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旌鸿像争抢玩具的熊孩子,霸道地把俸迎端来的菜推到旁边,把自己端来的摆在宫绛面前:“宫哥,吃这个,这家寿司做得最美味。”
宫绛嘴角一抽,他不太喜欢吃生冷的东西,寿司他基本是不会塞进肚子的,可是看到莫旌鸿期盼的眼神,又不好打击人家,不情不愿地夹了一块放进嘴里,艰难地咀嚼。
莫旌鸿拉长了脖子,望着宫绛:“怎么样,好吃吗好吃吗?”
“嗯。”宫绛喝了一大口红酒,送下去,声音几乎是从喉间憋出来的。
“那么好吃啊,我也吃。”俸迎三两下就夹光了那碟寿司,替宫绛解了围。
“喂,这是我给宫哥的,你抢吃什么,想吃自己不会去拿么!”莫旌鸿跳脚了。
“为什么我要去拿啊,跑来跑去好麻烦啊,我懒,不想动。”俸迎无所谓地灌了一大口汤,咂咂嘴。
“算了,反正是自助餐,大家一起吃才有气氛,我一个人又吃不完那么多。”宫绛心里别提多感激俸迎,表面却还得做和事佬。
“宫哥你吃不完,我还可以帮你吃啊,他一个人就把我们两人的份吃光了,过分!”莫旌鸿一拍桌子站起,瞪了俸迎一眼,“我再去拿。”
“呃不用了……”没等宫绛阻止,莫旌鸿已经形如飓风,顿时没影了。
“喝点汤。”俸迎把自己端来的菜放进宫绛碟子里,每一样都是宫绛爱吃的菜。
宫绛叹口气,揉了揉俸迎的发,果然还是跟俸迎吃饭最舒服,只有俸迎才知道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他真是越来越离不开俸迎了。
不知道什么滋味的一餐饭毕,莫旌鸿双眼瞪得像青蛙一样,火气冲天,恨不得用目光杀死摸着圆滚滚肚子的俸迎,他给宫绛的菜几乎全进了俸迎肚子,宫绛几乎没吃,偏偏宫绛不在意,他不好给俸迎难看。
宫绛也是吃得不舒心,莫旌鸿的目光太可怕,他不吃不是,吃也不是,只能趁莫旌鸿不在的空隙,抓紧时间吃一点。
这饭吃得太难受,他真是一点也不想再跟莫旌鸿约饭了。
“行了,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吧。”匆匆丢下这句话,宫绛以要赶公交末班车为由,拉着俸迎走了。
“你要是吃得不开心,就跟他说啊。”俸迎边走边抱怨。
宫绛脚步一顿,头疼地扶额头:“你是不知道那小子x_ing格有多极端,要是说出来,指不准他会说什么,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以前他曾送给我礼物,我觉得太贵重,委婉地拒绝了,结果他大吵大闹,差点把公司的天花板都掀了,还说我不接受他就跳楼,他这种x_ing格,我能怎么办?你只要接受他对你的好,他就会对你很好,不接受,就头疼了。说实话,他是我离开那会,唯一一个追上来留我的人,我不想对他太过分。”
“噢知道了。”俸迎想到了什么,问道,“刚才你们怎么说起萧湛了?”
“嗯?”宫绛回想了一下,“哦,是莫旌鸿提起的,我就顺口说了。算了,不说这么多了,萧湛有他自己的选择。”
“噢,小绛,”俸迎余光撇到了后方,跟宫绛走到了无光的角落,把自己的脸送上去,“我想要么么哒。”
“……你干什么,大晚上的发.情?”
“我帮你解围那么多次,你不是应该奖赏我吗?”
“我……”宫绛语塞,好像倒有这么几分道理。他撇了撇嘴,豁出去了,一手搂上俸迎脖子,把自己的唇送到俸迎唇上……
“你们在干什么!”
第40章 第四十章
还没来得及纠缠得难解难分,煞风景的声音便c-h-a了进来,同时宫绛被人拉开了。
莫旌鸿怒火冲天地瞪着俸迎和宫绛:“你们在干什么,干什么!”
宫绛一掌盖住脸,今天都什么事啊,偷个香还被人抓个现行,这年头谈个恋爱都这么难?
“在亲亲啊。”俸迎舔了舔嘴唇,一脸这是很正常的表情。
“你们、你们,你们什么关系?”
宫绛扶额:“如你所见,情侣关系。”同x_ing恋在他们圈子里不少见,坦然承认没什么大不了的。
莫旌鸿震惊地倒退一步:“我不信,”他揪住俸迎的衣领大喊,“是他强迫你的是不是,是不是!”
宫绛头好疼,明明是他主动亲上去的,要说强迫也是他强迫俸迎啊。
俸迎松开莫旌鸿的手:“我们是两情相悦。”
两情相悦?这就意味着宫绛的世界里永远都会多一个叫俸迎的人,宫绛就不是独属于他一人的哥哥。
莫旌鸿握紧了拳头,忽然一拳朝俸迎招呼过去:“你他妈给我滚蛋!宫哥是我一个人的!”
拳头蓦然在俸迎鼻前一厘米停下。
宫绛死死地抓住莫旌鸿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声音降到了冰点:“你干什么?”
“宫哥,我、我!”莫旌鸿语无伦次,痛感从手腕传来让他意识恢复了几分。他最怕宫绛生气,每次宫绛生气,都会不理他。
宫绛丢开他的手,厉声警告:“平时你耍x_ing子我都惯着你,但别把随意耍x_ing子当作理所当然,你再敢动手试试!”
莫旌鸿一僵,此刻的宫绛就像一条带刺的鞭,随时能把不听话的人抽得遍体鳞伤,鲜血淋漓。
莫旌鸿怯了,只有见过宫绛发火的人,才能体会到他火气的可怕。
莫旌鸿落荒而逃。
宫绛双手c-h-a.进裤带,拽拽地看着俸迎:“你是不是故意让他知道的?”
“什么啊?”俸迎眨眨眼,一脸无辜,“故意让他看到什么?”
宫绛狐疑地吊起眉梢,算了,反正他们的关系迟早会公开,早知道晚知道没区别,莫旌鸿早点知道也好,省得总是缠着他。
俸迎回家后,悄悄地给黎劲峰发了短信。
第二天,萧湛就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信是通过公寓的门缝塞进来的,因为他被关禁闭,识相的模特都纷纷与他隔离,主动提出了换公寓,所以现在他一个人住。
信很简单,只有打印的一排字:今天下午三点,XX咖啡厅见。
萧湛心头一动,雀跃地攥紧了匿名信,是宫哥吗?他来找他了?
他就知道宫哥不会抛下他。
下午,为了避免被人跟踪偷拍,萧湛睿智地带了一套外套和帽子,上了公交车绕城逛了半圈后,挑个人多的商场挤进去,换上带来的衣物,乔装之后才赶到约定地点。
时值下午两点四十,他早到了二十分钟,然而等他的人却早已坐在最显眼的地方,冲他招手。
他的心顿时像被凉水泡过,凉了一大截,没有想见的人,只有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怎么是你?”这句话刚要出口,萧湛想了想,还是顾及对方面子地咽了下去。
“小绛要是见你,被发现了会很麻烦的,我最讨厌麻烦,所以我替他找你了。”找萧湛的就是俸迎,他递给萧湛菜单,“喜欢什么就点什么。”
萧湛没什么胃口,随便点了一杯咖啡,双手不安地交叠起来:“宫……”
“你自己都顾不上了,还找小绛啊?”俸迎打断他。
萧湛握紧了双手:“我只能找他了。”
“你还想着找小绛?你可以找别人啊,比如我。”
“你……”他跟俸迎不熟,某方面说还是情敌,他怎么可能找俸迎?“抱歉,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只有宫哥。”
“你以为今天是小绛找你对不对?”俸迎反问,“你很想见他?”
“当然,”萧湛激动地双手撑着桌面,身体前倾,“我想亲口跟他说我的难处,希望他能帮我。”
“噢。”俸迎没再说话,陷入了长久的思考。萧湛的反应怎么看都不像主动提出断绝关系,而且从他通过黎劲峰关系得到的消息来看,萧湛是非主观意愿地与宫绛失联,这就跟莫旌鸿所说的事实完全不符了。从莫旌鸿提到萧湛的事情,再到昨天无意中看到莫旌鸿在保持通话的情况下提起萧湛,俸迎就对莫旌鸿的话产生了极大怀疑,现在这么旁敲侧击地一问,就察觉出猫腻来了。
对于萧湛和宫绛之间的误会,俸迎是懒得管的,但是基于对宫绛人格和品德的考虑,他不想任由误会持续下去,让不该得利的小人j-ian计得逞,所以他才出面中和两人之间的关系。
只要涉及宫绛的利益,他就不会不闻不问。
“小绛其实也想帮你,”俸迎只字不提莫旌鸿的添油加醋,以免造成更难以调和的矛盾,“但是他不好c-h-a手。你看啊,如果他帮你,就等于跟你的经纪人作对,如果严重的话,就会上升到经纪公司之间的矛盾。这不但不能解决问题,反而还会害了他知不知道?”
“我……”萧湛语塞,“可是除了找他我还能怎么办,身边连个能出主意的人都没有。”
“我说难听点,你这样很自私啊,你为什么总想着依靠小绛,被动地等待他给你帮助?我理解你珍惜跟他的这段关系,但你从来都是从他身上索取,却从来没有给予过他等价的关怀,你觉得你够资格做他朋友吗?”俸迎义愤填膺,“这件事的解决关键在你,不是小绛,自己软弱不抗争导致的后果,凭什么要让小绛替你承担?你还要懦弱到什么时候,是不是要把小绛害得连启宣都待不下去,被赶出来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