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卿愣了一下:“什……”
傅南生将食指挡在他的嘴唇上,不让他讲话,自己却又继续道:“我早晚有一天会被你勾引得不记得自己是谁,我现在就想把我所有的血r_ou_都送给你吃下去。”
陈飞卿:“……”
好吧傅南生最近非常乖非常好但什么时候能把这种一定要用很惊悚并且拐着一百八十个弯的方式说情话的爱好改掉?
傅南生用指腹轻轻地按了按陈飞卿的嘴唇,将手指探进他的嘴里,缓慢地逗弄着,又抬眼去盯着他看,眼神倒像是要反过来将陈飞卿拆吃入腹一般,锋利得像一把剑。
第134章
陈飞卿做完他不会对真正的剑做的事后,仍然有点懵,也不知道自己先前究竟哪句话又令傅南生如此兴奋,傅南生起兴致的点往往都与常人不太一样。可他自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问,只能有一搭没一搭地玩傅南生的头发。
傅南生不像事前那样有气势了,侧着身托着腮看他,目光又似水一般:“你长得真好看。”
陈飞卿总听他说自己好看,习以为常,随口应道:“多谢。”
傅南生又道:“你若是个女人,我一定会让你生很多孩子。”
“……”陈飞卿察觉到他似乎又有些来了兴致,便觉得不太自在,轻轻地咳嗽了一声,“你是不是真的很想要个孩子?”
傅南生似乎对生孩子这件事格外执着,好不容易让他打消了自己生的念头,结果怎么还想到了让陈飞卿生。
陈飞卿当真是不能理解傅南生对这事的执念,先前也试探着问过,好像傅南生也不是对传宗接代这回事感兴趣,并不愿意去抱养一个,那就真的很令人费解了。
再想一想,陈飞卿开始怀疑傅南生说自己好看并不是夸自己英俊了,否则为什么会联想到自己变成个女人的事儿?那可真是……仔细想想可怕极了。
傅南生有些不耐烦这个问题:“说了不想要。”
陈飞卿问:“那你怎么总是说?”
傅南生看了他一会儿,像是忽然醒过来似的,转过身去背对着他:“我随口说的,困了。”
陈飞卿原本也不该继续问下去,可他确实困惑了很多时日,实在是想弄明白,便贴过去,小声地哄:“你跟我说说。”
傅南生没有说话。
陈飞卿又哄了他很久,他仍然不肯明说,逼急了只道:“不是什么特别的缘由,很不稀奇,别问了。”
陈飞卿就不逼着他说了,只是困惑地盯着他看。
傅南生只觉得身后目光灼灼,不耐烦道:“不要看着我,我睡不着。”
“外头落雹子了你都睡得可好,我又不是不知道。”陈飞卿仍然看着他。
傅南生沉默了很久,就在陈飞卿预备罢了的时候,听到他讲:“我以后不说那样的话了。”
陈飞卿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我是觉得这样说有点怪怪的,但我不是责怪你的意思。当然,你若从此不讲了自然是好的,只是不要以为我是在责怪你。”
“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傅南生闷声道,“你不喜欢,我就不说了。”
陈飞卿摩挲着他的胳膊,低声道:“我只是有些好奇,你为什么要这样说,一定有原因的。”
“没什么很稀奇的原因。”傅南生很难以启齿似的,缓缓地道,“花楼里面很多客人和娼妓格外高兴的时候就会这样说,小倌儿也是一样。”
陈飞卿又是一怔:“哦……原来是这样,那不说了。”
傅南生既然已经愿意说了,就想说完:“你住嘴,听我说完。”
陈飞卿住嘴。
傅南生道:“他们这样讲,过后能拿到更多的打赏。霜霜和我说,一般而言,要有些真情实意在里头才会这样讲,才不显得突兀。”
陈飞卿:“……”
不是很懂。
“我当然不是故意拿这事来膈应你,我没有以此讨好你的意思,更不是将你看作那些客人。”傅南生皱着眉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明明也知道你不喜欢,我不应该这样说,但我确实常常想到受孕,我甚至还会想到,若我受孕了,你会怎么样的更加疼爱我。”
陈飞卿:“……”
他忍不住扒着傅南生的胳膊,探头去看傅南生的脸。
傅南生皱着眉头瞪他:“看什么?”
看你是不是在逗我。
陈飞卿当然不会这样答他,只道:“没什么,你继续。”
傅南生继续道:“但我又知道你不喜欢我那样讲,所以我就努力不那样想怀你的孩子,但……”
他回过头来,神色复杂地看了看陈飞卿的肚子。
陈飞卿的心情也很复杂,默默地扯过被角,挡住自己的肚子。
傅南生收回目光,道:“我知道你不会因此责怪我,但我却觉得自己可笑。我不是小倌儿,但我总想些小倌儿才会想的事,甚至小倌儿也不会这样真情实意地想这种事,我却是真正乐意这样想,我是不是真的失心疯?”
陈飞卿忙道:“当然不是。”
“可是一个男人不应该这样想,不是吗?”傅南生终于肯转过身来对着他,神色非常困惑。
陈飞卿艰难地想,你想让我受孕这个想法还是挺男人的,虽然也很奇怪。
傅南生又道:“我想抹口脂你就觉得很不好了。”
“……”到底是有多想抹口脂,和现在说的事根本没有关系嘛。
陈飞卿认真地斟酌了一阵,道:“其实仔细想一想,你一定要抹口脂,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只是别人都不这样做,或许就会有一些人用一些怪异的神色看待你。”
傅南生道:“我不在乎他们怎么看,只是你不喜欢,所以我就不这样做。”
“我觉得你是在乎的。”陈飞卿轻轻地叹了声气,“或许是我的偏见,但我确实认为,你是在乎的,甚至说得上很在乎。我说不好男子抹口脂究竟是对是错,只是认为无须为了这样的一件事而遭受一些不必要的责难,忍一忍也不会怎么样。人毕竟有许多事情都做不了,也不是单这一件。”
傅南生道:“我不是要和你争吵,但你和我在一起,也会遭受不必要的责难,就会有许多人用怪异的神色看待我们。”
陈飞卿苦笑道:“你说得没错,所以我其实并不知道该如何和你议论这个问题。或许你说得对,此事归根结蒂就是我不喜欢罢了,看来固执的人是我。”
傅南生问:“那我以后可以抹口脂吗?”
陈飞卿很想断然拒绝,可又有些迟疑。
傅南生也不需要他的回答,又问:“若我是个女人,你会觉得我抹口脂奇怪吗?会不许我抹吗?”
陈飞卿道:“不会。”
傅南生继续问:“我和女人有什么差别?”
“……差别在你不是女人吧……”
“只因为r_ou_长得不是地方,所以我就不能抹口脂吗?”
“……”
陈飞卿说不下去了,真希望外头突然来个人说有急事找自己,哪怕是郑问其离家出走了都行。
偏偏傅南生还格外认真:“我说过,不是要与你争吵,我真的很困惑。”
陈飞卿道:“我现在也很困惑。或许你说得没错,但我也认为我想的没错,所以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
傅南生道:“我就抹一次,给你看一次。”
陈飞卿想了想,很认真地拒绝他:“不行。我这样讲或许有冠冕堂皇之嫌,但你若一定要这样做,我确实不会为了这种事责怪你,只是你若只是为了给我看就委实不必,因为我确实不喜欢看男人涂脂抹粉,会令我觉得很奇怪。”
傅南生忽然恼怒地道:“那你天天睡我的时候怎么不觉得很奇怪?”
陈飞卿一怔:“你刚说不争吵……”
“我没有和你吵,我只是和你说道理。”
“……”陈飞卿也有点恼了,“道理我也说了,你一定要这样做可以,但我不喜欢。”
傅南生道:“我还不喜欢男人呢!”
陈飞卿:“……嗯?”
傅南生也不知为何,身体有些战栗似的,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轻轻地又重复了一遍:“我不喜欢男人。”
陈飞卿:“……”
傅南生掀开被子,坐起身,又重复了一遍:“我不喜欢男人,我讨厌男人。”
说完,他就越过陈飞卿朝外爬,似乎是想下床。
陈飞卿急忙拿被子卷着他往里头推:“等等,我都糊涂了,你这气话就说得很吓人了。”
傅南生被他卷着动弹不得,左右不跑了,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这不是气话,我从小就非常厌恶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