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哦,对了,运动会怎么办?田径项目还没有人报,3万米,是不是要逼我上了?”
郝强耸耸肩,目送我离开。好吧,我不能让崔晓凉去跑这惨绝人寰人神共愤的三万米,很显然钟秦若是知道了会直接把
我送火葬场,子腾呢?他报的项目太多,我已经不能那么残忍要求他上场。只能我来,三万米,绕着我们的体育场20圈
,我有耐心跑,谁有耐心看?我应该说过非常讨厌跑步,我常年家里蹲,体育活动参加的非常少,那样太消耗体力,或
者说,粮食。
早上给我们代课的教授跑肚在家歇着,我们解放了。我和子滕准备去图书馆的时候,崔晓凉问我是不是和薇彩好了,我
反问,是的话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关心一下朋友。”我不知道这个所谓的朋友说的是我还是薇彩,应该都不是吧。
崔晓凉自讨没趣先走了,杜子滕拍拍我的肩,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是,是,真的吗?”
“当然不是,肖薇彩……那么做可能是有原因的,哎算了,我们走吧。”
“小,小心,她。”
“崔晓凉?”
“嗯。”
“你很了解她?”
“我这,这样,是,是她造成,成的。”
教学楼有两套电梯,我和子滕习惯在教室这边等,所以我全然没有看到靠近走廊那一端尽头的电梯里走出来的人是谁,
只是余光模模糊糊看到了有点熟悉的身影,错过了。后来我回想起那一幕,总觉得像是在预示什么,我又忍不住要写林
轩了,抱歉。(钟秦吵得我头疼,不写了——怜生注)
图书馆的人不少,在外文期刊室里,我看到裴曦正在聚精会神翻阅厚达二十厘米的《中国历史考究》。这本书的作者是
个英国人,自诩非常了解中国,我不知道从专业角度他那算什么程度,但我注意到一件很有趣的小事情,那是在一期访
谈节目上,邀请了包括他在内的两位嘉宾,但他事先并不知道,主持人和他聊到不知何处时,突然起身说道,瞧,说曹
操曹操就到了。这人反问了一句,曹操也来了?当初包括电台在内都以为他在开玩笑。可你仔细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
误会这句谚语了。
裴曦的样子突然在我心里变模糊了,我知道真相后先是愤怒,但很快无所谓了,那成了我们之间很耻辱的秘密,裴曦并
不像他自己宣称的那样豁达,我看到他最为虚伪,也许是最为真实的一面。你也许会说我怎么对那钱包里的东西不感震
惊,K粉,毒品。那个时候毒品买卖很猖獗,一般的舞厅里都有卖的,李老板原先在吸白粉,但儿子上学后便决然戒掉
了,过程的痛苦程度不堪描述。关于钱包的事情,就如裴曦说得那样,为了李恒,我默默认了。你要问我为什么?我不
想因此把关系弄僵了,如此而已。
我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引起了裴曦的注意,他只草草扫了我一眼便接着研究那本书。我去翻阅数学期刊,坐在两个书架
之间的落地窗前,背后便是温和的阳光。我看得入迷,丝毫没有注意裴曦什么时候过来的。他站在离我两米远的地方,
眼神呆滞。
“李江鹏说要整死你,你完了顾怜生。”
“……”我脑子里正在盘旋着一道题目,有点打结,所以对裴曦的话没有足够的反应,。
“你不怕么?”他走近了几步,就这大约10秒钟之内,我把问题想清楚了,有时候还是要看看外国的数学界有什么新发
现。
“怕什么?”我笑着站起来,“怕与不怕都不能改变现在的情况,我干脆不理会,整我?他差点本钱,裴曦,我和你不
一样,我们思想高度上有差距,你不配站在这儿跟我叫屈,你不配。”
“呵呵呵呵,哈哈!!”裴曦的笑声戛然而止,缓言,“那我就看看你有什么本事,不过——你要是失败了——顾怜生
,”裴曦张开双臂环住我的肩,说道,“你就是我的了,你逃不了。”
我抓住裴曦的手,计算了一个美好的笑颜,“裴曦,你配不上我。”
我一直是一个比较有自信的人,虽说有时候冲动没大脑有点智障,但这并不妨碍我坚韧的成长之路。我这一生中唯一一
次的逃避是在大三,我选择离开钟秦的时候,但我并不后悔。我直到现在也坚信,那才是最好的选择。
你一定会问我怕不怕李江鹏收拾我,我怕,但我想通了,诚如钟秦所说,我后面还有一个人物,林轩,没错,我要好好
利用这张牌。我胆敢利用这个可怕的人,我豁出去了。我没疯,还没那么严重,我身边还有朋友,没错,好朋友。我一
个撑不下去,我也只是个普通人。
裴曦没走多久,很多人也神秘兮兮跑了出去,随后便是激烈的争吵声,我愣了一下,没有去凑热闹。安心把剩下的论文
看完后,外面还是喧嚣无比烦心,阅览室里除了我外空空荡荡,连坐班的老师也赶了出去。
“怜,怜,怜生——”杜子滕张牙舞爪跑了进来,惊慌失措的表情让我确信出了大事。我连忙给他准备纸墨笔砚,说是
说不清的,干脆给我写出来。
[艾学长出事了。]
与此同时,我的手机震动起来,是钟秦的电话,他吼道,“艾平达呢!”
“别人说他出事儿了。”
“我找不到他啊,电话打不通,他没有找你?”
“他出什么事啦!”
“是车,车又被人砸了。哎不说了我再去找找,他要是联系你马上告诉我!”
我挂断电话,问杜子滕,“咱能一次到位吗?艾平达出事和艾平达的车出事可完全不一样啊!”
杜子滕搔搔脑袋,很抱歉地一笑,但立刻意识到这样严肃的场合不适宜微笑,连忙急刹车,“是,是车,车子被砸,砸
了。”
[有人说刚才看到停车场来了十几个流氓手里拿着棒球棍钢管照着艾学长的车一阵猛打乱砸,最后扬长而去。还好没有
人受伤,保卫处的人赶去时人都走光了。]
我几乎不思考也知道是谁干的。不知为何我自感罪孽深重。钟秦说的对,他们两个不能明目张胆偏护我,不然祸至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