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思汿睁开眼的时候，看到杨外婆正站在门口。他瞬间清醒过来，脑子里想到的不知是什么，立刻先看了看自己跟周澈的姿势，摸了摸穿在自己身上的睡衣——还好还好，他们睡得很正常。
杨外婆不知道陆思汿在这里，不过她早就已经习惯了陆思汿会在这里：“汿汿来了啊？我是不是把你们吵醒啦？”
周澈醒的比陆思汿晚了几秒，他打着哈欠：“怎么了？”
“没什么事，我就跟你说一声，我今天去喝一个朋友孙子的满月酒，晚上才回来，你中午自己弄点吃的。”
“嗯，好。”
杨外婆还说：“我不知道汿汿在这里，不然就给你留张纸条，不用吵醒你们了。”
陆思汿不好意思地抓抓头：“……没事。”
“现在还早的，你们继续睡，我走了啊。”
杨外婆关门走了。
周澈还没睡醒，闭上眼睛能再睡一觉。
但陆思汿已经完全清醒了。
第34章 第 34 章
在床上干躺了十来分钟，陆思汿毫无睡意。
可听周澈均匀的呼吸声，分明就是睡着的。
他觉得这样干等也没意思，等下醒来之后又不知道说什么，干脆偷偷起来，准备先溜回家得了。
可是他一动，或者说，他只是跟周澈拉开了那么点距离，周澈立刻醒了过来。
“你要起来了吗？”周澈看到陆思汿已经坐起来了。
“……啊，嗯……我吵醒你了吗？”
周澈也坐了起来：“……没，其实刚才我外婆过来后我就睡得没那么熟了……”
“……没事，你继续睡吧……”
“不用。”一边说周澈一边还打了个哈欠，“估计也睡不着了，不如起来，我们去吃早饭吧。”
“去吃什么？”
半个身子露在外面怪冷的，既然还没决定好吃什么，陆思汿又缩了回去，能多温暖一秒是一秒。
看着陆思汿缩下去，周澈也缩了回去：“……你想吃什么？豆腐脑？小笼包？”
“不想吃……”
“那馄饨？水饺？”
“……现在这附近的馄饨都不好吃了，水饺好像就只有韭菜馅的，恶心死了……”
“那汤圆？”
“……早上吃这个太甜了，吃不多啊。”
“那拌面怎么样？”
“……光拌面有点干……”
“那紫菜汤加粢饭好不好啊？不干不甜还饱。”
陆思汿对这个还挺满意：“……嗯，这个倒不错。”
“你可真是难伺候。”
周澈只是随口这么一说，其实也没说错，但陆思汿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又走进他跟周澈一贯相处的模式里去了——他跟周澈之间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他太习惯了，改不掉的。
他突然用特别难过的眼神看向周澈：“……我是不是真的很难搞啊？”
周澈一愣，随即笑道：“我就随口一说，你别往心里去。”
还别往心里去，这句话都扎进心里去了。
周澈了解陆思汿，看陆思汿表情就知道这句话陆思汿认真了，于是转移话题问他：“对了，我寒假要去参加漫展活动，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什么漫展活动？”
“我不是加了一个网络歌手的团队吗……这次漫展活动邀请了这个团队，虽然我也不知道里面为什么有我，有可能是想拉我凑数吧……但总之我已经答应了，他们给我寄了几张门票，你能陪我一起去吗？”
陆思汿脑海里立刻映过很多画面与疑问——他们一起去别的城市吗？会要睡一个房间吗？该不会还是大床房吧？该不会发生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吧？
还好听到周澈继续说：“我已经跟萌萌提了，她说要一起去。”
既然是带着陆萌萌一起的，那应该没什么事了。
可转念，陆思汿又想到了从最初开始的前因后果——当初陆萌萌“通敌叛国”，跟周澈“狼狈为j-ian”的原因就是周澈愿意把一个网络主播介绍给她认识。
“你之前参加过这样的活动吗？”
“就一次，这次是第二次。”周澈道，“我这里还有几张票多的，你要是还有什么朋友想去也可以一起去。”
陆思汿这才更放心，既然是其他朋友可以一起去的，那应该没有什么问题：“……那我问问。”
问谁呢？
当然是席延心了。
只不过最近席延心也有着不能外道的烦恼。
他被那个叫宋清歌的家伙给缠上了。
虽然对方把这个叫做“追求”，但席延心的解读为“纠缠”。
事情得继续从那一晚在便利店的偶遇开始说起。
当时宋清歌一语惊人，对席延心说：“我只是觉得你很特别，你在我眼里好像跟所有人都不一样……可以的话，我们能有机会相互认识一下吗？”
席延心对这句话的反应？
席延心对这句话并没有产生什么大反应，他只觉得宋清歌脑子有问题。
没理他，继续往前走。
但宋清歌非跟着他不可，甩都甩不掉。
席延心就故意往别的方向走，他可不希望自己住在哪里都被对方知道。
但拎着这么两大袋东西，没走一会儿席延心就累了，他回头恶狠狠地对宋清歌道：“喂！你别跟着我了！”
对方的态度简直无赖：“我没跟着你啊，我就只是刚好想往这边走。”
“…………”
好在凌晨的马路比较冷清，来来往往也没什么车辆行人。席延心走得累了，他觉得再往前走自己等下都要走不回家了，干脆在路上停了下来。
刚好在桥边，他犹豫片刻坐到了栏杆上去，半个身子露在外边，面无惧色。
宋清歌站在他身边：“你这样坐很危险。”
他都不愿意看对方一眼：“你管我？”
宋清歌没再说话了，可过了一会儿，他也在席延心的身边坐了下来。
席延心颇为意外：“你干嘛坐下来？”
“偶尔这样坐一下也不错。”
席延心都被这人搞得没脾气了，因为以他的立场来看，他根本不能理解宋清歌要这样做的原因：“……你到底想做什么？”
“……就想跟你认识一下。”
“……”席延心开了罐啤酒，点了支烟，“你这个人真是奇怪。”
“哪里奇怪？”
“会有人大半夜追着一个一夜情对象不放吗？”席延心好笑地看着他，“而且我还记不得那一夜发生了什么事……你就算说是真爱降临我也不会相信你……”
“在遇上你之前我也不相信。”他拿过席延心嘴上的烟吸了一口，然后吐席延心一脸烟，“但现在，我相信，大概真爱是无关相遇方式的……”
席延心被烟迷了眼，竟有那么几秒的发愣。
然后他抽掉男人手中的香烟，扔到了水里，自己再点了一根：“说的可真是好听，不过我不会相信就是了。”
“那晚，你嘴里一直喊着一个名字。”
“………………”席延心差点没坐稳，“…………你可别瞎说。”
“具体是什么名字我没听清，我只听到一个宋字。”宋清歌看着他，“说实话，刚开始我还以为你知道我，是在叫我。”
“…………”席延心觉得对方是故意的，“…………反正我忘了，随便你怎么说。”
“那是你喜欢的人吗？是因为他，所以你才说你最讨厌宋这个姓氏吗？”
“……………是又怎么样？”
“那他不喜欢你吗？”
真是字字扎心：“………要你管？”
对方却笑：“你知道吗？有时忘记旧爱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个新欢。不如让我来做你的新欢？”
“…………”
记忆有些莫名的重叠，看着眼前的男人，席延心想到了过去的自己。
当初想跟宋思瀚在一起，他想到的好像也是这样的办法，他以为自降身价待在对方身边，时间久了就能打动对方——但最后呢，什么都没有，还误了自己。