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慈的伤都在脸上,一眼看去可怜兮兮的,蔺怀安先用水帮他冲干净伤口,再消炎抹药,看着他花猫一样的脸,乐了,“你刚才把我吓坏了,你怎么这么暴力啊?”
白慈没心情回应他的逗弄,只问,“我会不会给你添麻烦了?”
“没,林城没事儿,这小子估计憋了好几天了,就等着挑你刺儿呢。”小伤口他就贴创可贴,“我只是没想到,你敢跟他打起来。”
白慈表情严肃起来,“有什么不敢?你当我怕他家中权贵?——我不怕他,我只怕给你添麻烦。”
“不麻烦,他之前对你印象就挺不好的,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咱不管他。”
白慈对蔺怀安这股昏庸劲儿十分无奈,“那几个人是林城叫来给你认识的吧?我这一架会不会把你的正事搅黄了?”
“哪有什么正事?”蔺怀安满口情话,“事业,社交,人脉,不过是生活,谁也不比你重要。”
白慈不满,“你打量我小孩子呢?他们好几个是工商局的,你是不是要在北京开个公司?”
蔺怀安严严实实的抱住他,“嗯,想创个业。我想留在北京,陪着你留在北京——你会不会嫌弃我太黏糊你啊?——你嫌弃也没办法了,跟你这么在一起几个月,我怎么可能再忍受异地恋。”
这话太窝心了,白慈有点委屈,又有点伤心,凑上去用鼻子蹭他,“我现在嘴破了。”
蔺怀安被他逗笑了。
“但你以前背靠大树好乘凉,你现在这样会不会太辛苦了。”
“我早就有出来单干的意思,不然当时在法国也不会折腾那么一下,再说家里公司体积庞大,做什么都束手束脚,我看互联网这几年发展这么快,Cao根应该更能能跟上步伐。”
白慈不受话题的转移,又固执的转回来。“那他们那些人呢,会不会因为我打架对你印象不好,麻烦到你?”
白慈不傻,帝都金融圈更像是个权力机构的游戏场,蔺怀安又技术有眼光,可是没有林城的臂助,有些批文项目,他就是拿不到,因为自己让他受牵连,那白慈会恨死自己。
蔺怀安真是混不在意,他笑着顺他的头发,“没关系,这几天也是相互认识了,没人跟钱过不去,况且,只要我拿得出漂亮的交割单,你打个架又怎样?”
白慈有点不知道怎么反应,“可,你不怕吗?”
“怕什么?”
白慈咬了咬嘴上的伤口,“怕别人知道你我并不是朋友。”
蔺怀安满腔酸涩,他搂紧他,“不怕,喜欢你、跟你在一起,这件事,我从不觉得可耻。”
“阿慈,你也不要怕,我们的x_ing别不是原罪,我们在一起,我们不犯法,我们只是不能去国内的民政局领证而已……我们也可以在朋友圈里秀恩爱,我们也可以去挑婚礼名片,可以量指围定戒指,戒指的内侧刻字我都想好了,你的就刻‘允执厥中’,我的就刻‘唯精唯一’,然后我就天天带着,告诉所有人我已经有主了,我是你白慈的人……”
白慈被他的话砸得不知东西,只知他在吻他的额头,像是进行一次神圣的顶礼,“阿慈,让我带你回家好不好?我们请一些亲戚朋友,我们结婚。”
第16章
蔺怀安十分不正规的求婚请求,白慈答应了。
两个人先是一脸正经的去定戒指,白慈那满脸伤口的脸惹得接待员行了一路的注目礼,然后两个人又赶在花鸟鱼市关门前,挑了一堆绿植,开着路虎揽胜为花市卡车开道,一路回到三环公寓。
两个人在塞满花盆的客厅里,吃了一个漫长的晚餐,效率奇高的说定了一系列日后事宜,谈到什么时候回南京,两个人意见出奇统一,都决定等蔺怀安的新公司牛刀小成再回去——蔺怀安是觉得不做点成绩无颜面对江东父老,而白慈纯粹是出于对于拐了人家儿子这件事有点心里难安。
蔺怀安的公司班底搭得极为简单,简单到让白慈瞠目结舌,他只看着他打了两通电话,一个是搞IT的,一个做市场的,电话里口头协定了下,就答应了。
蔺怀安挂了电话,觑着白慈的神色开口,“他们三个月后才辞职过来,这段时间你没有事吧,能帮我吗?”
倒不是等三个月有什么讲究,而是蔺怀安三个月后才四年期满,恢复自由身。
而这段时间,蔺怀安的重点就是对消费类和教育类公司进行考察,为公司的第一单做做热身。
复式公寓架小阁楼,房子空间够大,可蔺怀安偏偏要拉他去咖啡店忙,按他的说法是在外面才有仪式感,才有上班的感觉。
这些白慈都懂,只是不懂他为什么要搭两站地地铁,选客流量那么大的星巴克。
白慈不懂金融,唯一能帮到蔺怀安的就是爬虫程序玩得溜到飞起——他学最开始也只是为了帮室友窃点日本的爱情动作片和一些漂亮女优照片。
所以两个人搭配情况就是:蔺怀安能搞来公司的内网,白慈又快又全的帮他合成报告,然后蔺怀安根据报告,配合股票大盘写分析建模方法,每周一给潜在客户发一次邮件。
这些听起来简单,其实真正cao作起来是个很浩大的工程。
金融圈,是个太势利、残酷、赤裸的行业,更多的分析师,其实更愿意根据价格波动搞搞投机,随随便便的,就收割一片人头。
而蔺怀安这种做法,可以说是很笨了。
“你当时在法国也是这么拉到的担保和投资吗?”
星巴克比国图也就这点好了,可以随心所欲的说话。
分析方法,判断准则,买卖原因,交易记录,收益等一系列想法及运作记录下来,隔着两大洲的距离,在两个国家系统里同时运作,只怕比现在还要艰难。
蔺怀安头也不抬的敲字,“对,Chloé一直以为我用了什么了不得的方法,其实真没有,就只是这样,撒着我一捧热血毫无保留的去赚钱。”
“毫无保留?”
“对,毫无保留。要对客户负责。”
“可你的客户最后贪得无厌,给了你倒戈一击。”
敲键盘的手停了下来,蔺怀安抬头,眼底全是温柔神色,“你在担心我吗?你放心,这次我会小心的——其实当时也是有几个投资人帮了我的,不然我不会那么顺利回国,人心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好,但也没有那么坏。”
又过了几天,乔喻回国了。
她一拖再拖,挨到了音乐比赛当天上午才落地首都机场,蔺怀安和白慈去机场接机,顺便将她送到比赛现场附近吃早午餐。
在蔺怀安看来,这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过分年轻了。
机场的接机口,她推着行李箱大步生风的走出来,一身黑色风衣,包臀仔裤,脚上蹬着马丁靴,飒到不行,她与他俩亲密的拥抱,笑说,“两个大帅哥一起来接我,这方圆三十米的小姑娘要恨死我了。”
几个小时的航行她也不显疲态,上了车,她就在车后座翻着粉饼补妆。
音乐比赛赛长一个星期,除了总决赛,都在下午,白慈兴致盎然的去当观众,结束了还能和乔喻讨论,蔺怀安就不行了,他听不懂。乔喻笑着对他说别太勉强,蔺怀安之后就不来了,掐着结束的时间去接这对母子,晚饭就由乔喻带他们去北京巷陌里去吃老招牌,吃的方面,乔喻和蔺怀安一拍即合,两个人互通有无,共同刷新了帝都的美食地图包。
到了九十点,乔喻就去泡吧,看球,喝酒,哪热闹窜哪,high个半宿然后第二天再睡一上午。
乔喻回来,白慈虽然被折腾得很累,但是很开心。
第五天的上午,白慈拾掇停当,看着蔺怀安,苦恼又挣扎的开口,“我妈昨天晚上又撩了一个小年轻,这次这个比我还年轻,你说我是不是给拦着点啊?要不我给Devin打个电话,让他查查岗?”
这个话题蔺怀安可不好接,“阿姨没做什么过分的,我们儿女还是不要管的吧?”
白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今晚我妈约了我二爸爸,你就在家呆着吧,你都好几天没正经工作了,心都要被我妈带散了。”
蔺怀安看着实盘直播,头也不抬向他摆手表示知道。
白慈好奇,“你今天不去星巴克了?”
蔺怀安脸不红心不跳,“我跟你出去工作是秀恩爱,自己出去做什么?看别人秀恩爱嘛?”
白慈无言以对,只好让他好好看家。
蔺怀安装模作样的盯着电脑屏幕,听到防盗门关上的声音,确定白慈走了,立刻从沙发上蹦起来。抓起身边的手机,就开始拨电话。
打电话这个哥们是学医的,是个男科主任,还是个gay。
这段时间不知道是不是季节原因,白慈床上兴致特别高,本来这来没什么,可是这几天几次半夜,蔺怀安照例醒来要把睡远的人搂进怀里,却发现白慈在睡梦中无意识的在床上夹腿厮磨,甚至有一次是在剧烈痉挛,蔺怀安兜着他屁股,这才觉出不对,白慈竟然是在睡梦中控制不住的高潮了。
他很担心,害怕是白慈哪个男科系统出了问题,所以想先偷偷打个电话问问。
电话打通寒暄一番,蔺怀安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下意识的征用了聊天的国际惯例:我一个朋友如何如何,说完后对方沉吟了一下,一语中的的反问,他男朋友是不是用过什么违禁药品?增强x_ing欲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