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爸当的挺失败的,到老了还不给他省心。年轻的时候求这求那,现在我只求做一个合格的长辈。”老顾嘴角轻轻扯动,笑得一脸落寞,“冬子这孩子吧,特别懂事,要是知道我这病没治了,肯定得不顾一切给我看病。他公司现在处于上升期,刚上市没多久,竞争力可大了……”
“那也没有您重要啊。”陆远舟打断了他的话,“事业做得再大,也比不上家人的陪伴。您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说完陆远舟就站了起来,背对着老顾说:“对不住了叔,这事儿我是真不能答应您。”
人命关天呢,更何况他是顾黯冬他爸。
结果还没等到顾黯冬到巴黎,老顾就再次发作了。
人疼得在床上蜷缩着,冷汗直往外冒。
顾黯冬坐飞机手机关机,压根打不通,于是陆远舟赶紧按铃叫了护士过来,跟秦先生商量了一下,决定先镇痛,再做检查。
等顾黯冬到的时候,人已经检查完了。
他走进病房的时候,看见的第一个人不是自己老爸,而是坐在老爸跟前的陆远舟。
他自带男友滤镜看陆远舟,觉得人即使没刮胡子没洗头,也帅得够呛。
这想法有点儿不孝,顾黯冬挠着头,嘿嘿看向自己老爸说:“哎呀,爸!可想死你了!”
老顾一愣神,笑开了花:“哎哟,宝贝儿儿子!可想死你了!”
陆远舟站起来没忍住笑了笑,这爷俩儿挺逗的,一唱一和跟活宝似的。
“我也特别想你。”顾黯冬转头冲陆远舟笑笑,“特别。”
看到顾黯冬具有标志x_ing的革命笑脸,陆远舟的心情不由得就灿烂了起来,仿佛一扫y-in霾的晴朗天空。
“我也。”
他说完愣了下,我靠,怎么把实话给说出口了?
顾黯冬也愣了楞,梗着脖子问他:“我没听错吧。”
“我也……爷……今天生日。”陆远舟瞎掰了一句。
然后暗戳戳的心想:绝对不能让他知道我也想他,要不然他该骄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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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顾黯冬看透没说透,只是笑了笑:“还你也爷呢,在这儿待了几天连台湾腔都出来了。”
陆远舟挑了挑眉:“滚。”
顾黯冬扭头看了一眼老爸,然后就把陆远舟给拉出去了。
等到了门口,他才拍了拍陆远舟的肩膀说:“不知道怎么谢你才好,要不然,我以身相许吧。”
“别闹。”陆远舟皱着眉,想了想还是跟他说了,“顾黯冬,你得做好心理准备,我觉着顾叔叔得的不像是简单的胃病。”
“检查结果出来了没。”顾黯冬抄着兜,表现出来的反应比陆远舟想象的要淡定,“难不成是,胃癌。”
说到“胃癌”俩字儿的时候,顾黯冬明显顿了一下。
“不知道,还不确定。如果是,就得立马回国治疗。”陆远舟回头淡淡看了顾叔叔一眼,他低着头跟秦先生在讲话,俩人正有说有笑。
“行。”顾黯冬一时半会儿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胸口像是闷了一口气,不上不下的,堵得慌。
他侧了侧头,轻声问:“陆远舟你能陪我走走吗?”
陆远舟点点头说好。
顾黯冬叫他全名的时候不多,基本上都是在不高兴的时候。
比如。
——陆远舟,我不喜欢你了。
——陆远舟,我们分手吧。
想起这事儿,陆远舟突然有点慌,皱了下眉说:“没事儿的,就算是胃癌,其实也能治好。等会儿我就让人把顾叔叔送回国。”
“刚刚我看了下航班,今天都已经没票了。”顾黯冬啧了一声,“玩呢。”
“用私人的飞机。”陆远舟淡淡的说,“从英国飞过来也就几个小时。”
顾黯冬早就知道他家有钱,但没想到会土豪成这样。
“私人飞机相对来说要舒服一些,应急措施做的也比较好。”陆远舟看了眼手机,“现在国内应该才凌晨三点,你落地以后吃饭没?”
“没呢。”顾黯冬摇头,“地儿不熟,而且……”
“吃不惯法餐是吧。”陆远舟自然而然的接话,没觉出旁边顾黯冬正目光如炬的盯着他的侧脸。
他竟然还记得这些细节。
顾黯冬感觉自己突然被苏了一下,心头暖融融的。
妈的,开着私人飞机的大长腿帅哥,太带感了吧这也。标准的偶像剧小说里的情节,叫他给摊上了。
“吃不惯。”顾黯冬咳嗽一声,“能找到中国馆子吗。”
“能,附近就有一家苏州菜馆。”陆远舟随手一指,“那儿。”
“哎,你还记得咱们以前学校门口也有家苏州菜馆吗。”顾黯冬扯了扯嘴角,“你还在那儿喝懵过。”
记得,陆远舟记得清清楚楚,他们刚分手后,他喝多了顾黯冬把他从饭店给背回去的,大冬天的,俩人穿得都跟大笨熊似的,在路上慢慢的移动。
顾黯冬怕他冷,还把围巾系在了他头上,回到宿舍的时候,顾黯冬的耳朵都冻僵了。
那一个冬天都没好。
后来看到顾黯冬耳朵上的冻疮,陆远舟心情特别复杂,但是也只能漠然。
“过去的事儿就别提了吧。”陆远舟低头踩着路上的落叶说,“不是什么开心的回忆。”
“我在美国那阵子,就整天靠回忆度日了。”顾黯冬无奈的笑笑,“那时候用的翻盖手机一直没舍得扔,里面存着我们以前发的短信记录。”
陆远舟走到路边停下,没说话。
“我刚到美国过得特别苦,跟留学生合租的小房子,特别小。我们共用一个洗衣机,每次洗衣服那破洗衣机能从阳台蹦哒到门口。”顾黯冬笑笑,“有一回手机放我口袋里没拿出来,被洗衣机绞得死机了。完事儿我就抱着那洗衣机号了一下午。”
陆远舟皱了皱眉,他对于顾黯冬去美国这个事,一直特别耿耿于怀,被抛弃的滋味儿,他一点儿也不想再去试。
这些年他基本上都把这段记忆给封死住了,没想到现在还能在他内心里掀起波澜。
“我之前压根没想过去美国,我妈瞒着我偷偷跟学校申请的。我知道的时候,名额都已经批下来了。”顾黯冬说,“你也知道我妈身体不好,又常年跟我爸置气,都给气出了心脏病。那会儿我也想跟她明说,说我喜欢你,说我不想去美国,只想跟你在一起。但是,我能吗?”
卧槽真可怜。
陆远舟扭过头看了他一眼,觉得嗓子有点儿发堵。
他觉得自己简直太坏了,他直想回到七年前揍自己一顿。怎么就只想着自己呢。
顾黯冬多辛苦啊,心疼。
从马路对面走到红绿灯路口,不到十分钟的一段路,俩人走了有半个小时。
“要是真给我妈气出什么毛病,那我真就是十恶不赦,这辈子都甭想好过了,一直活在谴责中。”顾黯冬说,“赶巧那时候你跟林池走的又近,我以为你们俩……”
“我什么时候跟他走得近了?”陆远舟很生气,“除了你,你看我理过谁?”
“那他还抱着你哭了。”顾黯冬酸酸的说,“我在cao场看见的。”
这事儿陆远舟还真就不记得了。
“那我抱他了吗我问你。”
“林池说你抱了。”当时顾黯冬看了一眼扭头就走了,哪还顾得上再多看,后来林池跟他说的时候,他简直气得想杀人。
“那你信他还是信我?”陆远舟皱着眉头的样子有点帅,“顾黯冬。”
“信你。”
“那我没抱。”陆远舟说。
顾黯冬心情有点酸酸甜甜,不怎么好形容。
就是,我们舟儿冷酷着呢,他像是这么随便的人吗。他说没抱就是没抱,不接受反驳。
说完顾黯冬就要过马路,法国的红绿灯跟国内间停的时间还不太一样,顾黯冬抬脚的时候,红灯已经亮起来了。
陆远舟刚想提醒他,一扭脸人没了。
一辆货车飞驰而过,刷地带起来一阵风,吹得陆远舟有点蒙。
“顾黯冬!”他反应过来立马吼了一嗓子,看着前方空荡荡的马路,握紧了拳头。
眼前的路突然全都虚了,胸口一阵儿阵儿的发紧,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噎着,有一口气就是上不来。
那种感觉又来了。
孤立无援,慌张,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