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江德文已经不再似年轻时那么有名,但把他和神秘车祸联系在一起,众人就更感兴趣了。
为了联系公关团队做出应对和澄清,般念在办公室一直忙到深夜。
出门时,一个身影出现在楼梯口。
“伯母,这么晚了你还不走吗?”般念走过去打招呼,“曜希没事吧?”
“没事。国内的新闻影响不到他,别担心。”
这是曜希的母亲,名叫杜敏惠。
但般念知道她只是曜希的姨妈,在曜希的母亲去世后,她一直照顾曜希,而且,她爱慕江德文,除了照顾曜希,还会帮江德文善后,看上去是贤妻良母,实际上有不少本事,利用年轻时学过的电子通讯技术,她做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
明知她和江德文的感情没有进展,般念也尊敬她为伯母。
“没想到那女人会死……”伯母突然轻嗔着。
“什么?”
“没什么。你辛苦了,忙到这么晚。”
那女人,是指曜臣的母亲么?
如果她不死,也许曜臣也不会想要惹上媒体,那样只会让他母亲受伤。但现在他母亲不在人世,就算他曝光一切,为他母亲忿忿不平,至少不会对死去的母亲的身体造成影响,还能直接威胁到江德文。
江德文也没想到他派人去追尾黄雨涵的车,舒兰却同时也在车上。也许她去世和车祸并无直接联系,但目前看见到新闻的群众却如此愤怒,已经回不了头了。
这时,般念听见楼下院子里还有响动。
“楼下还有人吗?”
“噢,是我请来搬东西的。”
“嗯,那我先走了。”
“咦,你收拾行李?拿这么多东西做什么?”伯母注视着般念推动的大行李箱。
“这些是我之前住在这里换洗的衣服,我是搬回家整理一下。”
“这样啊,那你要小心。很晚了。”
般念提心吊胆地点头。为何要提醒他小心?他心想,伯母应该看不出来他会跑路吧。他已经不想再为江德文办事了,这当然不可能明说,他已经悄悄办理了去往伦敦的签证,明天就出发,这样一来,就能暂时摆脱江德文的控制,而且他还要快一点把东西都转移去国外,不能再留在国内,一旦江德文的事连累自己,他绝对不免牢狱之灾。
下楼后推开大厅的玻璃门,般念先把箱子推出。
就在他踏出门外时,他发现门外有气息。门外有一个人,他起初以为是伯母请来的搬工。但是晚了,那人冲进屋,手里持有一支电棍。般念还没来得及反抗,便被一记猛击,电流顿时让他浑身麻木颤抖,不出几秒便像死人一样倒在地上。
再次醒来时,般念对电击后的事毫无印象,还好没有任何的外伤,只有身体格外沉重。
观察左右,这是一间暗室,大概有20平,窗户是开在墙上的,可目前是夜晚,外面一片漆黑,只有一点月光泄露进屋内,说明这不是地下,而是地上的屋子。
手脚被反捆,动弹不得。般念利用摩擦往地上有缝的那里磨蹭而去,那里是门。
但是他忽然撞到一个很软的东西。
是一个人!他这才发现地上还躺着一个人,光线不强,所以看不清相貌,但是是个男子。
刚才之所以没发现,是因为那个人已经没有生气了,他死了吗?内心已经恐惧感占满,般念发出啊——的刺耳尖叫。
就在他的尖叫过后,屋外有了动静。
“叫什么叫!需要我把你的嘴也封上吗?”屋外看守的也是个男人,听脚步,似乎不止一个人,是两个。
看守者故意踹门,这一下,让地上的人也开始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喂,你活着对吧?醒一醒,醒一醒……”
般念用力地弓起身子接近他,“醒一醒啊。”
☆、Chapter 44
Chapter 44
***
走出音乐厅。
扑面而来的一群话筒,就像入侵地球的异兽,江德文大惊失色,命令手下拦住那些恼人的记者。
闹了一天依然还不够,还要凑上门来采访。
那是因为,至新闻曝光江德文的丑闻后,他至始至终还没站出来正面回应,各家媒体都希望第一时间能够采访到江德文的说法。
在江德文置若罔闻的这一天,网上的新闻丝毫不减热度,还有往上升的趋势。现在的新闻可不止是一两天会消停的,而是一场持久战。
江德文在保镖的护送下走到私人车位前,不料大批记者早已把汽车也包围了,江德文被堵在记者堆中。
各家新闻社的话筒已经贴到他的脸上,面对涌上来的人群,简直比风华正茂时的名气还要大。
“请问您的妻子的意外车祸跟您有关吗?您的儿子指控车祸发生是人为故意追尾,请问对于此事您怎么看?”
这两个问题,已经在刚才记者追堵他的过程中被问了不下十次。
“江老师,请问江曜希是您的私生子一事是真的吗?您真的婚外恋导致家庭破裂吗?”
“请问您的前妻就是世容集团舒博文的千金吗?”
知道这一切已经躲不过去了,江德文扬手摆了摆。
“我知道你们很迫切想了解网上的新闻究竟有没有真实x_ing,我严正申明:这几天网上的流言纯属虚构,我已安排律师处理。”
“请回答一下我们刚才的问题好吗?为什么您的儿子要跟你反目成仇呢?您的私生子真的是江曜希先生吗?”
“我的两个儿子,都是和名正言顺的妻子生育的。但我和前妻的感情不和,所以选择离婚,无可厚非。时隔多年,当时的矛盾不可能延续至今。由于前妻身体不佳,导致她意外过世,这一点,我深表遗憾。”
记者群的问题依然在他耳边嗡嗡作响,但江德文的助理在一旁补充:“我们已经无可奉告”强行从记者之中挤出一条道路。
就在一片哗然里,江德文上了汽车,部分记者得到他的回应立刻就撤退回去做文章了,他才得以逃脱。
看见网路上播放的“现场直击江德文采访”被群众们讨论得热火朝天,下面一片谩骂,也有不少为江德文维护的网友。
月国翻了一整天。
这一天,曜臣呆在家里,仅是用电话和公关公司商量对策都花了近十小时。
他想起楚泉能提供证词,但是楚泉的电话无论如何也无法接通,曜臣放弃了拨打。
直到家政工来家里做了晚饭,两人才聚在餐桌前。
“曜臣,我觉得还是不要再拿伯母的死讯去炒新闻了……”
“为什么?”
“伯母刚去世,就把她卷入舆论漩涡的话,对公司前景也不好。这样让媒体舆论的风向都针对伯父,又能查出什么呢。”
“你说得是,他们并不能查出什么。”
曜臣看了他一眼,开始吃晚饭,“不过这可以暂时成为一层网,江德文不会轻举妄动,你也不会再受到袭击。”
“伯父是你的爸爸,又不是仇人,也许一切还能好好谈,你没有想过跟他约出来谈谈吗?”
“事已至此,我不会和他再谈。他也不是我的父亲。”
“啊?”
“没什么,你别多想。”
月国愣了一下,曜臣已经彻底和江德文决裂了吗,他竟然说那不是他爸爸,那也就没得谈了。
“你有没有听说过因果定律?”
“你是说江德文做的事一定有他的理由吗?”月国缓慢地问。
“他要追查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只要能找到这个,一切就会水落石出。”
“你已经问过我很多次了,我真的不知道是什么嘛。”
“你有时很粗心,忽略了一些细节。所以我很想再确认一下。车祸前,你有没有发现月慧见过什么可疑人物,或是藏着可疑东西。”
“没有。”
月国拿起勺子,可以吃饭了吧?他很讨厌再回忆车祸那天的事,当天的痛苦回忆直到今天也迟迟不能散去。
自身经历的痛苦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小慧死去的恐怖场景,令他难以忘怀,只要一提到那天有没有什么线索,他就会想起小慧在车底被辗轧得面目全非的样子。
***
漆黑的屋子里,终于再一次出现了动静。
地上的身体蠕动着,他有话要说,但发声格外困难。
“你还活着啊。”
在看不清任何物体的屋内,般念靠坐着墙壁而睡,从屋外的景色判断,这附近是一片森林,白天时光线也被森林里高大的树木挡住了,他白天看见地上的男子头上有伤,但淤血早已凝固。还好监守他们的那两个男人没有进来虐待他们,早晨还开门送过一次水。因此,般念睡了一天补眠。
被带走的行李怎么样了?那里面还有货呢。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再不想想怎么逃走,他就会死在这里,也许一同被关着的这个受伤者能帮上忙。
又过了半晌,那人终于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头好痛……”
“你头上有血。”般念说道,“应该是被钝器打中了。”
地上的男子同样手脚被捆绑,花了好大功夫才把头转向听见说话声的方向。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你也被绑起来了?”
他很清楚自己无法解开绳子,但他总感觉般念坐在那里也一天一夜了,却不帮自己解开绳子,那就是同样被束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