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年 作者:麦库姆斯先生【完结】(6)

2019-06-25  作者|标签:麦库姆斯先生

  他比前一年更努力,更用功,像是被老鹰追着赶的鸟,生怕一个懈怠就有x_ing命之忧。

  蔺怀安也在他的强烈要求下变成了一个月来一次帝都,可就连这一月一次,白慈分给他的时间都少得可怜。

  一个月,两个月,短时间尚能挺过来,时间一长,白慈自己只觉得受不住。

  他不改换志愿,也不敢自信这一次一定考得上,每天拼命赌个未知的结果,在鼓励自己中起床,又在打击自己中入睡,翻来覆去,身心俱疲。

  他怕自己绷不住,就这么软弱下去站不起来,他深知蔺怀安可以依靠,可他内心里却恐惧着依靠他,连带着每个月初的转账数字都变得异常刺眼。

  他不敢跟他说,他害怕他在工作中所向披靡的爱人,害怕他的疼宠,害怕他的安慰,害怕他说别努力了,我来养你,你看,你同学们发展最好的半年赚的也没有我一个月给的多。

  白慈有些抗拒社交,一天到晚也说不上几句话,因为自己住,连寝室睡前的聊天消遣也没有了。唯一的联系也就是蔺怀安,白慈把所有语言的热情都投注给他,叫他不要担心,告诉他自己生龙活虎一切都好。

  可是,白慈出轨了。

  在一个特别寻常的周三晚上,在刷题的时候突然爆发。

  白慈出轨对象是个同在备考的学弟,姓秦,他带他回到蔺怀安为他租的小屋,在他和蔺怀安的床上疯狂z_u_o爱。

  他不敢开大灯,床头灯他也嫌亮,他扯过床头上蔺怀安落下的领带蒙住学弟的眼睛,不让他看他,好像这样就没有了负罪感。

  白慈骑在学弟身上上下颠动,那东西进入他身体时,他控制不住,身体涌出欢愉的黏液,生理x_ing泪水止不住的流。他忽然觉得r_ou_体的快乐真是轻浮,只要床技相当,好像是谁忽然没了所谓。

  这场x_ing爱,让这几个月的白慈忽然踏实了土地,又让他觉得悖德的异常,他在这种拉扯下几次高潮,甚至到最后默许了学弟不带套进来,让他爆发在自己身体里。

  事后,学弟跟他靠在床头闲扯,说看不出你这么有钱,这房子租起来不便宜吧。

  白慈眯着眼,娴熟的抽烟,说还成。

  但他心里却明明白白的知道,他的爱人无论是与他同龄刚步入工作新人,还是手里生活费永远拮据的学弟,这都不稀奇,可稀奇的是,他居然是蔺怀安。

第7章

  白慈喜欢“露水情缘”这个词。

  在他爱情观里,感情更应该是像露水一样的,短促、明澈,来不及深爱,也来不及厌倦。

  在蔺怀安之前,他空白的爱情履历让他躲在门外,面对未知的情欲世界踟蹰不前,他没有胆量,不敢尝试。蔺怀安之后,他眼看着自己爱他到峰值,又平稳跌落,像是一段避无可避的真理铁律,忽然生出了恣意妄为的胆魄。

  但这也不意味着他要移情别恋。

  白慈神清气爽的投入了高压的复习中,顺手拉黑了秦学弟的联系方式,只当昨夜用年轻的r_ou_体给自己一场丰盛的犒劳。

  蔺怀安远在南京,不敢多加打扰,考试前一晚才试探的拨通了电话想为他加油,只听白慈在另一端正把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背得如火如荼,话说不到五句又匆匆挂断。

  白慈户籍北京,考试流程熟能生巧,这次考试不过是换了个考场,本该是不会紧张的,但不知为何,第一天考试下来,一双手冷汗涔涔,没有了去年的孤勇无畏,白慈握着笔像是握着冷兵器,在拼一场不能回头的鏖战。

  每一科考完,白慈出考场第一件事就是给蔺怀安通电话,他知道留洋的蔺怀安无法领会国内研究生考试的变态,但还是挑着有意思的考题说给他听,跟他分享刚刚三个小时的心路历程。

  蔺怀安一直很忙,许是上升期都忙得厉害,但白慈的电话他总是能迅速接听,陪他侃一侃。

  待到第四科考完,白慈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语气都轻快起来,蔺怀安在电话那一头抿着嘴笑,想让白慈来南京陪陪他,一个月不见,他很想他。

  白慈却犹豫,不自觉的想起去年两个人朝不顾夕的狂欢,和当时自以为笃定的信心,他觉得难堪,轻描淡写的拒绝了蔺怀安的邀约,说要去看望母亲。

  白慈的母亲乔喻是个古琴老师,四年前找了个年轻男人移民澳洲。白慈大概是没法接受继父只比自己大7岁,也不常回去,甚至连春节都是坚持自己在北京过,就这一项,不知让蔺怀安心疼了多久。

  这母子俩常不得见,蔺怀安哪里敢不知好歹的争宠,忙不迭的打去一笔钱,让他好好陪陪母亲好好放松,还说今年过年怀定不回家,他父母计划二人旅行,正好可以陪他过春节。

  白慈虽然对过节没有要求,但是听他这样说,还是欢喜,应着好。

  乔喻是个很酷的女人,甫见她,猜不到她是古琴老师,倒是会猜她是贝斯手。

  白慈四岁时乔喻带着他跟他台湾的生父离婚,跑到北服去学服装设计,小小的白慈在出租屋里,一张张时装c-h-a画就是他的玩具;白慈六岁,乔喻又与北京的初中同学旧情复燃,闪电结婚,因为乔喻忽然转x_ing做了四年的家庭主妇,白慈度过了相对平稳的小学,但是,之后又是离婚……现在的Devin,是她第四任丈夫。

  白慈很是佩服母亲,保持美貌,充满活力,让所有的前夫在离开她后继续敬她爱她,让所有年轻或年迈的男人对她趋之若鹜,她像是个跃跃欲试的孩子,试图看到这人生的边界,也宁愿永远看不到这人生的边界。

  有时,白慈都会自我怀疑,拥有乔喻基因的他,是否具备与一人一生一世的能力。

  他和蔺怀安在一起后,曾打电话给乔喻报备,顺便出柜,乔喻怔了一下便接受了。她的痛快让白慈无措,毕竟乔喻是个爱孩子的母亲,尽管她爱的不是那么常规。

  他试探的问,“你真的不介意吗?”乔喻在电话的那一头笑,“介意什么?queer as folk。”

  继父Devin家里有一处农场,因为跟政府有合作,还被列为打工换签证的指定农场之一。南半球的夏日惬意得过分,白慈上午和几个年轻男女去果园帮忙,下午就躺在阳伞地下喝果汁发呆,有次途径隔壁农场,还围观了一次小羊生崽。

  打工旅行的青年里有一个叫Jim的,因为帅,白慈留意他比别人多一些。

  Jim的皮肤在南半球的阳光下显着健康的红润,他很爱笑,笑起来像是美国西海岸的阳光。除此之外,白慈还发现Jim干活很卖力,是那种身心投入的卖力,跟别的为了第二年签证敷衍做工的年轻人很不同。

  1月7号晚上据说有流星雨,过了午夜,年轻的男女便纷纷带着酒爬上阳台,扩音器里放着劲爆的舞曲,把宁静的农场一隅渲染的群魔乱舞,Jim和白慈躺在屋顶,听着杂乱的吵闹声等着流星。

  方圆里无灯无光,夜空有难以想象的澄澈,白慈瞧着瞧着忽然想起帝都蒙蒙的雾霾和那晚的苏州的月亮,当时月光打在他的胳膊上,他环着蔺怀安的脖子,在一波波的高潮中,一声声的说着喜欢他。

  当时,多诚挚啊。

  Jim的手摸过来的时候,白慈没有动。

  他不讨厌这个青年,不讨厌他温暖干燥的手掌。Jim侧着身子,灼热的呼吸喷在他的脖子上,一双田间劳作的手,爬上白慈的胸口。

  青年的手有厚厚的茧,隔着棉T,有种粗砺的痛感。白慈感觉的出,那是揉女人的手法,拇指灵巧的捻着r-u尖,厮磨刮搔,再绕着打圈。

  夜风灼热,白慈的后背汗s-hi了,他没有快感,但不妨碍被这只手抚弄得口干舌燥。

  见他纵容,那只白日里为葡萄藤架秧的手更加放肆了,指尖用力,白慈猛的倒气,尖锐的战栗中,有种情欲倒错的刺激。而就在那只手就要探进他的裤子里,白慈喉头动了动,喝住了他的动作。

  Jim投降般抬手,笑笑,“以为你睡了。”

  白慈嗤笑,“这么吵,我睡什么呀。”说着撑起身体,手背蹭了蹭已经立起来的r-u珠,缓解刚刚的麻意。

  在白慈的概念里,x_ing行为只包括c-h-a入与体内s_h_è 精,在这个夜风里都充满躁动与荷尔蒙的夏日农场,Jim刚才的行为不算什么。他喜欢这个大男孩,刚刚的尺度,他只觉得舒服,不觉得冒犯。

  所以,他话家常的跟他闲聊道,“你手机屏保上的女人是你妈妈吗?瞧着挺年轻的。”

  Jim的状态完全跟得上白慈的节奏,道,“不是我妈,她是我来这之前遇到的,在一起呆了三个月。”

  白慈点头,“哦,你是双x_ing恋。”

  Jim笑,“什么双x_ing恋,你们这些异x_ing恋同x_ing恋了不起啊,变着法嘲笑我们双向c-h-a头。”

  “我可没嘲笑,我也是很喜欢女孩子的。”

  这次轮到Jim讶异了。

  “女孩子很好啊,内心柔软,敏锐多情,”白慈道,“只是可惜,我还没有遇到合适的而已。”说着话题一折,继续盘问回去,“她儿子都有你这般大了吧?”

  白慈无心打探那女人是有夫之妇还是离异独居,只是有些感慨,这世上真的有横跨年龄的恋爱,并且频频被他撞上。

  “嗯,她四十了,但是很注意保养运动,手臂紧实,身材x_ing感。”Jim极力的为她正名,“这照片拍不出她的美,她本人真的漂亮。”

  “照片里的也很漂亮了,”白慈赞得真心实意,难得的八卦,“你们现在还联系吗?”

  “她把我的联系方式删掉了,我把她的也删掉了。”

  “不欢而散?”

  白慈不敢相信这个年纪的女人竟然会使用这么激烈的分手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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