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要提名全组人,还是组长?”赵文和问
大叔想想说:“就组长加上上两周参与维修的员工吧。”
大叔接过来是荣同事,他歪着头想了半天说:“I don’t know啊,我看谁都不像。”
“那就凭直觉猜一个吧,”赵文和说:“不过最后要是那个人死了,你也要为自己的猜测负责哦。”
荣同事扁着嘴:“那怎么可以,那我就guess一个还没有人提名的,risk比较小,我自己好了。”
赵文和笑着摇摇头:“傻孩子,下一个。”
坐在荣同事右边的正是我,我看了看花花企图获得勇气,然后说:“我同意花花的说法,不过他高层算漏了一个人,要说拥有修改权的老员工,申哥还是上一代中央处理器换代升级的直接参与者呢。”
赵文和看着我沉默了片刻,但那凝视短得像是不存在,他说:“那你是提名申胖子咯,好下一个。”
……
一轮下来之后,由于先前几人的猜测导向,导致主要的疑虑都集中在着四位领导身上,四人或多或少有些坐立难安。赵文和拍拍手说:“很好很好,现在开始投票,只能举一次手,来看看第一轮死掉的,是凶手还是牺牲者,依旧是从你开始吧,”他指着花花:“觉得他是凶手的,举手。”
没有一个人。
“那么他呢?”赵文和指着值班大叔,同样也是零票。
轮到荣同事,“他呢?”
连荣同事自己都没举手,吐了吐舌头说:“I changed my mind”
“那这个新来的呢?”赵文和指着我问,大家也是彼此看看,摇摇头
“那么徐事务长呢?” 稀稀拉拉几个人犹豫地举了手,赵文和清点一下,又继续问下去。
……
“最后”赵文和将手里的烟杆转向胖子领导:“申胖子,怎么样?”
我举起手看了看花花,果然他和荣同事举了手,赵文和点点数,而后竟缓缓举起了自己的手说:“加上我,就是七票,你最多呢申总。”
胖子领导又惊又无措,说:“这,这,这做不得数的,真不是我。”
赵文和冷下脸来:“怎么,你说我这一票也做不得数么?”
胖子领导连连摆手摇头:“不是,不是这个意思……”
“现在不妨和你说说,我和杜子仁前两天干嘛去了吧,”赵文和语气里最后一丝笑意彻底跑空:“我们去了一趟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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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就听说阳界有人蠢蠢欲动想要修改命数,没办法嘛,出来混,总是要还的。生前下限的事做了太多,难免会怕死后遭报应,会怕这报应带来是灭顶的苦楚,会怕这苦楚日夜反复无所终了,最害怕的是,他不知道这等待着他的报应到底是什么。”赵文和打了个响指,手指尖窜出一道火苗点燃了手中的烟,深深吸了一口才继续说:“人最恐惧的,不是什么妖魔鬼怪,而是那不知隐藏着什么的未知黑暗。最折磨人的,也不是生理上的疼痛,而是等待折磨来临前的心情。所以他会害怕到,无所不为。”
偌大的办公室没人说话,只有电脑运行的风扇声呼呼地响着,赵文和接着说:“为了再好好吓唬吓唬他,我们去找了这个濒死的坏东西。”他呼出一口烟叹道:“说起来人命也就是这么无常又脆弱的东西。车祸,地震,心脏病,癌细胞,食物相克,死法何止上千,每一个都叫人始料未及。像这人,明明是坐拥财权只手遮天的人物,谁知道转天就查出绝症,谁说不是报应呢。现在才开始反省前半生的恶事,未免太晚了点,居然还妄图修改天命,真是笑话,要不是他大限未到,我都想直接给他抓回来。”
自己本来是一个快乐平凡的小技术员,谁又会想到会隔夜被谋害在巷口,大好青春全部付诸流水,想到这,我不禁心情也沉重了起来。
“这坏东西在全球范围甄选了不少顶级黑客,又搜罗了灵力强大的灵媒,朝地府各个系统发动了几次小型攻击都失败后,他慌了,”赵文和继续不慌不忙地讲着:“于是他想,怎么会不行呢,我活了这大半辈子,黑黑白白的门道我不比谁清楚,从外面进不去,就从里面挖出来,这不是最简单明显的法子么。要收买一个人,要么从他爱什么下手,例如权钱美色;要么从他怕什么下手,穷病老死;再或者,让他爱的成为他怕的,例如以家人性命挚爱物件做威胁,无非就是这三种,”赵文和撂下烟管抖了抖,踹进腰后的皮带处夹住,侧身俯视着满头大汗的胖子领导,慢悠悠地问:“那么,你是中了那一种呢?”
“我,我……我不懂。”胖子领导头也不敢抬,结巴道
“还有什么不懂的么,我以为已经讲的够明白,”赵文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因为这破事,我已经两天没睡,我这个人,但凡是觉没睡够,就会特别特别不开心,要是不开心……”他停顿一下,将手搭在胖子领导肩膀上,说:“就会很不耐烦。”
胖子领导哆哆嗦嗦地不敢答话,也不敢从肩膀上搭着的手下逃开,周围没有一个人敢插嘴。
赵文和按住他肩膀沉默了一会后缓缓放开来,说:“我给你两个小时,好好思考一下,回来的时候,我希望你是带着密码和觉悟来见我。”他朝胖子领导的办公室处扬了扬下巴说:“去吧。”
胖子领导唰地一声站起来退开,椅子被撞翻“碰”的一声倒在地上,大家被这突兀的声响搞得更加紧张,他草草四处张望了一下,便磕磕绊绊跑回自己办公室关上了门。
“哎,死胖子。”赵文和坐回到椅子上,又恢复了之前风轻云淡的表情,他朝我们大家挥挥手说:“该做什么都做什么去吧。”
众人立马低着头散开来,各个都一脸沉重的摸样,只有荣同事挂着完全不在状况内的天真神情,巴着花花说:“诶,我刚刚想到一个solution内,我们来try一下。”
赵文和百无聊赖在椅子上发了一会呆,又伸手到后腰去摸烟管,由于他就坐在我身后的位置上,我不禁出声提醒:“那个,这边是禁烟的。”
“啊?”赵文和转脸看我。
“因为这里有很多纸质文件和电子设备,所以要避免一切火源。”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