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翻,跟耗子似地。
这里的暗阁机关也很不是很难找,去敲敲听听,摸摸移移就能知道个十之八九,不像我师傅,能把按个开关设上八个,还有一个铁定弄在茅侧桶,任你想歪脑袋也难想到....
很多秘密资料都被翻到。
嘿嘿,让你们忽视我,我要在上面画一只大乌龟,吓你们一跳。
不行,会不会被杀人灭口?
算了,我很惜命的。
有个信封很奇怪,用羊皮纸封的。
银票?
小心打开,...不是银票...是一个人的资料。
调查的还蛮详细的,那麽厚一叠,瞄一眼,看到陈秦两字,还有画像。
这人看著很眼熟,但应该不是陈秦。同名同姓?
越看越觉著我在哪见过他。
脚步声传来,有人。
我立刻动作敏捷地收拾。
早知道不要弄这麽乱了...
“嘿嘿...堡主好...”做错事就应该谦虚...(你是心虚了吧...)
君商双目微眯,不动声色地扫描...酷似雪白狡猾的狐狸...
“天气很热哈...”我拿手扇啊扇,可汗还是拼命往下滴。
那双黑珍珠般美丽却没有温度的眸子,将视线落在了散乱在我身後还来不及收起的画有儿童不宜,让人浮想联翩,实际上却艰涩难懂的某本不良书籍上。
按理说我是不该脸红的。师傅从小的变态教育之下,我应该对这样的事泰然处之的。偏偏对象是眼前这位,平日一本正经一脸严肃不容侵犯的主....
他面无表情地看著我的眼睛。
“嘿嘿...”又是傻笑,带著恰到好处被捉赃当场的尴尬,“里面都是字,我还以为有图的...”
他嘴角的唇线松动,不易察觉地放松。没有嘲笑没有鄙夷没有不屑,淡淡冷冷地说了句:“书房不要乱逛,没有藏宝。”
“就是说其他地方可以随便逛咯?”我嬉皮笑脸的样子靠上去,就差没流口水了。
他一皱眉,我立刻很自觉地跳出去,“开玩笑的,玩笑...哈哈...”
终於停止冒汗,秋日的风一吹,手臂双腿微微颤抖。
真是...活见鬼了。
那副画像上的人,不就是我自己吗?
书房...我再也不去了...
倒霉催的,咋干点啥事都能被逮到,难道我天生就是当好人的命?
回院子晒太阳去。(太阳?)
我都快发霉了,除了送饭的那谁,就没人来关心我一下,我在藏宝阁到处乱蹿也没有护卫找我麻烦,真是奇了怪了。
所以唯一做的事就是没事晒晒太阳啊月亮啊什麽的。
听外边闹烘烘的,吵了很久一点也没安静下来的意思。
师傅从小教育我要懂得礼貌,我肯定不会在别人睡觉的时候跑来跑去还弄地地动山摇。
还是我的轻功好,跑来跑去也没声音的。
我本来是打算无视所有扰人清梦的聒噪安然入睡的。
可惜有个家夥突然跑进来大喊大叫。
由於他叫的是本人的名字,我想装听不到都不行。
“许玉公子,褒主有请。”
是流年。
眉目中著急而隐忍。
“是急事...‘
我估计我再走慢点他就得用拖的了。
火急火燎地赶来,才知道是三少叫人给下毒了,急性毙命的狠药。下毒的人,很不幸地,和鄙人师弟同名同姓。
“三少他......情况如何?”
“堡主已经运功将毒暂时压下,但撑不过两天...”
运功逼毒本就耗损功力,何况又是急性毒药,稍有不慎,都有可能要花很多年时间来补几日所去。人命关天,倒也无可厚诽。
里三重外三重,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里面住的是皇帝呢。要不要这麽夸张?
师弟啊师弟,都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你怎麽不能学学你师兄的善良大度呢?还非要没事跑来惹人家,生怕你师兄不够麻烦是吧?
昨天还嚣张任性地不可一世的人,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气息奄奄。君商这个不懂避讳的,仍是一身不吉利的白衣,恶趣味的一尘不变,守在床前,面色难得柔和,眼带忧伤,直直望著床上的人...很像守丧....
当然,这种欠扁的话我是不会说出来的。
他做了个手势,周围的人迅速退地干净。
“我去找师弟。”
我一向很有自知之明。如果他是打算叫我给三少配解药的,本著人命关天为生命负责的原则,我一定不会像那些个庸医不懂装懂医死人,我会很诚实的让他另找他人。死马当活马医,叫我看病什麽的,我会连死马的骨头都不剩的。
“不用。”
苦笑。我也知道,
去了没用。他下这麽重的药,分明是要置人於死地,哪里会给你解药。
只是看不得,他在转向我那一刻变的冰冷毫无生机的表情。
哪怕去求,去下跪,哪怕把入土多年的师傅他老人家搬出来,...总有办法,让师弟心软的...他一向不是狠毒的人...总有办法的...
君商转身,拿起一块碗。
里面是颜色豔丽的液体,红得妖异的,混合著诡异的黑,飘著强烈的血腥气息。
突然想笑,却又没有笑的理由。
我定定地看著他越走越近。
他仰头,将那黑红色的液体倒入口中,含著。用手捏著我的下巴,将液体渡入我的口中。
我没有想吞下的,只是那捏著我下巴的力道太大,我根本吐不出来。
很难吃,混合铁锈的怪异味道。
太不体谅人了,也不知道放点糖。
我想说话,可是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我看著君商将那块空碗轻轻放下,又小心翼翼地拿一旁的清水漱口,说小心翼翼未免夸张,但他确实在尽量减少声响。
如果真的怕吵醒他,换个房间不是更好?为什麽要在这里?
如果是原来,我一定不会注意这样小的细节,就算看到了说不定还会暗自赞赏君商懂地为别人著想了。
可是,怀疑的种子一旦开始发芽,人的感官就会变得莫名尖锐。即便再如何想避免,也还是会不知不觉地在信任的铜墙上打出缺口。
眼睛无意瞥到君商身後,那是道微笑的视线,憔悴天真却又带著炫耀胜利的笑。
有什麽意义吗?
我费力地摇头,沈重的脑袋,一个轻轻的动作都要头疼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