站起身,说:“一会儿,天福矿的人来找我,我先回屋了,剩下的地块你跟李镇长商量商量吧。”

  郑亦跟着起身和李大为一起把秦长业送了出去,李大为又给郑亦烟,郑亦没要。李大为小声说:“秦镇长说的那个地块是他老叔家承包的,想种点儿山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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