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哥,你果然在这里!”莫旌鸿激动地跑上去,像只小狗狂摇尾巴。
“你……呃,怎么在这里?”他不记得有把自己行程告诉过莫旌鸿,连跟莫旌鸿基本的交流都少得可怜。
“是萧哥告诉我的。”莫旌鸿完全没意识到宫绛难看的脸色,“他知道你在这里,特意告诉我,让我来找你。宫哥,你为什么都不理我,我约了你几次都约不上。”
萧湛说的?宫绛拧紧了眉头,萧湛一向懂事,还提醒他远离现在的莫旌鸿,怎么会把自己所在地透露给莫旌鸿?
“萧湛是不是有事找我?”按照萧湛经纪人的奇葩尿x_ing,估计那人又为难萧湛,萧湛向他求助来了。
“宫哥,我人就在这里,你怎么还想着萧湛!”莫旌鸿恼了,“他已经抛下你了知不知道?他的经纪人禁止他跟你往来,他答应经纪人了,为了他的前途,他要跟你断绝关系!”
好一番添油加醋,歪曲事实。
宫绛一怔:“萧湛真这么做?”
“你不信?不信你打他电话,看打不打得通。”见宫绛掏手机要打电话,心虚的莫旌鸿立刻岔开话题,“哎宫哥,别管萧湛了,你看我都找上来了,今晚一起吃个饭吧。”
“我今晚还有事。”宫绛婉拒,“改天吧。”
“今晚还有什么事,你这不忙完了么,没忙完的话你怎么会走?”莫旌鸿急了,“宫哥,你是不是故意躲我,是不是?”
宫绛苦笑:“怎么会,我没必要故意躲你,我是真的忙。”
“我不信!”莫旌鸿大声嚷嚷,“萧湛说你离开太纪后就抛弃我们了,果然是,难怪萧湛拉黑你,跟你断绝关系了!”莫旌鸿气头之上,把事情越抹越黑,“以后你也不用联系他了,他不会再跟你见面了,你果然心里只有事业,没有我们,你就跟你的小模特鬼混去吧!”
宫绛一个头变两个大,莫旌鸿这偏激的小孩还没解决,萧湛也莫名其妙闹了脾气,他要怎么办?
“行了行了,是我不对,我今天真的有事,要么明天,明晚我抽空请你们吃饭。”宫绛服软了。
“真的?!”莫旌鸿兴高采烈,“那宫哥,我们说好了,明晚不见不散。”
“嗯。”宫绛看了眼手表,“时候不早了,我得走了,你去忙你的吧。”
“好!宫哥,明晚见。”
看着莫旌鸿蹦蹦跳跳的背影,宫绛不安地给萧湛打了电话,电话关机,他又发了短信,却久久没回应。他叹了口气,心想萧湛的x_ing格,纵使生气也不至于做得这么绝,应该是莫旌鸿胡说的而已,所以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了。
莫旌鸿兴高采烈地去找萧湛,噼里啪啦地说自己见到了宫绛,多兴奋多开心,只字不提帮萧湛传话的事。
萧湛克制很久,终于在莫旌鸿继续扯宫绛现状的时候,忍不住c-h-a嘴了:“你帮我传的话传到了吗?宫哥怎么说。”
兴致被粗鲁地打断,莫旌鸿的脸色顿时不好看了,他本来就没帮萧湛传话,这么一被打断,登时没好气地添油加醋:“说了,他说你是成年人了,自己想办法解决,不要什么事都想靠他,你不能依赖他一辈子。”
这倒也像宫绛会说的话。
萧湛的心顿时沉入冰冷苦海:“宫哥他……真的这么说?”不敢相信,他尊敬的、喜欢的人,会这么绝情地见死不救。
“那、那当然,”莫旌鸿心虚地看向别去,把谎言越扯越大,“他还说这事他帮不了你,他不是你经纪人,你跟你经纪人的矛盾得你自己处理。”
“怎么会这样,”萧湛苦痛地扶着额头,“他不帮我,我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就照你经纪人说的,别跟宫哥联系了。”莫旌鸿诡异地露出笑容,“安心地做你模特,宫哥有我照顾呢,不用担心。”
“我不想跟宫哥断绝往来。”
莫旌鸿急了:“难道你想断了财路?你别忘了,你现在还背了一大笔债,为了宫哥,你值得断送自己将来?哎呀,你就别婆婆妈妈的了,该断就断,你要是还想着宫哥,我就继续帮你传话,现在他肯跟我吃饭了,以后见他的机会肯定更多。”
萧湛内心剧烈挣扎,痛苦地握紧拳头,反反复复考虑了很久,终于还是屈服在金钱的枷锁下:“行吧,我认了,以后得麻烦你帮传话了。”
“这才对嘛!”莫旌鸿笑了,笑容里仿佛隐藏着一把毒刀,随时能刺出去,要人命。
传话?呵,做梦吧,谁都不能打扰他跟宫哥的二人世界,宫哥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哥哥。
莫旌鸿站在餐厅门前,对着半透明的门口整理仪容。今天是等待多时的会面,他可不能像混混一样,打扮得邋邋遢遢,得给宫绛一个好印象。
领带,扎好,衬衫,拉好,完美。他对着门口呲出一口灿烂的白牙,踏着雀跃的步伐走进餐厅,寻找宫绛的身影。
宫绛没看到,倒先被一个他讨厌的人扎了眼球。
俸迎。
这个天天黏着宫绛的碍眼家伙,就坐在最显眼的地方,挡住了他望向宫绛的视线。
“你来了?快坐快坐。”宫绛看到莫旌鸿,把人拉着坐下了,递给他一张纸巾,“这里是吃自助餐的,想吃什么,随便拿。”
相比莫旌鸿的正装,宫绛今天穿得倒很休闲,脱去了正式的西服,换上舒适的T恤和休闲裤,就连平时擦得锃亮的皮鞋都换成了洗得发白的帆布鞋,与莫旌鸿对这次吃饭的重视程度形成强烈反差。
“宫哥,”莫旌鸿盯着俸迎,眼神凶狠得有如饥饿的豺狼,咬牙切齿,“他怎么在这里,今天不是就我们俩一起吃饭吗?”
“人多吃自助餐才热闹。”其实是俸迎死皮赖脸地要跟来,宫绛拿他没办法,只好把这个拖油瓶带上了。
“可是宫哥,我有话要单独跟你说。”莫旌鸿浑身散发着要把俸迎赶走的不善气息。
“等会俸迎去拿菜时,你跟我说就行了。”宫绛无所谓,“好了,你快去拿菜吧,一会好吃的都被人拿走了。”
莫旌鸿毫不避讳地用嫌恶的眼神瞪了俸迎一眼,恶狠狠地去拿吃的了。
莫旌鸿离开没多久,他的手机便响了。一看是陌生来电,想也不想就掐掉,谁知对方跟他拗上了,掐断了又打,接连打了三次,莫旌鸿才不耐烦地按下接听键,劈头就骂:“你他妈谁啊,打扰老子吃饭!”
“莫旌鸿?是我。”
萧湛的嗓音穿透听筒,莫旌鸿心脏漏跳了一拍:“干、干嘛?”
“你是不是在跟宫哥吃饭?”萧湛道,“方便的话,把电话递给宫哥可以吗?我昨晚想了很久,还是想亲口跟宫哥说。”
“别别别!”开玩笑,要是让萧湛跟宫绛搭上线,他扯的谎岂不是泡汤了,“你看,你现在被经纪人盯得那么紧,要是你被监听,再被经纪人发现,就完蛋了。”
“可是,不亲自跟宫哥说,我心里不踏实。我已经换了号码打来,应该没事的。”
“什么没事,万一有事怎么办?你前途还要不要,”莫旌鸿诡辩,“你不相信我是不是?我都说帮你把话带到了,宫哥就那么回复。”
“我不甘心,拜托你,让我跟宫哥说句话就好。”萧湛低声下气。
莫旌鸿急了,绝不能让萧湛跟宫绛对上话,但要是一再拒绝,就会露陷。该怎么办呢?他眼珠子诡异地一转,想出了个办法。
“要不这样,我开免提,再跟宫哥说一次,这样他怎么回答,你也能听到了。”
萧湛答应了。
莫旌鸿握紧手机,指尖紧张地颤抖,他把听筒的声音调到最小,装作是餐厅太吵,影响听觉效果,然后随便装了一碟菜走回去,把手机倒扣过来放在桌上,装作不经意地提起话题:“诶宫哥,我突然想到一个事。”
俸迎去拿菜了,正好就宫绛他们两人,宫绛喝了一口红酒,晃了晃酒杯,闲适地撑着腮帮子:“什么事?”
“你跟萧哥真的回不去了吗?虽然发生了那些事,但你们就这样,我觉得很可惜啊。”
电话那头的萧湛紧张地双手捧紧了手机。
宫绛沉默了,饮下一口酒,幽幽地叹气:“都是成年人了,做什么事都要为此负责,这是他的选择,也是他跟经纪人之间的事情,我不能干涉,但我尊重。”
从宫绛的角度来说,萧湛选择了前途,与他断绝关系,他管不着挽留不了,这么说倒也没错。但这话落到萧湛耳里,就不是这般滋味了——宫哥是真的见死不救了么,原来莫旌鸿真的没说错,宫哥已经对他置之不理了,他最后的希望湮灭了。
莫旌鸿嘴角扬了起来,他就是看准宫绛说话委婉,不会直白地提断绝关系,才敢这么大胆地下套。
这效果真是好得出乎意料。
“宫哥你这么说,我也不好说什么了。来,宫哥吃菜,不说那么多了。”莫旌鸿边把一碟寿司推给宫绛,边拿起手机偷偷把通话挂断。
谁知道,俸迎回来了,非常不巧地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并捕捉到莫旌鸿手机挂断电话的小动作。
俸迎皱了皱眉头,装作一脸无事地坐下,把自己端来的菜递给宫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