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
宋书玦蹙起眉,他向来觉得那只猫和秦离极为默契,如今这番情况,不会是秦离出了什么问题吧?
这么想着,他也连忙追了过去。
那只猫虽然腿不长,但跑得很快,让宋书玦追得气喘吁吁,好不容易停下来了,却是在一个隐蔽的巷口。
宋书玦平复了下急促的喘息,试探地往里走。
隐隐约约的,小巷深处传出了些痛呼,还有人在说话。
越近,声音越清晰。
“舒服吗?”
一个冷酷的声音问道。
“你……!”
重重的咳嗽声。
那起先很冷冽的声音又忽然转为了柔和的声调,“很喜欢对不对?”
咳嗽声转化为了痛苦的呻♂吟。
那人接着道:“脸色可真是好看啊,想要挣扎但是没有力气的样子也很让人心动呢——很高兴听到这样的话吧,渣滓?”
而另一个声音已经几乎听不见了。
宋书玦脸色大变,因为,他听出了那个说话的声音属于谁——
他只觉得身体都是冰凉的,他看到走在他前面的小猫往后看了一眼。
那双漂亮而分外平静的猫眼里,似乎在问他:
你真的敢跟我进去吗?
你能承受住这样做的后果吗?
这条y-in暗的小巷仿佛通往的是一个丑陋的现实。
只要一踏进去,任何虚妄的美好,便会如泡沫暴露在阳光下一样破裂。
这样伤痛的真实,你真的愿意面对吗?
你可以吗?
——宋书玦的腿终于还是抬了起来——
在看到秦离微低着头,状似亲昵地抵着墙上的禾绿的那一刻,宋书玦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努力将视线从禾绿涨红的脸色和悬空的双脚上挪开,他看向秦离甚至还带着微笑的脸。
“放开他。”
秦离偏过头看他,嘴角弧度愈大,近乎夸张。
“老师你来了啊?唔,还有小金呢……”
宋书玦反而冷静下来,“放开他。”
他听到自己又重复了一遍。
“啧,好吧。”
秦离浑不在意地一松手,已经半昏迷的禾绿就这么从墙上滑落,重重地摔在他脚下。
但秦离却看都没看一眼,一个人的死活对他来说还不及整理凌乱的袖口重要。
见状,宋书玦的心更凉了。
纵使知道秦离内心绝对不是他经常表露出的那样开朗纯良,但这般暴戾和y-in暗……还是让他始料未及。
“把他送去医院。”
秦离嘟了一下嘴——颜正的人做什么都不会丑,这句话在他身上真是得到了充分体现。
“不要,我讨厌他。”
宋书玦深吸一口气,口气很冷,“我不想再重复第二遍了。”
“老师还真是严厉。”
秦离双手c-h-a在口袋中,懒散地倚在墙上。
“明明你也讨厌他不是吗?”
“但是我的讨厌并不意味着就要把他杀死!”
宋书玦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大了起来。
“不管你自小接受的是什么教育——至少,我认为我们是生活在一个法治社会!没有人能够随意决定他人生死!”
秦离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一如他们真正认识的那个雨天下的冷僻。
不过很快,他又笑起来,声音又恢复轻快。
“可是就这样去医院会引起怀疑的吧?老师也不想我以故意伤人罪入狱吧?”
“那你想怎么样?”
秦离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宋书玦很惊奇地看见名为小金的猫迅速地跑出了巷子。
五分钟后。
一名正装男子从外面快步走进来,在宋书玦前边停下,快速察看了一下小巷内的情况后,便冲秦离点了点头,随后蹲下开始检查禾绿的情况。
简单地给他做了点急救措施后,他便拍了拍掌,从外面又走进一穿着制服司机模样的男人,把禾绿给带出去了。
正装男子站起,和秦离说了几句话,就转身往外走,在经过宋书玦时,向他打了声招呼。
“宋老师。”
宋书玦认得他是上次在街边被秦离用石头抵过的男人,貌似是秦家的管家。
那时他脖子上被压着一块尖锐的石头,却依旧面不改色,如今给秦离来收拾残局,看到禾绿脖子上的青紫也没有什么反应,从头到尾都很平静,这让宋书玦产生了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他已经被我策反了,老师不用担心。”
正当宋书玦探究地看着那男子的背影时,秦离走过来,想同往常一样把脑袋靠在他肩上。
但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时,宋书玦却立刻向前走了一步。
看到他潜意识的排斥,秦离轻笑一声,也往前一步,不容反抗地把他圈在怀里。
“老师怕我?”
他把唇贴在宋书玦耳边,轻轻地问。
宋书玦怎么都觉得不自然,神色也有些僵硬。
“我不喜欢看到这样的你。”
“哦,怎么样的?”
“任x_ing、冷酷、对生命和法律缺乏最基本的尊重。”
宋书玦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他闭上眼,继续往下说。
“这种做事只凭自己心意,哪怕双手沾上鲜血也不在乎的家伙——让我觉得恶心。”
“呵,那该怎么办呢老师?”
秦离轻轻咬着他的耳朵。
“爱上了果子漂亮的外表,把它连心剖开后却又厌恶那腐烂的内核,所以是想要扔掉吗?”
“……或许吧。”
宋书玦也笑。
“谁知道呢。”
“没用的。”
秦离在他脖子上印下一个吻。
他的唇下是汩汩流动着血液的青色血管。
“你逃不掉了,老师。”
☆、章三十
“这里感觉怎么样——那是你弟吗?”
“还好。算是吧。”
“那这样呢?会有窒息的感觉吗——他多大了?”
“没有。二十九。”
“看来恢复得还不错——只比我大两岁哎,看上去身高也合适,你弟他喜欢什么样的……”
“和你x_ing别相反的。医生再见。”
陈琅打发走了名为身体检查实则是来犯花痴的年轻女医师后,冲着摆了一下午忧郁造型的宋书玦喊道:“唉,你到底是来看我还是让我看你啊?这一下午了说过三句话没有?”
宋书玦没精打采地瞥他一眼,“算上这句是第五句。”
陈琅又气又好笑:
“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事儿啦?上回还神采奕奕的,这次怎么就颓了?”
“可能是昨天睡久了有点没精神。”
陈琅盯着他毫无异色的脸看了半晌,低头一看,忽地笑了:“你一撒谎就会扯衣角,这习惯你从小到大一直没变过。”
闻言,宋书玦立马松了手中那片衣角,但怎么看怎么透着股欲盖弥彰的味道。
陈琅视线,将视线上移,正好看见他领口下若隐若现的半个牙印。
“……我看不是睡得久,而是没睡多久吧。”
陈琅本以为能看到他略微尴尬却强作自然的样子,却不曾想,宋书玦的脸色几乎一瞬间就沉了下来。
这样的反应……
“你们——吵架了?”
吵架?
如果真的只是普通的吵架就好了。
但看着陈琅难掩关怀和担忧的神情,他还是点了点头。
“算是吧。”
“他怎么惹着你了?”
毕竟曾生活过那么久,陈琅还是很了解宋书玦的x_ing子的。
别看他平时淡淡的,对什么事都不大上心一样,但其实心里对所有东西都一清二楚,有火气也不立马发出来,而是等攒到一起,以一种平静但决绝的姿态跟你算总账。
磨死人、也气死人的脾x_ing。
见宋书玦不答,陈琅胡乱推测着:
“他出轨了?不该吧,既然能追到你家死皮赖脸缠着你应该也不至于这么快原形毕露……那么是他家里不同意?或者是他生活习x_ing很差你看不惯?哎,该不会是你前几天来看我,他吃醋了吧?”
话音戛然而止,他似有所思地重复道:“吃醋,年轻人气x_ing大,倒不是没可能。”
“都不是。”
宋书玦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