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钦原笑着说:“我是孩子的干爹,大名我就不c-h-a手了,小名还是我来取,少信,如何?”
方以唯点头说:“我会告诉我哥。”
“鹿爷,”白泽敲了房门进来:“弥盛霏来了。”
弥盛霏西装革履的进来,举止大方有礼,向鹿钦原问了好,坐下,对旁边坐着的小七目不斜视,他问:“鹿爷叫我来有什么吩咐?”
“你手上的工作暂且交给其他人,从今天开始你接手束秀的工作,”一指方以唯,鹿钦原说:“这是派给你的助手,祝你们合作愉快。”
弥盛霏向方以唯伸出手:“你好,弥盛霏。”
“你,你好,方以唯。”方以唯唯唯诺诺的伸手,动作缓慢胆怯,就像是受惊的小兔子。
“至于如何清理内部,不用我教,我也相信盛霏的能力。”鹿钦原着重强调:“网要慢慢收,不能引起鱼儿的警觉,待到时机成熟,便可一网打尽。”
“是。”弥盛霏和方以唯同时回答。
事情只是顺道解决,主要还是吃饭。
小七还没有吃完,有一样点心栗子酥,吃了大半碟还要伸手拿,鹿钦原怕他和上次一样吃多了积食不消化,连忙拦住:“别像上次吃多了难受,喝点玫瑰露。”对方以唯说:“这道点心打包给我带点,你们下去吧。小白你去吃饭吧,过会儿再走。”
方以唯如蒙大赦,一溜烟就窜出去了,看得跟在后面的弥盛霏直笑,问白泽:“方以唯见了鬼了?”
白泽也笑:“可不是,比鬼还可怕。”
直到鹿钦原走,方以唯也没露面,倒是实实在在打了一大包栗子酥让人送出来,还说想吃了打电话给送。
小七抱着栗子酥的纸包高兴的直点头:“嗯嗯嗯,电话给我一个。”
那位小伙计递上来一张名片,小七拿过来看一眼还给他:“谢谢,我记下了。”
闻着栗子酥的香味,勾得小七腹中馋虫蠢蠢欲动,鹿钦原干脆把栗子酥放到后面,一手揽住小七,教训道:“记吃不记打,是谁难受的睡不着觉,又忘了?”
小七不满的哼了声,辩解道:“还不是你,非要我喝粥。”伸出两根手指头在鹿钦原眼前晃晃:“还是两碗。”
“过去的事儿,不提了。”这件事儿上鹿钦原理亏,也不多说什么,抓住小七的手握在手里,让小七靠在自己身上,他望着车窗外倒退而去的景色,仿佛有隔世那么远。
似乎小七来了以后,他也不怎么热衷于出门,只要小七在,似乎在哪里都无所谓。
离公司近的意思就是车程半小时,前提还是不堵车的情况下,但是不巧前面出了交通事故,绕了个远,到了公司门口,小七已经睡了。
鹿钦原坐着没动,解了小七的安全带抱在怀里,让他睡得更舒服,直接吩咐道:“不上去了,回吧。”
齐岳回国已经有大半个月了,自己的媳妇却死赖在兰苑不回家,说沙棠在这里能给他做佛跳墙吃。说白了就是宅,说的不好听了就是懒,懒得挪窝。
齐大医生为了把媳妇拐回家,一向奉行君子远庖厨的大男人,挽挽袖子进了厨房,死缠着沙棠教他做佛跳墙。
沙棠玩着□□居高临下的俯视齐岳:“在我这里,收徒容易,出徒难,不让我满意你想出徒,门都没有。”
“行行行,你那破规矩我知道,我都答应。”为了媳妇,齐岳拼了。
结果就是,齐岳的料理天赋和医学天赋成反比,在相反的极端彼此仰望着对方,都觉得对方能达到那种高度,真是天赋异禀。
齐岳看着自己这双拿着手术刀能把人切成花都不带淌血的手,深深的无奈了。
沙棠第一次破了功,一脚把齐岳踹出厨房,为自己眼瞎抹了一把辛酸泪。
第18章 第18章 梦醒
鹿钦原抱着小七上楼,就见齐岳守在闵加房前挠门,甜言蜜语就跟水似的往外喷,鹿钦原听着都觉得大受刺激,闵加却依旧房门紧闭,两耳不闻窗外事,就当齐岳在放屁。
送小七回了卧室,鹿钦原接着进书房,开了个视频会议。他不大露面,会议上也只与负责人视频,而他这边却能将所有在场人看得一清二楚。
视频里可以看到公司的众位高层,坐在中间的是一位气质出众的年轻人,眉眼间内敛沉静,不露一丝情绪,看着平平淡淡却又不容人忽视。这位就是张月集团的首席律师,同时,他也代理着张月集团的副总裁一职。
“最近底下有些人不安分,心思活络了许多,未眠你留点心,若谁想趁此机会摸鱼,不用客气,往严了办。”谁都听出话里的意思,叶醒自然也明白,他淡淡一笑:“自然。”
鹿钦原点了几个人名,敲打道:“有缘聚无缘散,信我的别怀疑,不信我的别犹豫,该滚的滚,我不拦你。趁我脾气还好,都给对方留点面子,别不知好歹,闹到最后只能是你没脸。都是有头有脸的人,道理不比我懂得少,年纪比我大的也大有人在。敬你不是怕你,我当你是盘菜,可下不下筷子还两说。”
一通敲打下来,各人心情不同。叶醒态度不变,敷衍着笑道:“鹿总裁多心了,咱们都是奉公守法的好市民。”说得鹿钦原也笑了。
开完视频会议,鹿钦原拆开成禹送的礼物,里面的人偶塑像果然是小七,是小七第一次扮作人鱼的模样,坐在一片贝壳里微微翘起鱼尾,周边点缀着泛着淡蓝色光晕的珍珠,他单手支着下巴有些俏皮的望着远方,一双浅灰色的眼眸雕刻的入木三分。
成禹的手艺可以说是出神入化,连小七脸上的朱彩纹身都描画的一分不差,可见是下足了功夫。
不知道是梦中还是现实,小七恍然间到了一片山岗,高岗之上一株梧桐孤单而立,树干已经枯朽腐烂,拦腰折断的树冠挂在残干上,被山风吹得咯吱作响。却有一只孤凤,绕着枯朽的梧桐徘徊不去,哀声嘶鸣。
他看到自己一身黑衣,眼覆黑绫,倚靠着梧桐树等待着,耳边一丝琴音悲悲戚戚的入耳,仿如饮泣,痛彻心扉。
在黑漆漆的世界里漫长的等待着,时间仿佛静止,那琴音却越来越悲伤,越来越令人难过,小七捂住耳朵却阻止不了琴音穿脑而过,浓郁的悲伤像难缠的怨灵,让他感到崩溃。
小七呜咽一声从梦中惊醒过来,一抹脸上满是泪水,梦中的悲伤如影随形,让他的眼泪止不住的扑簌簌往下滚,怎么也抹不干净。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失了控的水闸,小七只是睁着眼那泪水就自己往外淌,好像那泪水不是自己的一样。
其实他是一个胆小鬼,他怕死,怕得不愿意去结束自己。也怕自己在意的人死在自己眼前,自己却无能为力。
他知道,现在走的每一步路,都在渐渐远离自己的初心。
一步错,步步错,即使初心未改,有些东西也再回不到当初。
自从见过那个人偶,小七最近总是做梦,同样一个梦同样的情景,反反复复出现在梦中,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摆脱,醒来后一抹脸上泪水已经满面。他睁着眼盯着天花板,月光照在他的脸上,半明半暗,外面传来小虫的鸣唱,虽然只隔着窗户,却好像隔了很远。
身边的人大手霸道的横在腰间,做出保护的姿势将他圈在怀里,他一动,环着他的手臂便一紧,小七把耳朵贴在鹿钦原的心口,默默地数着: “一,二,三,四……”不知不觉睡着了。
即使如此也睡不安稳,一点动静便醒了,小七想起身被鹿钦原摁回去,逮着他的唇吮吻,略略沙哑的嗓音带着鼻音慵懒低沉:“陪我睡,外面下雨,别起了。”
小七抬起头往外看了眼,天空y-in沉沉的,细听雨声淅淅沥沥,果然是下雨了。便也躺回去,枕着鹿钦原的手臂,眯着眼养神,鹿钦原的声音低低的响在耳边:“你最近睡得不好。”
“嗯,”小七闭着眼睛又补充了一句:“还是能睡一会儿的。”
“啊!”身体忽然一下子旋转,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已经趴在鹿钦原身上,一抬头便对上鹿钦原微微含笑的眼。鹿钦原摁着小七的头贴在自己的心口位置说:“下雨天适合睡觉。”一只手轻拍着他的后背,像是那晚上一样,就差哼唱儿歌了。
虽然不愿,但是也没再拒绝,只是大睁着眼睛望着窗外飘着雨丝的天空,也不知过了多久,轻拍他肩膀的手停了下来,虚虚的搭在身上,小七抬起头看了看鹿钦原,头微微侧歪着睡得很熟,露出的脖颈优美白皙,小七慢慢探出手,五指成爪,卡在鹿钦原的喉咙上。
他的手指修长匀称,骨节分明,五指尖削,曲起的时候犹如五根尖尖的银钩,稍稍用力便会穿透手下娇嫩的皮r_ou_,直破喉咙。小七没有用力,慢慢收回手,盯着鹿钦原的睡脸瞧了一会儿,仍旧耳朵贴在鹿钦原的心口趴着,慢慢闭上了眼睛。
外面雨势渐大,伴着轰鸣声,响彻整个天际。这一场雨来得急,却缠绵不歇下了半天。
两人都是被饿醒的,迅速洗漱完下楼,扑鼻一阵饭香,一瞧,却十分热闹,连朱厌也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一身迷彩服,头上板寸贴着头皮冒着一层青茬,跟个刚出狱的劳改犯一样。
朱厌像是很久没吃饭一样,抱着个海大的碗,里面盛满烫好的鱼虾青菜狼吞虎咽,正吃得起劲。闵加抢到了小半碗,其他人碗里都空着等着吃下一锅。白泽眼底乌青,恹恹的单手撑着脑袋,眼睛目不转睛盯着锅里的食物。齐岳筷子都没放下,专等着食物一熟就下锅捞。
小七见了朱厌高兴不已,两阶一步往下跳,飞快跑到朱厌身后猛的一拍朱厌后背,大喝一声:“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