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呢?我明明有睡在床上啊。我侧身,看到床头柜上有一份合同和……被揉成一团的遗书。谁这么狠心呐——我扑了过
去,现在的人真是一点爱心都没有,万一这遗书派不上用场,背面的空白处还能习字,何苦浪费呢……
“你干吗蹲在地上?”
我回头看钟秦,他手里拎着餐盒,大步流星过来拽我,我困惑地质问,“你为什么揉坏了我的遗书!”
他眼睛浮肿,但还是努力瞪大了,“那很不吉利啊!对了你过来我有事和你说。”他不由分说抓着我就走。
他绝口不提那钱包的事情,只开口就是有关于那陪练的事情。很奇怪,钟秦从来不愿意借给我钱,他和别人都不一样。
他告诉我,陪练这事儿专找不懂格斗的新手,他们就是图个爽快,他们买了你的命,再看你有没有本事把自己的命要回
去,并以此为乐,有钱人的消遣方式要多变态有多变态,这算好的了。我听得有点烦,他说的东西对我而言没什么意义
,所以打断他说道,“我早上要出门,你别说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
“诶,怜生,你别走!”钟秦抓住我的手,他的眼睫毛上有亮闪闪的露水,“你出门也要把早饭先吃了,我专门起早叫
餐厅给你熬的粥,你嘴角裂了,别的东西吃起来不方便。”
那精巧的餐盒里盛满了腾腾冒着热气的白米粥,旁边的小格里还有几样小菜,我一点胃口都没有,见什么都反胃。钟秦
的好意我只能心领了。可我怕他误会,只能解释道,“我约了别人一起吃早饭,要不我中午回来再吃。”
他笑了,“你还真把自己当国务院总理了!快过来吃吧!别糟践我的好心好意!”
我怕我吃了又全数吐出来恶心你,我心里默默念叨,嘴巴上却说,“你不必同情我,谢谢你的粥,你要不愿意给我留在
中午,你就自己解决掉吧。”
钟秦当时的眼神很无故失望,他呆呆坐在那里看着自己被我糟蹋的好心,委屈可又不能发火骂我,若骂了,就真的是在
可怜我了。他试图不去理会自己无法抑制的愧疚之情,但发现做不到。他总是想对我进行补偿。(钟秦当时很可怜,他
第一次为了别人这么早起,他非常伤心,可怜生心肠特别硬,完全不领情:沮丧的钟秦注)
我瞅着镜子里自己的脸,有点面目全非,眉骨上的伤有点严重,站姿也有点怪异,我被林轩完全改造了。
“你早上去工作吗?改在早上了?”
钟秦的表情很幽怨,我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于是开玩笑道,“不是,我去和别人约会。”
“你有女朋友了?”
“噢嗯,算是吧。”
“中午回来么?”
“可能……可能不了。”我下午去打工,但很可能要泡汤。现在还不知道。
“那粥怎么办?”
“那就放到晚上吧。”
“会馊。”
“放冰箱里。”
“那你晚上可一定得回来吃,我会提前给你热一下。你晚上几点去武馆?你真的还要去?”
“到时候再说。”我认为他太罗索,以要上厕所为借口把门闭上,安安心心把刘八给我的药水大量涂在身上。我希望这
点不明显的药效能给我一点安慰。今天才第二天。昨天是他们有事提前结束算我走运,可今天就没那么幸运了。
我的心情很沉重,所以我无视路上人们敌意的眼神和语言,我知道真相总会大白于天下,我坚信只要我没有作恶,就不
该畏惧周遭人歧视的目光。他们需要时间来知道,他们错怪了顾怜生,错怪了一个品质优异的大好人。
清晨的风缓解了我全身的痛,我坐在公交车的末尾一排,暂且忘却了肩上的重担。我有些担心表弟的学习情况,什么时
候我该回去好好监督一下,他是那破陋区最聪慧的孩子,只是太过懂事不愿再给家里增加负担三番两次闹着要辍学。这
是我的错,我亏欠他们。
来到武场,我没有看到一个人,于是纳闷刘八不能骗我吧,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算了,管他那么多,等到九点林轩不
来我就走,我完全按照合同办事我怕什么?不过对于林轩来讲,合同什么的仿佛不存在,能约束他的东西根本没有。
九点整,弹簧门吱呀开了,林轩迈着矫健的步伐来了。他还没来得及换衣服,今天可是西装皮鞋黑的很黑亮的很亮,那
个时时刻刻戴着墨镜的光头是今天唯一的观众,但很快他被林轩赶走了。我惶惶不安,他是不是想人不知鬼不觉把我给
办了!这儿没人他要毁尸灭迹根本不避眼目。(其实他从来不毁尸灭迹,更加不避人眼目)加之他对墨镜说,“今天11
点前我没有时间,谁也不见。你出去把门。谁不信就一枪崩了他。”
你还记得我说过吧,林轩从不威胁人,所以他嘴巴里的都是命令。
林轩脱掉外衣和皮鞋,对我说到,“咱们开始,你今天别想早走。”
我高兴他说了一个“走”字,说明我能活着离开。他是个记仇的人,但从他的表情上我没有得到这个结论。
他先观察了我一会儿,说道,“你穿那么多干什么,把上衣脱了。”
一切等他看妥,已经是十分钟以后。很快我就吃了他不少拳头,力道大到我难以招架,我恨今天没有酒壮胆,我看着林
轩愈来愈兴奋的表情,整个人跌入谷底。二十分钟到了后他先提出休息,穿着已经汗湿的白色衬衣和笔直的深蓝色长裤
,坐在场下饶有兴致地看我狼狈地趴在擂台上动弹不得。他在享受我的痛苦,就如钟秦所言,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他再次上台,冲我勾勾小指,示意我攻击他。我悲哀地走近几步,调整好距离,抬起脚向他横扫过去,他抓住了我的脚
腕,将我一把推倒了角落,我知道末日到了,但还是字正腔圆说道,“留情。”他不管这么多,用力屈起我的左腿压在
胸前,整个身子覆在我身上。我赤裸的上身和他被汗水黏湿的衬衣紧紧贴在一起,他盯紧我的眼睛,笑道,“你不知道
我是谁,还敢求饶,我应该把你这没用的耳朵割下来下酒吃了。”说着他用力咬住我的耳垂,咬出了一个血印,我尽力
后仰,我真害怕他咬掉我的耳朵,牙齿的威力有多大我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